三十一:观棋一语(2008-10-05)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五月的夜晚,因云层中突来的巨响而躁动。在雅典娜公学院高中部校园,学生们正三三两两走出自习楼,也有情侣在湖边散步,他们不解地望向天空:“打雷吗?” 身边的路灯突然闪个不停,平日柔和的灯光亮得刺眼,信号塔里传来焦急的声音:“高中部所有学生、未离校教师、所有职工!立刻停止所有工作,进入最近的防空洞!立刻!” “啊?是生活部长?”学生们面面相觑,只有生活部长有如此高的嗓门。正在犹豫,亚尔迪的声音更高了:“雅典学派命令所有人,立刻进入防空洞,安全部就近组织,不允许有人留在地面!” “大家快点,听从生活部长的安排!”高二、高三的学生立刻寻找附近的地道口——此刻已被安全部全数打开,高中部的学生、特别是入学一年以上的学生有这样的特点:在平日,他们经常以捉弄雅典学派为乐;在关键时刻,他们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执行雅典学派的指令,这是一种特殊的信任,历代累积,颠扑不破。高一的学生仍未习惯,好在有学长学姐们有秩序的组织。学生会高层人员的通讯器已尽数打开,有条不紊地通知亚尔迪和安全部:“E区五十三人全数进入,可以关闭!”“B区一千三百九十五人!可以关闭!”…… “真可怕……”闻讯而来的亨德尔副官看到这个情形目瞪口呆:“你们真的是高中生吗?还是平日参加了军事演习?这么短的时间……”如果没有高度的纪律性,不可能出现短短几分钟、全校学生与教工基本进入防空洞的情况。 “那个飞机应该是路过的吧?根本看不清。”星矢等人站在防空洞的入口嘀咕,亚尔迪回头吼道:“哪有路过的飞机飞得这么低!再等一下他们会轰炸!”毫无疑问,这飞机和轰炸米洛岛的飞机是同一型号。话音刚落,空中的三架飞机分三个方向俯冲而下,亚尔迪推着星矢:“快点进去!”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留在外面!”星矢等人年轻气盛,哪里肯扔下部长自己避难,最后是魔铃和莎尔拉合力把几个人架进了防空洞。星矢还在喋喋不休:“我们怎么能把亚尔迪部长一个人扔下。” “闭嘴。”魔铃打开防空洞中的照明设施:“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不要紧,其他学生会成员也会要留下,普通学生也会跟着留下,那样的话部长的命令还有什么意义?”通讯器里传来亚尔迪的声音:“艾欧利亚真是好眼光,麻烦你们在地下呆一段时间吧。”几个女孩抢过星矢的通讯器叫道:“部长!生物园里的动物怎么办!?”“别紧张,我有办法。”“什么办法?”“你们现在就坐下来祈祷那些动物能平安无事吧——但是你们绝对不能出去!”“门都被关了我们怎么出去!!” “OK,三架飞机全部在射程之内。考虑到击落地点,不能立刻开炮。”克莱因司令打来电话:“若泽,你们学校能够接受哪个区域的损失?我尽量避开教学区和宿舍区。” “能不能不要有损失?”商量的口吻。 “怎么可能!” “将军一定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坚定,无比坚定! “我们学校百年历史,校庆在即……”恳求,一再恳求。 “克莱因将军,麻烦您了!”信任,绝对信任! “这些小孩真麻烦!”克莱因摔下通讯器,接通另外一条线路,对他的手下下令:“比尔!空军怎么还没到位!” “刚起飞,一分钟后就到。” “太慢了!45秒!” “…………” “分四个方位捕获那三架飞机,把它们赶到海上去!佐藤,你马上部署海军!亨德尔,放干扰电波,警告飞机立刻离开。” “将军……”亨德尔用军用望远镜近距离观察三架飞机,不禁奇怪,亚尔迪也看出苗头不对,这三架飞机在学校上空盘旋,既不降落,也不轰炸,倒像是在观赏风景。欧陆警联的空军却没对这三架游兴甚浓的飞机客气,八架战斗机上下左右将正在盘旋的GT8.8包围。克莱因将军的电话又响了,是雅典警局为了游乐场的大火请求支援,一心二用地分兵部署,艾俄洛斯的电话又打了来:“克莱因!这边有格莱米亚的瑞典军队,你玩不玩?” “没空!你陪她玩吧!”等等,瑞典军队?这里不是雅典吗?瑞典军队是怎么到这来的? “报告!三架飞机是远程遥控,没有驾驶员!”司令部忙成一团,呼叫声此起彼伏,飞行员汇报:“如果用激光粒子强行辗碎,地面会受轻微影响。” “那就带到爱琴海击沉,反正袭击者也不会留下记号让我们找上门。” “遵命!” 八架飞机在空中发出强烈的辐射波,GT8.8剧烈摇晃,主体功能全部紊乱,逐渐离开教学主楼的上空。 “啊!”远程遥控三架飞机的乌尔德慌了手脚,迅速切换飞机的档位,对方的驾驶员却无比灵活,根本不允许飞机逃逸。 “你这个笨蛋!”身下的椅子被踢翻,突然出现的维丹蒂抢过操纵杆,三架飞机飞向爱琴海方向,乌尔德奇怪地问:“你不是去意大利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西西里的BLACK总部戒备森严,好像算准了我会过去,如果这个时候做什么一定会打草惊蛇。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投炸弹?难道是在等对方破坏攻击系统?” “可是,炸坏他的东西怎么办?我又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 维丹蒂不想也不用问那个所谓的‘他’究竟是谁,按下按钮,一个长方集装箱被运输带传了过来,放置在一个圆形区域中央。 “要把这个送到雅典娜公学院?” “没错,你操纵那三架飞机,到爱琴海的时候让它们自爆,不要留任何证据。对付那间学校,用这箱虫子就够了。” “好!”愉快地答应着,集装箱也在同一时刻被移走。 ******************************** 拉美,布宜诺斯艾利斯。 哈伦威德与‘雅典’的会谈选择在一间颇具名气的酒店,这名气与雅典的‘地下会堂’不分伯仲,如果硬要区别,那就是“地下会堂”承担的会谈更大,更复杂。酒店的主人亚德里亚小姐只负责提供安全级数最高的谈判场所,生于意大利的亚德里亚小姐有自家产业,对各种谈判绝对中立,不介入,不干预,只提供各种绝密通道以供客人选择,也能应付各种突发事变,保证客人的周全和隐私。这样的酒店在欧洲,北美,亚洲也有数家,口碑极佳。选择亚德里亚小姐的酒店,等于为双方合作加一张诚意的筹码。 哈伦威德现在有些后悔选了这家酒店,拉美也算是他的地盘,但他还没有大胆到挑衅亚德里亚小姐的声名,选择这间酒店进行谈判,一是自身不想去雅典犯险,二是令‘雅典’主人放下戒备,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自己给自己上了锁镣。将能够进行瞬间转移的达摩斯ZX航舰放置于早已预定的房间,他能够轻松地在雅典和这家酒店来去自如,没想到沙加和卡妙竟然跟了过来,更麻烦的是‘雅典’主人竟然是雅典学派的成员,如果他的身份因此曝光,这笔帐毫无疑问要算到自己头上,再谈合作恐怕难上加难。虽然自己身边带了足够的人手,但在酒店对他们动手,肯定也要得罪亚德里亚小姐。而且,沙加和卡妙能从地下城堡里出来,自己也不能保证制服他们。 算他倒霉吧,好在情况还不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要感谢这家酒店的设计。所有的谈判室都有两个大门,入口连接的通道完全不一样,双方进入后,背对对方的大门落座以示诚意,所以,沙加和卡妙推开的那扇门,正好背对‘雅典’主人的座椅,座椅类似高高的王座,华贵的天鹅绒椅背镶着珐琅金边,完全挡住了身后的视线,在沙加和卡妙的方位,连落座者的发色都看不清楚。 可是,声音总是错不了的吧? 迪斯在心里乱骂一通,他妈的这两个王八蛋是谁派来的存心搅局是不是。可以肯定的是:这蠢事不是撒加干的,而且他们是从哈伦威德的通道进来的。沉下脸,阴森森地打量对面的哈伦威德,用实际动作告诉他:老子很生气。 哈伦威德可以感受到迪斯的怒火,这个时候得罪‘雅典’主人实属不智,他露出亲切的笑脸对迪斯摇了摇手指,慈爱的双眼看向沙加和卡妙:“看来,我们今天要达成某个共识。” “共识?”尽管有伤在身,看到哈伦威德,沙加立刻恢复了精神,思索着如何处理这只老狐狸,卡妙看着十七的背影,头脑处于当机状态,看来椅子上坐的人一定是撒加,沙加肯定不会跟哈伦威德善罢干休,一会打起来,撒加的身份当场曝光。 迪斯和卡妙想着同一件事:身份曝光,依沙加平日的个性,也许能保密,可是‘雅典’的主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万一这个爱管闲事爱杀人的副会长发起飙来,雅典学派今天就可以分裂了——虽然这是早晚的事,或者,如果沙加是联特调的人,身份曝光简直等于送死! 不再犹豫,迪斯示意十七拿过变声器,低沉沙哑的声音变得尖刻刺耳:“哈伦威德先生,您真是太有诚意了!”哈伦威德单手扶住额头,非常痛苦的回答:“请相信,这是个不幸的意外。” “请您赶快解决这个意外。否则,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迪斯放下变声器,心想那两个王八蛋身手还不错,总不至于吃亏。他身后的卡妙看看自己于沙加身上的伤,立刻断定坐在椅子上的人不是撒加,这也不奇怪,撒加不可能亲自与哈伦威德见面。那么自己和沙加究竟身在何方?看着满室的热带植物,难道真是拉美?撒加又在哪里? 撒加正在与亚尔迪通电话。刚刚得知学校走了轰炸机,来了一堆虫子,好在学生们都已经去了地下室,学习部研制了最新的杀虫剂,欧陆警联的士兵正在穿着生化服,准备进入校园解决那些虫子。 “正好!这个也要会长下令啊!部队不能随便进我们学校!” 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额头,撒加的声音轻微地颤抖:“亚尔迪,你全权负责吧,拜托你了。”亚尔迪爽朗的声音带着安慰:“会长放心,肯定不会有人员伤亡!” “好……麻烦你了……”关上通话屏,再看迪斯的谈判,竭力维持头脑的冷静,他以为万无一失,现在却出现这么多意外!现在,他仍然什么也做不了! 抬头看向屏幕,迪斯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哈伦威德正在和沙加谈条件:“沙加副会长,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今天我有重要的客人,不能浪费时间。你和卡妙现在立刻离开,我保证你们平安回到学校,如何?我一旦做出承诺,就一定履行,卡妙,从前我答应过你,在你成年之前不向任何人泄漏你的秘密,我没有食言,对吧?” 微微颔首,卡妙有了结论:这果然是拉美,他的地盘。顾虑到撒加的身份和己方的状况,他是希望尽快结束此事,而沙加副会长显然另有想法:“你招待客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想要我们走人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把你知道的事全部告诉我。” 哈伦威德脸上的微笑不变,眼眸中却渐渐有了杀意,连对面的迪斯都觉得沙加实在不识抬举,不趁此机会走人,等那老头恼羞成怒,合作也不谈了,人也不放了,大家打成一片,你副会长又会催眠又没顾虑,却不考虑其他人的立场!转念一想,沙加又不知道坐在这的是自己,如果是自己,也要对那老头敲诈一番。真他妈的闹心,全怪修罗,非要考这个破烂学校,遇到这么一群王八蛋。话说修罗那边不会出事吧?出事老子宰了这老狐狸和撒加那小狐狸! 想是这样想,忙还是要帮,摆出不耐烦的神色瞪住哈伦威德,似乎在考量对方的诚意。哈伦威德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雅典学派会不会根本就是一伙的,操纵了‘雅典’这个组织?”念头随即打消,‘雅典’和雅典财团是冤家对头,在证券场上短兵相接可不是做做样子。看来,只有答应沙加的条件了。好在这件事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损失。从西服口袋拿出一张便笺卡和钢笔,左手写了几行字。黑衣手下拿起卡片,走到沙加面前举高,确定沙加记下上面的字迹后退到哈伦威德身后。 相对于迪斯心痒难耐地想知道卡片上写了什么,卡妙可是大大方方地盯着那三行字迹,依卡妙挑剔的眼光,字写的的确不错。内容令人费解:一,催眠术。二,地妖族。三,超能力。四,天赋秉异。 哈伦威德十指交叠,摇了摇头:“要说这个故事,发生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我是个神秘主义者,对世间万物充满好奇,特别是一些灵易的传说。我经常更改自己的姓名,加入一些神秘组织,身为雅典学派首席,这种事很容易做到,也许你们的同学也有这样的爱好。” 这只狐狸比家里的那只更可恨!迪斯暗骂,这个时候竟然不忘挑拨。 “我在一个组织听到了第一个故事,很多人都在研究第一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的发起人能把第一个故事的内容变为现实,我们很惊讶,也很羡慕,跟他学习,却毫无效果。” “为什么?”沙加问。 “这就要说说第二个故事,这位发起人的老师是第二个故事中的角色,这个故事已经湮灭在历史的海洋中,我们不能复见,只知道第二个故事的所有角色都知晓第三个故事。” “第三个故事的主人是不是都能实现第一个故事?”沙加追问。 “似乎不能,我听说的是只有极少数的第四个故事的主人能够实现第一个故事,比如那位讲故事的老师。当然,他已经去世,就连那个组织的发起者也早已撒手人寰。说实话,今天在你那里重温,我相当惊讶。” “那个组织后来如何?” “没多久就被政府取缔,也有人说那都是骗术。我自己显然不是第四个故事的主人,当然不会再关心。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没有说谎。沙加有些吃惊,哈伦威德的确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看来他还算信守承诺。沙加突然大声问:“那么,你的故事和那个著名的太空武器有何关系呢?除了你,谁还保存了这个故事?” 哈伦威德一愣,迪斯和卡妙随即会议,沙加在说达摩斯ZX航舰,这个东西在大众印象中,就是科幻小说中的太空武器。哈伦威德思考片刻,有些奇怪沙加竟然提到这个名字。转念一想,沙加和卡妙刚刚亲身体验,也许是史蔻德不小心说漏了嘴。不对,他并没有告诉史蔻德不要说这个词,也不能责怪他。双手分开,哈伦威德说道:“沙加副会长,你刚才说过,只要回答一个问题你们就会离开。” “我没说只问一个问题。”面不改色。 哈伦威德的笑容消失了,迪斯转了转眼睛,无耻!太无耻了!难道无耻也能传染!此刻的副会长就是外交部精神的化身!而卡妙同学显然也很吃惊,往旁边走了几步,想离沙加远点。太丢人……沙加尤带微笑,依他的个性,当然不屑玩这种文字游戏,大概是受了某个伪君子的影响?特别是看到哈伦威德现在的脸色,很爽,非常爽,今天倒霉了一整天,也该找点乐子。 “你们雅典学派都是搞外交的吗?”哈伦威德皱眉,他可没想到这么高傲的小孩会有这种心思。 “很遗憾,最会搞外交的人今天不在,你无法领略雅典学派的真实外交水平。”沙加好心地解释,迪斯在心里把沙加和穆升级为雅典学派头号无耻夫妻,继续在肚子里大骂:你他妈的别耍帅了!赶快滚!什么最会搞外交,最会搞外交那个来了不但哈伦威德那老头吃鳖,老子也要跟着倒霉,谁知道那伪君子会要挟什么! “那么,我回答了这个问题,沙加副会长不会继续发问了吧?” “我们立刻离开。在我们平安到达学校前,相信不会再看见你。” “好吧,你所说的东西和第二个故事的湮灭有关,或者说,是它的后传。这个东西只有我可以使用。其余的我不想说,沙加副会长也不要再得寸进尺。”话尾带了浓浓的警告。 “下次见!二位慢慢谈!”沙加结束话题,说走就走,哈伦威德无比痛心地对还在发愣的卡妙说:“卡妙,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一定要洁身自好,离这样的人越远越好,你的品质就像上好的纯白璞玉,千万不要自甘堕落,任由他们污染。” 迪斯捂住嘴,他太痛苦了,太想大笑了,就连十七也将头扭到一边,卡妙听到‘我的孩子’,想也没想就要拿炸弹,沙加拽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往大门:“快走吧!还磨蹭什么!” 大门关闭,哈伦威德按下座椅下的通话键:“不用管那两个出去的学生,随他们去哪里。”对迪斯歉意地点点头:“是我的疏忽。” 迪斯放下腿,站起身,带着十七等人走向己方的大门,哈伦威德也不着急,问道:“‘雅典’不再考虑合作了吗?我想我已经表达了我的诚意。” “没错。”迪斯在他面前站住:“可是我可不想继续信任这个地方,不知道等一下我们的会长会不会也冒出来。合作?除非在‘雅典’的地盘,否则免谈。” 迪斯等人在身后的大门消失,手下焦急地问哈伦威德:“请问,就让他们?” “让他们走吧。事情还有转机。”哈伦威德扶住额头:“看来我今天的运气真不好,不知道三个孩子现在如何。”转念又说:“一年没见卡妙,他长高了。脾气还是那么坏,没有半点进步。” 坏脾气的卡妙的确没有进步,和沙加走出房间,在偌大的酒店转来转去,侍者根本不去理会他们,哈伦威德的房间他们肯定不能回去,现在只能去机场,买张机票回雅典,卡妙生气地问沙加:“你带钱了吗?” 沙加没有回答,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手臂扶住彩色的墙壁。 必须赶快休息……卡妙这样想,如果能去撒加那里是最理想的,可是……撒加的身份…… 通讯器响了起来,是撒加。 “卡妙,等一下会有侍者去找你们,你带沙加上来吧。” “……,好。” 被穿着鲜艳服装的侍者带领,在一个迷宫一样的长廊穿来穿去,沙加突然问卡妙:“撒加是‘雅典’的主人?” “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撒加刚才说他在拉美。” “……”的确忘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是‘雅典’?” “哈伦威德座位对面的那些人,基本是希腊人。他在说话时有意无意地提着雅典学派,不是在提醒对方我们的身份,就是在暗示我们的关系。如果座位上不是雅典学派的成员,他的顾虑就太奇怪了。我观察过阿布罗狄,他不可能有时间坐上这个位置;米罗和艾欧利亚在学校,没可能这么快就到拉美,艾俄洛斯是雅典财团那边的人,就算不在学校,直觉上也能排除他。亚尔迪在刚到雅典,不可能认识一群雅典人,更不可能让那群人当他的手下。所以,座位上的人应该是撒加,当然,撒加不会自己坐在那,坐在那的人应该是迪斯或者修罗。至于你说我为什么想到‘雅典’,凑巧吧。迪斯说在意大利是撒加救了他,那撒加依靠什么力量救他?不可能是一个人,哪个组织能够对抗意大利地头蛇BLACK?放眼欧洲,只有‘雅典’。撒加那架飞机放在什么对方,也要有个基地吧?谁能有这样的权力和经费?这些林林总总的事加起来,我才想到了‘雅典’。”声音有些抖,看得出,体力已经快用尽了。 “如果撒加不叫我们,你打算就这样回雅典?” “否则去哪?” 卡妙默然,沙加似乎并不在乎撒加是否关心他这个下属,也许他根本没有被人关心的需要,也许他对旁人没有任何要求。 “不过……”沙加勉强笑了一下:“我倒不觉得,会长会放着受伤的部下不管。” “我也不觉得。”卡妙没有说出这句话,走上前拎起沙加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 “你做什么?”沙加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闭嘴。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可不想跟着你龟爬。”还要加一句:“垃圾。” 沙加不再说话,身体的重量有人支撑,即使受伤,也能继续行动。前方是螺旋状的云梯,不知通往何处。沙加闭上眼睛,现在,不用想太多。 不用想太多,以前,只有在穆身边,他才有这种感觉。 那就是,信任吗? ******************************** 在这个世界上,你能够无条件信任的人有几个? 穆与身后的米罗、艾欧利亚站在咖啡厅入口,他意识到情况危机。他们面前有三辆迷彩战车,只需一发炮弹,身后的咖啡店就会被夷为平地。除了战车,还有装备齐全的迷彩特种兵三十人,他们手中黝黑的枪支提醒穆,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必败无疑。 身后的两个人没有穆的紧张,他们很有兴致地说笑。 “你说,为什么她的妹妹胸那么平?”米罗嘀咕。 “也许,是因为营养不良。”艾欧利亚答话。 “有道理,那姑娘从小就在外面跑,估计没吃几顿正经饭。”米罗赞同。 “可怜的格拉黛斯小姐。”艾欧利亚同情。 “你们——” 打断他们话头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站在他们前面的穆,穆尽量缓解自己的脸色,这两个人,刚听到对方的名字就对女士的身材说三道四,像话吗? 另一个人,是坐在一辆迷彩战车上的美女,典型的瑞典美人,面部轮廓酷似今天见过面的侍女格拉黛斯,只是多了成年女性的妩媚,这位戎装美女光彩照人,双眉间隐隐带了煞气。她手下的士兵个个器宇轩昂,即使脸部涂抹迷彩,仍不失气度。 “瑞典战神格莱米亚小姐,幸会。”穆迅速收集起脑中关于这位夫人的记录。据说军界有个不礼貌的说法,瑞典有三位女性…… “瑞典三大母老虎……之一?”艾欧利亚和米罗已经在大声议论了。 “我可以断定那个希露达一定是个美人!不、美虎。” “你们两个……”穆一左一右分别给了一个白眼:“别再说话了!” “哦。”难得的合作。 被称为‘格莱米亚小姐’,格莱米亚淡淡一笑,贵为瑞典库斯塔亲王唯一的妻子,军界出身的她更愿意他人称呼她为“格莱米亚小姐”,而不是一堆高贵的头衔。穆再次想到格拉黛斯,比起容光焕发的格拉黛斯,格莱米亚如同一朵正在枯萎的花,天生丽质和明艳妆容无法掩盖她的憔悴,格拉黛斯的眼眸如同夏日潋滟的湖水,同样的眼眸在格莱米亚脸上,却是静的令人惊心的哀戚。 传说库斯塔亲王与年轻的妻子年龄相差悬殊,却伉俪情深,看来是真的。穆看向格莱米亚身边的士兵,他不能立即判断格莱米亚带来的究竟是秘警还是特工部队,库斯塔亲王去世,这些机构还是由他的妻子格莱米亚率领,一个身居要位的将领亲在中立城市雅典开火,她难道不知道这种做法无异自掘坟墓? “爱情真是个不得了的东西。”身后的米罗突然发出一句感叹。穆一惊,没有回头,即使心中对格莱米亚带了一些怜惜——大概男人都会犯这个毛病?强势的女人一旦楚楚可怜,更加刺激男人的保护欲。 可是,这种同情极其有限,也只能是同情。不会忘记己方的困境和立场,不因任何事物转变态度,这是赫莫族的教育,也是他适合从事外交的原因,外交官的境界需要慢慢培养,穆却早已习惯这样的处事方式。他开门见山地开始谈判:“格莱米亚小姐,我是雅典学派的外交部长穆,我身后是文艺部长米罗与体育部长艾欧利亚。我想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前段时间离世的库斯塔亲王。” “没错。”格莱米亚颔首,看得出她是干脆的女人:“我听说今年雅典学派的外交部长非常出色,我不擅长与人争辩,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你们不是我要找的人,聪明的话束手就擒,不出意外,我能保证你们平安,瑞典格莱米亚出言绝无反悔。” “以您老公的人品,我们还没傻到相信你吧!”艾欧利亚活动着四肢,对着前方的正式军队,丝毫没有惧色。 “他是政客,我是军人。”格莱米亚没有反驳,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自始至终,冰冷的眼眸和声调没有任何改变。 “格莱米亚小姐,我认为,您中了哈迪斯财团的圈套。”穆的声音从容镇定,心里却在打鼓,这种谈判根本没有意义,对方处于非理智状态,己方没有谈判筹码,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我想您一定以为杀死库斯塔亲王的凶手是雅典学派的一员,但是您忘记一件重要的事。” “你想说,我听了哈迪斯财团的片面之词,轻率地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即使我杀了你们雅典学派,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哈迪斯财团则可以借此撇清和库斯塔亲王一系的关系,寻找新的同盟对吗。”格莱米亚的声音仍然冰冷。 “……”穆有点词穷了。这位夫人的脑子不是挺明白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难道,为了给您的丈夫报仇,你可以不顾一切吗?你在瑞典还有亲信,地位,亲人,这些你都不要吗?” 格莱米亚秋水般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我非常确定谁是杀人凶手,只有他才会使用这种方法。为了引出他,我需要你们三个做人质。” “你真是奇怪,你的老公愿意要你来雅典送死吗?”插话的是艾欧利亚,一双纯真的眼睛不解地盯着格莱米亚的脸:“虽然我很讨厌你的老公和助纣为虐的你,可是一个妻子为了丈夫做到这个程度也太离谱了。” “离谱?”格莱米亚一愣。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死后,妻子能够坚强生活,负担他们的家庭,养育他们的孩子,寻找新的幸福,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他死后都不能安心。” “不一定吧。”回答的却是米罗。他也正在观察格莱米亚,说出来的话与艾欧利亚正相反:“如果是我的爱人,我死了她最好立刻殉情,如果真有一个女人为了我能做到这个程度,”蓝眼睛瞟了一眼格莱米亚:“我一定娶她,因为这样的女人太稀有了。” “你不要卡妙了?”穆和艾欧利亚竟然异口同声地问了这么一句。穆随即住口,艾欧利亚还要争辩:“怎么能殉情,你老婆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她有她自己的生活,难道就因为你死了,她就要放弃自己的一切?那她一定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而且,你不能爱她的时候难道不希望有人代替你保护她?” “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胸,我本来想说你是小孩子,不懂感情,看来是我判断错误。”格莱米亚对艾欧利亚多看了几眼,带了一丝欣赏。米罗的回答却是不容置疑:“我的爱人,当然属于我一个人,如果她不能爱我爱到放弃一切,我在她心目中没有重要到超过一切,那我也不稀罕这种爱情。” “那你不希望她有新的幸福吗?” “没有我,她就失去真正的幸福,我想她未必愿意活在虚假和痛苦中。” “重要的是,你愿意为她做同样的事吗?”穆加了一句,他无意介入这样的谈话,但需要拖延时间。 “不可能。”米罗的回答仍然坚决。 “啊?” “我不会让她先我而死。”有些惆怅的声音。 “我说,要不要我提醒你……”艾欧利亚有些不悦。 “初恋和爱不同。一厢情愿又自以为是的感情算不上爱,所以,得不到回报是正常的。”说了这样一句,米罗不再解释,穆忍不住一笑,虽然知道米罗并不是在说自己和沙加,可是,一个一厢情愿,一个自以为是,就是如此,他的初恋才不堪回首。 “初恋和爱不同,但初恋能够变成爱。”格莱米亚打断他们:“一生一次的爱的确存在。” “真是矛盾的女人,一面如此感性,一面惨无人道。”米罗冷哼一声,扣住手中的毒针,他在计算双方的距离,以自己的速度,擒贼擒王应该不成问题,受伤是免不了的,其他事交给穆和艾欧利亚就行了。 像是察觉到他的企图。穆不悦地回头对他和艾欧利亚说:“你们两个不要再说废话!我有要事要问格拉黛斯小姐,你们走开。” “我们说了什么废话!?”最憎恨穆公事公办的表情,即使大敌当前,艾欧利亚也忍不住要发火。 “体育部不要干扰外交部工作,否则我交给会长处理!”对米罗使个眼色,米罗挣扎了半秒钟,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情绪从一纸杯的速溶咖啡里拔了出来,拉起艾欧利亚走向咖啡店:“不要干涉伟大的外交部长,让他去谈吧!” 进了咖啡店,艾欧利亚立刻拿出校徽,低声问:“艾俄洛斯?太好了,你出来了。” “我才想说太好了,之前信号一直被屏蔽。说你们的确切方位。”对面的艾俄洛斯很不耐烦。 “我们在……”报道完自己的位置,说明敌方的数量和武器,艾欧利亚发现米罗又要往外走,他拉住米罗:“等等,穆不是让我们想办法求援吗?” 米罗的神色有些古怪:“我突然觉得,幸好穆是我们这边的人,要是他在哈迪斯综合学城,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啊?” “你继续联系艾俄洛斯他们,我出去看看,那个女人情绪一旦失控,外部同志未必扛得住。” 咖啡店外,格莱米亚有些疑惑,看来雅典学派并非传闻中的那样团结,用他们三个做人质真的有效吗?这个念头只是掠过格莱米亚的意识,随即她醒悟:这是这位外交部长的心理战术。 没起作用。穆没有气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话题转变的速度令人吃惊:“奥丁学院曾经赠送给雅典学派一张地图,您知道那张地图是什么吗?” “那张地图到了你们手里?”格莱米亚变了脸色:“怎么可能?” “影印本而已。”穆微笑,原来那份地图如此重要,看来会长强制背诵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举动。 “又是希露达他们玩的把戏吗?”格莱米亚沉吟:“也许早该把这些碍事的学生除掉。” 穆有些发抖,看来,蛇蝎美人说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人吧。 “不过,那地图已经与我无关了。” “罗莎琳公主今早到了雅典娜公学院。”察觉格莱米亚眼中的寒意,穆立刻抛杀手锏:“您不担心您的妹妹,格拉黛斯•安雅小姐吗?” “小妹?”格莱米亚顿了一顿:“她和我已经没有关系。小妹是那种只要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就一定不会后悔的人,不,安雅家的家风就是如此,我不喜欢外交家,他们的废话实在太多!” 说时迟,那时快,格莱米亚抬起双手,手中的单兵步枪枪管对准穆的身体,连发的炮弹毫不留情地扫射出膛! ******************************** 拉美,布宜诺斯艾利斯。 阿布罗狄看着爬满墙壁的鲜艳花卉,暗自思忖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去找卡妙和沙加很不明智,他们如果出问题,早就打开通讯器了。哦,不对,自己的通讯器关闭了,为了不耽误约会。 打开口袋里校徽和手机的按钮,阿布罗狄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一眼看到红色标志的火警系统,从手机里抽出长长的线,用万用插头连接红色的通话屏幕。只要有一点信号,他就能查到关于这所大楼的全部信息。两个拇指在手机键盘上噼里啪啦快速按动,抽回电线,一边迅速奔跑一边盯住屏幕上的提示,他去的地方戒备最为森严,找到这个酒店的幕后主人,比到处乱转有意义的多。摘下颈上的项链,今日随身武器不多,要节约使用。 令阿布罗狄奇怪的是,在他的方向,没有任何警卫的阻拦,甚至一道道隐蔽的门也像迎接他一般,一扇接一扇的打开然后在他身后关闭,最后,阿布罗狄推开一道精致沉重的房门,空气中素淡的百合香气令他精神一震。 这个巨大房间的色调与他的房间颇为相似,大面积的雪白地毯,六根一组,两组洁白的石柱将房间分割,柱头是石膏雕塑的天使,表情动作各异,憨态可掬,在两组石柱的中央,有三级阶梯,阿布罗狄拾级而上,房间的另一面非常空旷,只有一张不大的办公桌,一位白衣女士正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凝神思索,桌脚摆了一个简约造型的花瓶,瓶内插了一枝洁白的百合。 “请坐。”白衣女士抬起头,阿布罗狄身后自动升起一张沙发。阿布罗狄没有动,愣愣地盯着这位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士,她缓缓抬头,犹如一株百合婷婷绽放,阿布罗狄从来没见过如此超脱的气质,由衷地说:“您真美。” 白衣女士微微一笑,披散的黑色卷发色泽盈润,柔美的绿眼睛犹如荡漾的湖水,声音同样宜人:“赞美的话我听过太多,由你这样美丽的人来说,我就有点惭愧了。” “不……”阿布罗狄的神态非常恭敬:“美丽有很多种,有些是天生,有些是后天适度打磨,有些是岁月馈赠,能把这三者结合的人,才称得上真正的美丽,就像极品珍珠,全世界只有那么一两颗。” “真有意思的孩子。”手指仍在键盘上移动,眼中的光闪了闪:“你叫什么名字?我猜叫阿布罗狄或者阿多尼斯。” “猜对了。”阿布罗狄拍拍手:“我就叫阿布罗狄,我的姓氏是美其司。” “希腊美其司家的公子吗?”笑意更深了:“我听过你的父母,是对有趣的孩子。” “哎?”阿布罗狄坦白地露出吃惊的神色:“我的父母比您年纪大。” “你的电脑技术不错。”女士的双手托住下颚:“我的名字是阿黛拉•亚德里亚,你查查我的年龄。” “不了,女性的年龄男人不应该好奇。您一定有您的道理。”阿布罗狄摇摇头,好奇地走进阿黛拉小姐:“您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呢?” “看我的电脑,现在播放的是一段录像,内容是今天在这家饭店进行的一次会谈。” 阿布罗狄很自然地站到阿黛拉小姐身边,屏幕上出现了迪斯的脸,另一边,“这不是那位世纪影帝吗?哈伦威德•琼尼。” “没错,今天他和‘雅典’的主人在这里会谈,可是……”阿黛拉小姐有些疑惑地看着迪斯:“BLACK的前任少主成了‘雅典’的主人?还进入了雅典学派?我的老脑袋实在跟不上世界的变化。” “啊?我也是雅典学派的。”阿布罗狄指指自己,阿黛拉小姐倒不如何吃惊:“你应该是,因为接下来……”她按下快进,画面到了沙加和卡妙进*议室,“这都是你们雅典学派的吧?” “是啊!”阿布罗狄点头,又哀求道:“阿黛拉小姐,能让我听听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吗?” “当然没问题,虽然这有违我的商业道德。”阿黛拉将录像倒会会谈开始时的画面,阿布罗狄一边看一边说:“我想起来了,这里一定是亚德里亚小姐的饭店,是很多秘密会议举办的场所,可是阿黛拉小姐,你留下这样的录像,已经有违商业道德了吧。”语气不是责备讽刺,是调侃。 “在我的会场进行的谈判从未有泄密事件,这个我可以保证,今天的谈判我却一定要知道究竟。”阿黛拉也不避讳,阿布罗狄随即打趣:“是啊,如果每个会谈都要一一观看,您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可是……联特调真的这么厉害吗?能进入BLACK,还能进入雅典财团?” “你们雅典学派里不是也有。”阿黛拉看了眼阿布罗狄:“液冰,世界三大秘密武器原来真的存在。” “嗯,的确是神奇的事。”不承认也不否认,阿布罗狄继续听迪斯和哈伦威德的谈话,撒加把迪斯拉来当替身,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以后也可以继续用这一招。迪斯那样镇静,修罗那边看来不会有大问题。听到哈伦威德下面的话,阿布罗狄一愣。 “你们学校好像有麻烦,但愿撒加会长能够应对周全。”阿黛拉小姐温和地说。 我们学校有了大麻烦,因为会长根本不在学校……阿布罗狄从迪斯稍纵即逝的紧张神色上得出这个判断,更要命的是,亚尔迪说过今天雅典学派的人全不在。不过,亚尔迪有战场经验,对防空一类的事务应该非常熟练才对,也许不会有大问题吧。阿布罗狄不再想自己的学校,问阿黛拉:“阿黛拉小姐似乎很担心我们会长,您认识他?” “不认识。”阿黛拉摇摇头:“以前只是有耳闻,今天才算正式知道。天才背负着周遭的期待,往往活得辛苦,稍有不慎便会走上不归之路,我的亲人就有这样的经验,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感同身受吧。” “哦。”也对,不论事情结果如何,危机时刻不在学校的会长都难辞其咎,看来这次撒加要有大麻烦了。阿布罗狄继续看着录像,沙加和卡妙伤痕累累地出现了,沙加和哈伦威德的四个哑谜,阿布罗狄也能大概猜到,阿黛拉看得一头雾水。然后,宛如外交部长附体的沙加副会长轻松漂亮地耍了哈伦威德,阿布罗狄和阿黛拉同时鼓掌大笑,阿黛拉抬起头,对阿布罗狄说:“其实我就是想问那个著名的太空武器,阿布罗狄,我不相信琼尼会带着三个雅典学派的人过来,你们三个是怎样到拉美的?我太好奇这件事,才让你进这个房间。” “达摩斯ZX航舰吧。”阿布罗狄耸耸肩:“是哈伦威德在雅典基地里摆放的秘密武器,我们也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它似乎能把人从一个空间移动到另一个空间。” “原来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我早就觉得琼尼的行踪太过诡异。原来有这样方便的东西,那么,墨西哥的‘初梦’战役,也是运用了这个武器吗?” “大概。”阿布罗狄点点头:“可是我奇怪的是,二十年来它竟然没有一点声响,拉美战争似乎它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也许是需要要完善吧,琼尼这个人,没有把握的东西他不会亲自尝试。”阿黛拉小姐摇摇头:“我对达摩斯ZX航舰没有多大兴趣,只想知道两辨仪是不是真的存在。” “您很了解哈伦威德这个人?” “我和他二十几年前谈过恋爱,个性不合分手了。” “哦,二十几年前谈过……”阿布罗狄闭嘴了,二十几年前这位小姐出生了吗?不想多问,干脆转移话题:“阿黛拉小姐想做时间旅行?”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伤痕累累,谁不想重来一次呢。”顿了一顿又说:“重来固然没有意义,能再次见到死去的人,也算是一种运气吧。” “干脆和我们雅典学派合作吧。”阿黛拉惆怅的眼神令阿布罗狄提议:“我们雅典学派总能遭遇各种事故,两辨仪只要存在,一定会来找我们,而且我们有能力,有信誉,有同情心,还有对女士的尊重。”心里加了句:最后那句我有,其余的他们都有。 “合作?”阿黛拉笑了:“可是,我是个商人,和雅典学派素无交集,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你们又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这个……”阿布罗狄语塞,他看着阿黛拉的眼睛,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可是,阿黛拉小姐,一个人的眼睛倘若经过很多岁月,仍然清澈见底,那么她一定一直寻找着纯洁神圣的事物,一定期待着以这样的目光与那样的事物相遇。” “如果你有女朋友,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轻轻感叹。录像已经播放完毕,阿黛拉问阿布罗狄:“你现在想去哪里,找你的同伴吗?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什么。” “那送我去找卡妙他们吧,谢谢您。” “好的。” 阿布罗狄被侍者带走没多久,阿黛拉的房门再次打开,哈伦威德面带郁闷地走了进来,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你的美丽依旧。” “的确有几年没见过你了。”阿黛拉并不抬头,继续盯着自己的电脑,哈伦威德自顾自地倒在沙发上:“今天实在倒霉,想和你喝一杯。”正说着,他的通讯器响了。 陌生的号码,见阿黛拉正以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哈伦威德摇摇头,大方地打开扩音器,让阿黛拉也能听到通讯器里的声音,他本想以此举表示对阿黛拉并无敌意,令他想不到的是,通讯器里传来的是一个年轻却威严的声音:“哈伦威德•琼尼先生?” “是我,您是?” “雅典娜公学院高中部现任学生会长,雅典学派首席撒加。” “啊?”别说哈伦威德大吃一惊,连阿黛拉小姐都竖起耳朵。 “我已经收到了您送的大礼,算上米洛岛和公寓,您已经为我们雅典学派带来三次惊喜,哈伦威德先生,事不过三,做人要明白适可而止,如果您再用类似方法对待我们雅典学派,或者雅典娜公学院任何一个学生,我保证达摩斯ZX航舰的存在人尽皆知,那个时候,您的合作者全部变成觊觎者,他们会联合起来围剿您,希望届时您仍有兴致或者时间光顾我们雅典娜公学院。” 语毕,利落地挂断电话。 哈伦威德哭笑不得,阿黛拉的双手捂住美丽的脸庞,放声大笑:“天啊!撒加会长真厉害,我喜欢这个雅典学派!” “雅典学派不可能公布达摩斯ZX航舰的存在。”哈伦威德的脑子还算冷静,虽然今天,他很倒霉。 “那东西一旦公布,举世恐慌,雅典学派不会应该做这种事,可是被逼急了就难说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小孩子,真是难看哟。”阿黛拉小姐在旁说起了风凉话。 哈伦威德沉默了,阿黛拉小姐继续摆弄她的电脑,巨大的房间只有键盘的敲击声。 阿布罗狄当然不会想到,他无心的一句提议,为雅典学派的未来增加了有力的强援,无心插柳柳成荫,命运有时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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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11-04-13 07:03
不论什么时候,眼前的状况都是最麻烦的。 亚尔迪看着教学区乱爬的绿色虫子,欧陆警联的军人们穿上生化服迅速地清除这些变异生物,亚尔迪被克莱因将军强令留在车内,理由是学生不能冒险,在这之前,他们发生了以下争执: “将军,给我找件防化服吧,我也一起去,可以带路。”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学生冒险?你在车里就行了。” “不不,我还是去吧。” “将军,孩子们当然担心我们趁机做手脚,您就别坚持了。”副官亨德尔一语道破天机。 “若泽,你还是个学生,脑子怎么这么复杂!” 亚尔迪哈哈一笑:“我绝对相信克莱因将军!”——换言之,我不太相信你手下的军队。 “学生不能犯险!亨德尔!你赶快想个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哦。”亨德尔转了转淡蓝色的眼睛,随即说:“若泽……亚尔迪同学,欧陆警联没有这么大号的生化服,您别为难我们了,您见过两米以上的防化兵吗?” 以上。亚尔迪没办法,只能留在车内,此时撒加打来电话,通知警报解除,不会再有袭击事件。并嘱咐亚尔迪不要泄漏关于达摩斯ZX航舰的消息。 “好的,会长,我会一直开着通讯器,你随时了解这边的情况吧。” “别让欧陆警联的人对学校做手脚。”撒加身边的卡妙加了一句。 “原来会长去找卡妙了。”亚尔迪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他不知又乱跑到哪里了。” “闭嘴!白痴!”卡妙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精神。 “会长,克莱因将军这边有很厉害的生化专家,他正在研究那些虫子,我过去听听吧?” “好。” 克莱因将军与亨德尔副官正在听取一个年轻军官的汇报。 “这种虫子应该是为了生化战研制的武器,属于变异生物,能把毒气,酸性溶液和生物体结合,在这方面技术比较突出的是不列颠,北美还有欧洲、拉美的几个财团组织,其中就有哈迪斯财团。雅典娜公学院竟然能够研制出消灭这种生物的武器,的确厉害。” “我倒不认为是哈迪斯财团所为。”一个庄重温柔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亚尔迪循声看去,大吃一惊:“罗莎琳公主!您怎么在这里?” 车外站的人果然是瑞典公主罗莎琳,她紧闭双眼,由高个侍女格拉黛斯搀扶,即使在一片慌乱中,与生俱来的镇静从容并未改变。她的话语中充满内疚:“抱歉,我认为是我的到来为学校带来这样的无妄之灾。瑞典政府一向和哈迪斯财团过从甚密,这件事是瑞典政府的安排,包括今天在巴黎和雅典发生的恐怖事件。” “有可能。”克莱因点头,发生事故的三个地点的确都与这位公主有关。 “所以,我请求欧陆警联能够继续保护这所学校,也会立即安排发布会,说明我的立场,以免这样的事故再次发生。” “等等!”亚尔迪连忙说:“发布会?公主,您想要说明的立场是什么?” 公主的回答铿锵有力:“既然我现在是雅典娜公学院的学生,我有责任保护这所学校,我必须呼吁国际社会最大限度地关注这三件恐怖袭击,敲山震虎,杜绝它再次发生。” “可是……”亚尔迪迟疑了:“我觉得,这件事会长会妥善处理,您直接叫来记者……” “我必须对我所带来的灾难道歉,而且要以最大努力防止更多的伤亡。亚尔迪部长,请您理解我,虽然今天是我第一天转到这个学校,可是对雅典娜公学院,我非常感激,不希望不幸降临到它的头上。”说着抬起手:“格拉黛斯,立刻去准备。” “了解。”格拉黛斯拿出通讯器,熟练地按着一些号码,亚尔迪着急了,他不像穆、沙加等人那样善于言辞,也不擅长与人周旋,此刻他干脆喊道:“住手!” 声音太大,格拉黛斯全身一震,通讯器险些摔到地上。罗莎琳公主疑惑地将头转向亚尔迪的方向。 亚尔迪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罗莎琳公主,您说您是雅典娜公学院的学生,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啊?” “在这个高中部,服从雅典学派是每个学生的义务,我已经命令所有学生必须进入地下室,您和安雅同学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罗莎琳公主哑口无言,亚尔迪拿起通讯器:“星矢,你打开教学区附近的地下室入口,有两个学生还没进去。”又对罗莎琳说:“念在你们是第一天转学,这次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请二位立刻进地下室吧,想开发布会至少要等恐怖袭击过去再说,你们留在这,会给军队增加很多麻烦。” 片刻犹豫,见亚尔迪的态度坚决,罗莎琳明白自己的坚持只会起到反效果,毫不介意地行了个礼:“我明白了,真是抱歉。”在格拉黛斯的搀扶下走向地下室入口,克莱因拍拍亚尔迪的肩膀:“做的对,若泽你别相信她,这个公主鬼着呢。” “如果借着雅典娜公学院的名号开发布会,再扯上欧陆警联,会让世人认为雅典财团和欧陆警联全站到她的一边,今后她的影响力就更大了,那些原本犹豫要不要协助她的人也会下定决心。真是厉害的女人。”亨德尔副官分析。亚尔迪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我是赶鸭子上架,老实说,我真不擅长处理这种事,还是等撒加、穆他们回来再说吧。” “亚尔迪部长!”通讯器里传来星矢的声音:“大家都在问会长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个时候雅典学派只有您一个人在?” “会长……”亚尔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会长他们都在执行危险的任务,我是会长留下来保护大家的,大家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再过一会就能出去,不要着急。” “那会长他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放心,会长他们很快就回来。” ******************************** “副会长,你这个初恋情人可真不得了啊!!你就不能提醒一声吗?” 一架平稳运行的豪华飞机的特制驾驶舱里,十七开着飞机,撒加与亚尔迪的通话处于全员开放状态,迪斯正对着包扎完毕的沙加大吼。 “提醒?”沙加疑惑:“你们难道不知道她很厉害?” “我们怎么会知道!你看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 “一个失明的少女能从瑞典逃到巴黎,得到世人同情,政府保护,她怎么可能没有手段?这是基本常识吧?”沙加理所当然地怀疑起众人的智商。 “外交部长到底是怎么忍受你的?”迪斯抓起头发,卡妙问刚刚到来的阿布罗狄:“你怎么也来了?” “说来话长。”阿布罗狄斜眼看向撒加,只见撒加面色阴沉,迪斯凑近他:“怎么了老大,受打击了?别呀!人家生活部长帮你把事情挡了,您还是我们的好会长嘛!可惜我们的生活部长啊,难得一次表现机会还让给了根本不在场的人!” 沙加和阿布罗狄忍不住笑了出来,撒加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抓起通讯器对亚尔迪说:“亚尔迪!你不用帮我解释!这本来就是我的失职!” “会、会长?”亚尔迪懵住了:“你这是何必……” “你的功劳,不要推到我身上——” 通讯器的关闭按钮被两根手指同时按下,撒加抬头一看,是迪斯和卡妙,卡妙没有说话,迪斯有点生气:“我说老大,您是被那公主传染了?捡软柿子捏?专门欺负老实人?你说这话人家难不难受?” “我……”撒加一时说不上话,咬住嘴唇,起身快速走出房间,一旁的沙加插话:“我看会长未必有兴趣捏软柿子,不管对方是谁,依撒加高傲的性格,都不会想接受别人的功劳。他已经在惭愧了。” “我知道我知道,唉唉,我这不是不会安慰人吗?”迪斯说着挥挥手:“你们谁快去看看他。”眼光逐一扫过沙加,卡妙,阿布罗狄。最后将阿布罗狄推出房间,小声叮嘱:“你赶快去阻止悲剧发生,万一他再玩自杀可麻烦了,快去。” “你就不怕我劝他自杀?”阿布罗狄认为迪斯的眼光匪夷所思。 “不会不会,我们的会长有责任感,看到你就会想‘灭了这个败类前老子决不死’。” “……”阿布罗狄没回答,驾驶飞机的十七插了一句:“主人应该在驾驶舱左侧的房间。” “谢了。”走出房间,阿布罗狄有些犹豫地观察这架飞机,飞机停在饭店的顶层机场,阿布罗狄赶去的时候,飞机刚要起飞。正因如此,亚德里亚小姐无法得知飞机内的乘客究竟是什么人。可是,凭她的智慧,一定猜到雅典学派和‘雅典’有关。所以他一上飞机,就被撒加命令查出哈伦威德的私人电话号码,还要破坏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机场记录,以免哈伦威德发现卡妙他们根本没有通过空乘回雅典。 “撒加。”推开房门,阿布罗狄探出头,撒加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喂。”阿布罗狄走上前拍拍他的脸,撒加回过神,厌恶地挥开阿布罗狄的手:“谁让你进来的?” “命运。”阿布罗狄认真地抓起撒加的手。 “……”撒加有气无力地用另一只手指指房门:“麻烦你快出去,我想安静一下!” “撒加,你要相信命运!”双手握住撒加的手,阿布罗狄急切地、沉痛地、无比哀伤地说:“曾经有个美丽的男孩,他在巴别娱乐的代号是G-31,我见过他,你也见过他,他在第二天就消失了,对吧?” “你还敢提这件事,那个人不是接受了你的一大笔钱,第二天就走了。”撒加反手握住阿布罗狄的手指,阿布罗狄忍住痛,继续急切、沉痛、哀伤地说:“可是,如果我说他是哈伦威德的手下,你一定要相信,他在那间房间看到你的脸,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这一切都是命运!” 阿布罗狄的手指差点被捏断。他连忙叫道:“可是!命运的转机出现了!那个叫维丹蒂的男孩想要和你合作!他说他还会想办法潜入巴别娱乐,到时你找他就行了!” 双手终于逃过一劫,阿布罗狄观察撒加的脸色,撒加如释重负:“我一直觉得那个G-31很奇怪,虽然他有了那笔钱,但他看了我的脸,我没打算放过他,可他竟然有本事消失得无影无踪,知道他的身份就好办了。”瞪了阿布罗狄一眼:“还敢笑!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跟我交代一下那个叫乌尔德的女孩?” “哎?有这个人吗?”阿布罗狄索性装傻。 “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扮过阿布罗狄的脸仔细打量:“我听说,你相当希望没有这个人。” “这很正常,对情敌不能客气,下次再见到她我一定要她的命,不然她就会来跟我争撒加了。”话音刚落,脑门就被撒加狠狠拍了一掌:“胡说八道!” “维护自己的爱情有什么不对。”继续大言不惭。撒加不理会他的混淆视听:“我问你阿布罗狄,你是瑞典人对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乌尔德、维丹蒂、史蔻德,这是北欧命运女神的名字。” “北欧的国家很多,其实我是丹麦人,前世是美人鱼。” “丹麦人?”撒加表示怀疑。 “对啊,每年纪念安徒生的时候,哥本哈根市民都要挑选小孩子扮演安徒生童话中的人物举行盛大的游行,我扮过两年美人鱼,戴着鱼尾巴和一堆珍珠,还有男孩子向我示爱,说长大一定娶我。好玩吧?” “你扮美人鱼?”撒加摇头:“我看你更适合那个娇气的豌豆公主。” “其实我还扮过锡兵,我觉得那是个不错的角色。” “和舞者一起跳进火里的锡兵?你倒是浪漫。” “她要追随我,我要保护她。这说明我有魅力和责任感。” “责任感未必认识你,走开,我要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维丹蒂。都是你惹的事!” “所以我很有良心地将功补过。”阿布罗狄转移话题:“我来的时候看到了那家酒店的主人阿黛拉小姐,是个不错的女人。” “你的运气真好,世界上想见她的人很多。” “为什么?” “据说这位小姐至少有七八十岁,但是她永远都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很多人都把她做为整容技术发达的活标本。” “啊?”原来如此…… “倒是你,怎么会来拉美?和卡妙他们一起来的吗?” “算是吧。”见撒加的脸色依旧阴沉,阿布罗狄加了一句:“怎么,还在为学校的事内疚?” “我回学校就会跟学生们说明这件事。”撒加白了他一眼:“我没兴趣抢走别人的功绩,自己的错误我一定会承认。” “何必呢。”阿布罗狄冷笑:“装腔作势不累吗?” “你到底知道什么?”撒加冷眼看着阿布罗狄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己身边,阿布罗狄坐下摆弄他手上精致的手表,听撒加继续说:“亚尔迪以前在拉美参加过游击队,这件事你不知道对吧?” “我知道,当时我在装睡,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装睡?”撒加没理会这个细节:“巴西起义领袖,最有名的就是班德拉和若泽,可是做为领袖,班德拉气量狭窄,嫉妒并且害怕若泽的能力,经常在暗地里排挤若泽,若泽为了大局,不得不对班德拉一直退让,许多本应属于若泽的功绩,也被班德拉归为己有。最后,若泽退出了游击队,那时他们的队伍已经攻占了很多城市,在某些人眼中,胜利在望。” “后来呢?” “谁知若泽走后不到一个月,形势突然逆转,政府军得到了强有力的援助,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剿灭了起义军。后来班德拉被送上断头台。” “也就是说,亚尔迪因祸得福?” “可以这么说,如果当时他不走,处境会很危险。”撒加深海般的眼睛带了由衷的同情:“可是,如果班德拉没有嫉妒他的同伴,又怎么会失去最有力的助手?他丝毫没有考虑他人的心情,一味贪功,只想维护自己的地位,这样的人亚尔迪已经遇到过了,我不希望他在雅典学派依然做着同样的事:为了他人的荣誉付出、忍让,我不想当这样的会长。” “咳,会长多虑了,别胡思乱想了,阿布罗狄,谢谢你了,麻烦你再劝一下会长,我去工作了。”阿布罗狄的手表中传来的声音吓了撒加一跳,按下关闭通话的按钮,阿布罗狄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刚才突然想给亚尔迪打个电话。” “你!” “有什么关系,肉麻的话你又不是第一次说,而且我这是在帮你拉拢人心。一个领导如果能得到部下无条件的信任,总是件好事吧?” “得到他人无条件的信任吗?”撒加深蓝的双眼笼上一层阴影,如同巨大的乌云遮住海面。 “不管怎么说,就算你把功劳还给亚尔迪,也只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 “你看……”阿布罗狄扳着手指,像在算一笔糊涂帐:“首先说说亚尔迪的个性,他不爱出风头,也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崇拜和夸奖,对他来说,能轻松快乐地在学校做他喜欢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突然把他上升到和穆、卡妙他们同样显著的位置,他也许会觉得困扰;其次,亚尔迪是个懂得服从大局、并把这种原则当做纪律的人,他做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事,保全会长的名声,其实就是保全雅典学派的权威,这是一个部下应该做的,如果会长不领情,反倒更容易产生隔阂吧?再次,亚尔迪的身份特殊,他平日从不招摇,一半是因为个性使然,一半是因为他还有一个通缉犯的身份,他想尽量避免别人的好奇还来不及,你却要他彻底暴露;最后,亚尔迪的过去并不是别人想象的那样辉煌,他连提都不想提,如果这些事再被好奇的人翻出来,他又不擅长解释,最后伤心的还是他自己,你身为会长,骄傲固然重要,体贴也很重要,但是,权衡轻重,做出最佳选择才是最重要的吧?” “……” “何况,谁没有失误,如果你什么都能做,何必要加入雅典学派。他人的力量也很重要,别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那是自大。” 撒加看阿布罗狄的眼神有些古怪,他似乎有些认同阿布罗狄的观点,又不禁奇怪:“你今天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大篇子的话?这不符合你平日的性格。” “有点原因,今天我急于做一点好事。”阿布罗狄侧过脸注视撒加:“还有,撒加,七年前的那件事,取舍是必须的,实际情况是你救了绝大多数人,三个人丧命以你的性格的确会自责,但自责到自杀就有点离谱了,就算你当时年纪小,也不至如此荒唐,那又不是你的错误。” “呵。”撒加并不回避阿布罗狄的目光:“你对七年前的事了解多少?你以为只是一道选择题,一百三十个人和三个人?” “我在阿黛拉小姐那看到了迪斯和哈伦威德的谈话录像,”阿布罗狄有些疑惑:“哈伦威德说,一百人和三个人,这只能算一道选择题,为什么你说是一百三十个?” “大概他记错了。”撒加不甚在意:“你说几个小孩子没事去禁止入内的动力车厢做什么?” “!” “是我让他们去的,那三个人。”撒加的声音平淡,听来却如一把尖刀:“知识大赛的时候,我和那三个人很谈得来,经常一起行动,不知不觉,他们三个很尊重我的意见,我不论做什么,他们都一定跟着我。那天上了海地观光车,我说这辆车的结构太奇怪了,应该去动力车厢好好研究一下,也许能写一份讽刺设计师的报告,他们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我们本来是要一起去的,恰巧我接到了爸爸妈妈的祝贺电话,他们很罗唆地问起那个海底观光列车,我就对三个朋友说‘你们先过去,我等一下就到’。 “我的电话刚讲到一半,车厢就接到联特调调查员的紧急通知,车厢乱成一片,只有我还能镇静地组织他们,我想尽快叫回去了第三车厢的三个朋友,可是那位调查员对我说:没有时间,必须立刻执行车厢脱离,一秒都不能耽误。 “所以,他们本来不应该死,或者,我应该和他们一起死。是我的提议害了他们,他们自始至终都在那里等我,而我却抛弃了他们。像个懦夫一样活到今天。”深蓝眼睛中的阴影逐渐加深,沉淀,那蓝色似乎就要溢出眼眸,阿布罗狄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划伤,机械地听着撒加带了悲伤的声音:“被人无条件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我宁可所有人都像沙加那样,对任何事都存有怀疑,那样,我才会轻松一些。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永远都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大团圆的结局——” 他的话被浓烈的吻覆住。 “你想安慰我?”撒加捧住阿布罗狄的脸,制止他的深入。 “是我需要安慰。”水蓝的眼神,如同刚刚融化的冰潭,漫溢着诱惑。 “?” “今天,雅典游乐场的爆炸,我就在现场,凶手就在我身边。” “和你一样,我什么都做不了,虽然我并不是很在乎……”一只手已经扯开撒加的外套,摸索着温暖的胸肌,撒加的双唇压了下来,十足狂野的吻,阿布罗狄的十指插入撒加的长发,感觉海水漫过手指,他正在蔚蓝的波涛间沉浮,抬起双手,配合撒加的动作,枚红的针织衫被褪下,撒加的手指沿着他的胸口下行,手指的障碍被阿布罗狄技巧地解开,光滑柔嫩的肌肤,冰凉的触感,激越中的冰点,给了他全然的刺激。 他不喜欢与人肌肤相触,有严重的洁癖,他人使用过的东西他不会再碰,亲密的动作于他更是禁忌。 因为奇怪的制约,他必须习惯阿布罗狄的存在,什么时候开始,与他接触不再是一种折磨,偶尔也能如现在般,服从本能的悸动狂乱。 也许是因为,他总能在自己心力交瘁的时候出现。 哐! 房间的门被踢开,与其说是踢,不如说是故意制造巨大的声响,引起二人的注意,撒加和阿布罗狄同时转头,卡妙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两个人的上身近乎赤裸,激情的喘息还未平息,洁白的身体泛起的红潮令这个场面有些狼狈,卡妙似乎并不打算回避,靠在门框冷冷地说:“我找阿布罗狄。” “卡、卡妙……”阿布罗狄只好拉上衣服,撒加按在阿布罗狄腰间的手并不移动,口气有些不悦:“你等一下再找他怎么样?” “我现在就有事跟他说。”冰蓝的双眼瞪向阿布罗狄:“快点出来!” “……”感觉撒加松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阿布罗狄点点头:“好。”顺从地扣上衬衫扣子,捡起地上的马甲和书包,顺从地走向卡妙,撒加将自己的长发扔到脑后,头脑终于清醒,有些后悔方才的草率。 舱门自动关闭,阿布罗狄套上马甲,带着琢磨的眼神看着前面的卡妙,小声问:“卡妙,你怎么了?”卡妙在机窗边停住脚步,转过头问:“阿布罗狄。撒加履行制约,你每天都能保证充沛精力,为什么还要做这个?” “啊?”阿布罗狄转了转眼睛,笑道:“因为,向往自由是人类的天性嘛!” “你对人类的天性很了解,知不知道耽于肉欲也是人类的天性?” 阿布罗狄想岔开话题,连忙说:“卡妙,你怎么跑到哈迪斯综合学城去了?” “别打岔。”卡妙盯住阿布罗狄:“你以为这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我告诉你,这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阿布罗狄不以为然:“可是,我没有卡妙那么高的要求,撒加也没空和我纠缠。就算非常不幸,他对我或者我对他有了意思,交往起来也不会很勉强。” “就怕没有意思。”卡妙的眼神黯了下来:“像动物一样缠在一起,你以为很好玩吗?” “……” “不许你再这样做了。”卡妙转过头,装作看飞机外面的风景,他们所在的时区正是深夜,眼前一片漆黑。 “我、我知道了。”屈服于卡妙的认真,阿布罗狄举起右手:“我保证不这样做了。” “喂喂!你们两个快过来!看看副会长,他要交代遗言了!”见他们出来,迪斯连忙招呼,阿布罗狄和卡妙来到躺在床上的沙加身边,迪斯正在抽烟,卡妙皱起眉头:“你没看到有病人吗?” “呸,人家在那亲热你跑过去棒打鸳鸯就算有眼力?”说着递了根点着的烟给沙加:“来,抽一支,包你百病全消。”沙加顺手接了过来,放在唇边。 “不对不对,这样拿,看着!”迪斯饶有兴致地给沙加讲解香烟的学问:“拇指和食指是小混混做的事,食指和中指适合撒加那样喜欢装腔作势的人,喂喂,你是左撇子啊!” “对啊。”沙加左手的食指中指夹住香烟,吸了一口,一阵剧烈的咳嗽。 “不对不对,这样!看好!”说着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 “哦。”沙加依言而行,有样学样,迪斯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副会长!脑子就是聪明!好样的!”下一刻他和沙加两个人已经在吞云吐雾,撒加进到驾驶室,对眼前的情景摸不到头脑,卡妙冷哼一声:“垃圾。”到十七身边不知谈论什么去了,阿布罗狄对撒加眨了眨眼,撒加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真冷淡……过河拆桥。”阿布罗狄抱怨。迪斯和沙加谈兴甚浓:“你们是怎么跑到拉美的?达摩斯ZX航舰?您老人家没事又去杀人放火了?” “火是放了,人却没事,自己倒是惹了一身伤。”沙加耸耸肩。 “就您这德行还敢到处杀人?” “这是我第一次失误。”直起身子靠上墙壁,沙加抽烟的姿势越发熟练,床边的简易烟灰缸里已经扔了两个烟蒂。迪斯对撒加大叫:“撒加!我想给修罗打个电话!可以开机吗?”撒加回他冰冷的白眼。 “用通讯器应该没问题。”阿布罗狄提醒,一边打开自己的校徽,调到修罗的魔羯符号。迪斯已经嚷开了:“亲爱的!你没事吧?” 对方切断了通讯。 阿布罗狄又调了一次,修罗问:“你们有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迪斯再次不知死活地大叫,修罗再次切断通讯,阿布罗狄不厌其烦地再次拔号,迪斯大叫:“修罗!你是不是在相亲?最好别让我知道那女人是谁!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惹急了我!” 这次是彻底的没信号了。沙加奇怪地问:“你是在吃醋吗?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你是不是吃的太饱了?” “可不是吗,那天看到外部同志的四个老婆,不知哪个人一言不发,哦,您那不是吃醋,是观察敌情?”迪斯立刻回敬。 “没错,我也觉得我那天很失态。有理性的人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的。”沙加摊摊手,继续吸烟。 迪斯的灰眼睛上下打量沙加,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啧啧有声:“你这个人还真有趣,不像某些人,”提高声音,瞥了眼撒加:“不像某些人那么喜欢装模作样!”接下来压低声音:“可是副会长,以为吃醋无聊就是你的不对了,吃醋是高尚的行为,和理性没啥关系,对吧爱情部长?” “啊?啊。”在一旁不知思索什么的阿布罗狄随口答了一声。迪斯得到了官方认证,继续对沙加灌输“吃醋无罪胡闹有理”:“举个例子,外交部长同志是理性主义者,他难道没吃过醋?” “没有。”斩钉截铁:“他不做这种无聊的事。” “你他妈做梦,他要是和你恋爱能不吃醋?看到一堆女生跟着你他不叫唤?看到你和女人卿卿我我他不尥蹶子?”沙加摇头:“没有,我们平常都在一起,即使和女生说话也是两个人一起说。”迪斯不依不饶:“不信!他说起那个什么公主可是酸溜溜的!还说她是你的初恋情人什么的,这还不叫吃醋?爱情部长!说句话!” “啊?啊。”盯着撒加发呆的阿布罗狄随口应了一声,沙加似乎也相信此等官方认证,陷入沉思:“我和罗莎琳?” “她不是你的初恋?” “怎么可能,我就算是有初恋也是……”沙加抬起头,突然神色一滞。 “怎么了怎么了?” “我明白了,是这么回事。”沙加想起初中时的那张照片,难怪穆的态度转变那样大,那么,他是在……吃醋? “可是,吃醋的前提是他喜欢对方,对吧?”随即又问。 “废话。”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沙加的香烟已经烧到手指,连忙扔掉。喃喃自语:“难怪他说的是‘分手’。”迪斯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圆溜溜的眼睛转到开飞机的十七身上,对沙加小声说:“看见没?这哥们,以前可能是联特调的,代号十七,你认识不?” “认识,都认识二十年了。”戳穿迪斯的试探,突然觉得和迪斯说话挺有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穆的交流有所保留,变得小心翼翼,不复初时的畅快恣意。而和迪斯谈话则没有任何顾虑,不止是迪斯,和雅典学派很多人讲话都不必考虑太多,从什么时候开始,独独对穆,他不再洒脱? “这哥们挺惨,根据我的综合,他是联特调派到‘雅典’的,爱上了‘雅典’主人的女儿,估计联特调就不要他了。后来那姑娘不幸死了,死的时候还怀着他的骨肉,这兄弟为了报仇,做出了这辈子最悲惨的决定——” “你是写小说的吗?”还是三流小说。沙加问道:“什么最悲惨的决定?” “他竟然去辅佐撒加!天啊!”迪斯抬起胳膊夸张地擦擦眼睛:“太悲惨了!惨绝人寰!” “辅佐撒加怎么了?”沙加不解:“为什么悲惨?” “那东西根本就是四不象变的,狡猾、恶毒、自恋、吃人不吐骨头,”边说边摇头:“我说副会长,你有兴趣为民除害吗?” 和迪斯说话的趣味性又增一层,经常性的语言陷阱。沙加摇头:“暂时没有必要,你也不用为那个四不象担心,他是谁与我无关,我只对他要做的事感兴趣。” “呸呸!我担心他?饶了我吧!你看那东西不知又在转什么坏念头。”说着看向临窗而立的撒加,撒加一双沉静的眼睛看着窗外,阿布罗狄已经站到他的身边:“你在看什么?” “下面怎么这么黑?” 阿布罗狄一愣。 “刚才明明是灯火……”撒加转头:“十七?现在到了哪里?” “主人,是巴西!”十七没有回头。 撒加的双手扶住大片的落地玻璃,他是驾驶员,知道飞机现在正在低空飞行,如果被巴西的军队发现是件危险和麻烦的事,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不知道十七选择了哪条路线,为何会途经巴西,重要的是,方才脚下万家灯火,一个眨眼的功夫,所有光明全部熄灭,飞机驶入无边黑暗。撒加急切地寻找着巴西利亚依稀的轮廓,首都尚有照明设施,看上去凄凉寂寞。 一个国家失去夜间的灯火,意味着什么? 撒加的心突然被眼前的黑暗震撼了,他的双拳逐渐握紧,迷惘的眼神渐渐清明,阿布罗狄清楚地看到,那片乌云终于离开深广的海面,幽深的海底,有风暴正在孕育。 迪斯和沙加对看一眼,小声交流:“故意的,怎么飞也飞不到巴西吧?”“你可以去和那个十七谈谈。”迪斯凑到驾驶舱的十七身边,递上一根烟:“老伙计,来一根?”十七微笑着婉拒,迪斯叼住烟,突然问:“你的名字真奇怪,以前我以为‘雅典’是代号制。”“今天发现只有我的名字是代号对吗?”十七稳稳地操作着控制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以前我是联特调第十七号调查员。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个装模作样的老头把老大贬低一番以后,又说起那个调查员,还添油加醋地看你几眼,说什么‘今天我还看到他’——这不明摆着的!” “没错,就如他所说,我没什么进步。” “别听他胡扯,都进步成他那德行,地球早毁灭了。你就是当年那个调查员?难道你在九年前就认识撒加?” 点了点头,卡妙对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礼貌地起身离开,见阿布罗狄还在对撒加行注目礼,他咳嗽一声,阿布罗狄连忙跑到他的身边。 十七并不隐瞒自己的过去,对迪斯侃侃而谈:“没错,我就是当年的那个调查员。当时年轻,不知道什么是失败,为了任务,我利用了那些孩子。我以为只要把对象逼到海底,就能一网打尽。孩子们也不会有什么闪失。人算不如天算,事故发生的时候,是我和年幼的‘主人’通话,请他放弃那三个孩子。” “你的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我就做不到。”迪斯叼着烟感叹。 “那不是随机应变,是漠视生命。所以当我听说主人竟然为了这件事自杀,一向自信满满的我突然开始质疑自己的价值。” “撒加来‘雅典’和你有关吗?” “无关,纯属巧合,我从没想到他会来‘雅典’。” “我说你怎么对撒加那么好,一个小孩子竟然值得你如此效忠。你是故意把飞机开到巴西的吧。” 十七温和地笑了,并不答话。眼角的余光扫向还在发呆的撒加。心有灵犀般,撒加转过头,对上十七的眼光,同样温柔地笑了。 所有的疑惑都在那一刻释然,十七想起几年前第一次看到撒加的情形,只有十二三岁,冷漠的眼神和表情,毫无热情的声音,与当年电话里的小男孩判若两人。他似乎也听出十七的声音,并不询问,似乎世界与他并无关系。 似乎从那一刻开始,他的生命再一次和这个男孩相连,他想告诉男孩,这个世界上有值得你相信的人,这个世界上有值得你坚持的事,不要这么早选择放弃。即使,他就是那个曾经放弃的人。 他相信,重视他人生命的人,永远不会堕落。 ——朋友,理想。我早已失去的一切,当我再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成为我赎罪的唯一机会。我为你找最好的教师,小心翼翼地保护你的身份,忠诚地执行你的每一个指令,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希望看着你成长。我相信终有一天,你能实现我曾经的梦。 ******************************** 另一边,阿布罗狄坐到卡妙身边,卡妙似乎也受了伤,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忙包扎,得到白眼一枚。 “卡妙,你和米罗的关系,有那么不好吗?”还是换个话题吧,换个肯定能进行下去的话题。 “我和他除了肉体关系还有什么?” “你可真直接。”吃不消。 “拐弯抹角说出来的不还是这句话。” “可是卡妙,难道你一点都没发现米罗的优点?” “优点?他还有这东西?” “……”拍拍额头,阿布罗狄扶住卡妙的肩膀:“我说,卡妙,你们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要只盯着对方的缺点。这不公平。” “好吧,他有什么优点?” “重情。这是他最大的优点。”见卡妙翻白眼,阿布罗狄坚持说:“卡妙,你不要不相信,只要米罗重视某个人,不管那个人是亲人还是朋友,他是宁可自己遇到危险,也希望对方平安无事。” “是吗?” “当然——”阿布罗狄的手表发出尖锐的鸣叫,众人纷纷转头:“怎么了?”阿布罗狄看着手表上显示的血压和心跳,大惊失色:“米罗出事了?!” ******************************** 粘稠的鲜血滴落,穆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感受着背部的重量,是米罗!米罗竟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用自己的身体为穆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燃烧弹,此刻他们伏在地上,一阵烟雾,穆直起身子扶起米罗,米罗惨白的脸落到他的肩头,背部的血迹触目惊心。 无暇理会从哪里发来*,穆背起米罗迅速冲向咖啡店,虽然他不认为这是一个隐蔽的好处所,迎接他们的艾欧利亚气定神闲,看到米罗,他慌了手脚:“米罗?怎么了?!” “他……救我……”穆的两排牙齿抖的厉害,生平第一次,他仿佛丧失了言语功能,艾欧利亚已经接过米罗,扯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势,一边对穆说:“我哥来了,没事了,还好,没伤到要害!” “轻点!疼死我了!”米罗大叫,艾欧利亚左看右看:“拿什么东西止血?”穆迅速跑到咖啡店的储物间,拽出一片桌布:“这个!”“干净吗?”“哈迪斯综合学城这种地方,最讲究花架子,肯定干净。”“米罗忍着点,我绑了!回头让亚尔迪给你上药。”一阵鬼哭狼嚎,穆心有余悸地转过身。 如果没有米罗,此刻躺在这里的一定是自己。不,也许自己会变成肉泥。 ——“你对雅典学派有没有责任?” 撒加的话蓦然浮上心头,穆看向自己的掌心,上面全是血迹,米罗的血。 “穆!你别发呆!看看我哥那边怎么样了!”艾欧利亚叫道。 “好。”奔上二楼,拉开窗帘,穆诧异整个商业街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批军队,格莱米亚已经掉转战车的车头,她的对面,是一辆银色的大型跑车,车盖上盘腿坐着一位身穿雅典娜公学院制服的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左手夹了一根香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棕色的眼眸深沉锐利,打量着格莱米亚的战车和部队。穆突然注意到,格莱米亚左侧的战车已经烧焦,难道是艾俄洛斯做的? “你是谁?”格莱米亚的手下已经将战车做为掩体,排排步枪对准艾俄洛斯,艾俄洛斯优雅地吐着烟圈: “艾俄洛斯。败在我手里,你应该觉得光荣。” 格莱米亚的身子一矮,战车顶盖自动关闭,艾俄洛斯的速度毫不逊色,左手手掌一握,香烟熄灭,右手从胸前抽出一把金色手枪,身体滑下车盖,抬起左脚向后猛力一踢,银色跑车吱嘎作响,艾俄洛斯露出两排白牙,笑容恣意狂妄:“今天就让我告诉你!战场是男人的事,女人就该乖乖等在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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