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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雅典学派 第三部 看不见的城市】第二十二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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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11-04-13 06:55

二十二:温柔(2007-10-14)

爱是不求回报的温柔。

*************************************

“早上好各位!!”

四月的一个早晨,晶亮的露珠和清脆的鸟鸣透露着明媚盎然的春日气息,亚尔迪洪亮的嗓音响彻雅典学派独立公寓的庭院,沙加推开窗子对亚尔迪点了点头:“早。”而后恶狠狠地对身后那张大床说:“伪君子!你还能不能起床?”回答他的是尚在梦乡的穆一连串含混不清的呓语。一把带了封套的匕首从修罗的窗口砸了出来,迪斯怒吼:“就不能让老子在温柔乡里多睡一会?!你就这么喜欢当闹钟!”艾俄罗斯从床上爬起,看看床头的闹钟,又拉起窗帘看看窗外的阳光,自言自语:“说起来,好像好久没在这住了……”门外的艾欧利亚拼命叫喊:“艾俄罗斯!你的作业借我!快点!!我忘写了!”艾俄罗斯揉着眼睛开门:“我连课都没去上,怎么可能知道作业?”

“作业……”正在看书的沙加听到这个词,突然站起,将手中的书砸到穆的头上:“伪君子,作业你写了吗?”

穆如弹簧一般蹦了起来,以疾风的速度冲向书桌拿起课本和作业本,沙加看窗外自在的浮云:“说起来……我好像也忘记了……”他的头被同一本书砸中:“那还不过来写!”

餐桌上是智能早餐机榨好的果汁、泡好的牛奶、煮好的麦片、烤好的面包与火腿……但没有人看它们一眼,撒加、艾俄罗斯、沙加、穆、亚尔迪、艾欧利亚奋笔疾书,艾欧利亚边写边抱怨:“这些老师太缺德了!停了一天课竟然留这么多作业!足足有平常的三倍!我们昨天明明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那些老师从不会便宜学生,没有留五倍的作业已经算仁慈了。”撒加的钢笔移动的速度能够媲美打字机,顺便奉送小道消息。

“为了保证教学质量,教师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对学生的要求,这是雅典娜公学院教师守则的明文规定。”艾俄罗斯飞快地翻着一本接一本的教材,不忘支持官方舆论。

“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艾欧利亚将作业本举到艾俄罗斯面前:“还有下面画横杠的那个!”艾俄罗斯给了他一本字典:“自己不会查吗?”艾欧利亚推了回去:“这是德文!你给我英文字典有什么用!”这时两只小猫出现在餐厅,喵喵地叫了两声算是和众人问好,再一前一后地跳上餐桌,用爪子打翻装牛奶的杯子,惬意地舔着流出来的液体,穆的眼睛瞪大了,亚尔迪大掌一抓抢救了他所有的书籍笔记,餐厅陷入混乱。

毛毛和草草吃饱喝足地回到阿布罗狄的房间,洁白的大床上,阿布罗狄、米罗、卡妙还在沉睡,地板上有一堆教科书和笔记本。昨天夜间,就在听完撒加的全员通电后,三个人很默契地沉默半分钟,然后卡妙回房搬来一堆课本,一边写作业一边和阿布罗狄算账,米罗同学见卡妙同学在写作业,只好把自己的作业本找来和他一起写。阿布罗狄一边听米罗和卡妙的语言轰炸,一边哀求他们代自己写一份上交。三个人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胡乱睡下。现在,毛毛和草草跳上床,一齐大叫,唤主人起床。

“毛毛……草草……别叫……”米罗挥挥手,脸蛋摩擦着头下的枕头:“几点了?”——突然发现他枕的是卡妙胳膊,卡妙的胳膊酸疼麻木,他一脚将米罗踢开:“七点整!”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米罗拍拍阿布罗狄的脸:“你也该起来了,活动一下上药。”阿布罗狄脸色苍白,勉强睁开眼睛。卡妙有些担心地问:“还是不能动吗?是不是因为制约的关系?”阿布罗狄的声音干哑:“撒加暂时消不了气,过几天再说吧。”

“总不能一直躺着吧?”米罗收拾好书本:“你等等,我去叫他过来。”卡妙拿起药膏帮阿布罗狄换药,两只小猫蹦蹦跳跳地随米罗去了餐厅。

餐厅的气氛忙碌而朝气,米罗惊奇地发现,液冰秘密泄露这件事仿佛没有发生,所有人脸色平和,即使翻书翻的头晕眼花嘴角仍然带着微笑。空气中是崭新而和谐的因子,看到两只猫去而复返,餐桌旁的人自动将课本合拢,米罗坐下拿起一片面包:“你们都没写作业吗?”

“你写了?快借——”艾欧利亚话说一半自动消音,米罗也不理他,边吃早餐边问撒加:“会长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该做的事我记得很清楚:早上九点记者招待会,十点回学校上课,十二点午饭,下午继续主持学生会工作。”撒加的钢笔一个转弯,舒了口气:“谁替我把作业交上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去趟大学部。”

“我帮你吧。”亚尔迪刚要拿撒加的笔记,艾欧利亚一把抢了过去飞快地抄写,沙加不慌不忙地问:“真的要宣布雅典学派手里有液冰?不妥吧?恐怕卡妙也不会同意。”艾俄罗斯接口:“我也觉得不妥,宣布液冰归雅典学派,瑞典政府恐怕会采取强硬措施,学校的安全岌岌可危,虽然有欧陆警联……而且我们保管,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我们早晚要解决这个液冰,不能让卡妙一直带着它。”撒加觉得沙加和艾俄罗斯的话很有道理,但仍然反驳:“而且联特调公布的事从来不会有人怀疑,即使我们否认,该找上门来的还是会来。我的想法是必须借助外界力量销毁液冰。”

“销毁?”

“对,销毁它。”撒加点头:“这是我们高中三年必须做到的事。”

“这不太可能。”卡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早说过,知道销毁程式的人已经死了。现在我们连打开这个容器都做不到。就算能打开,液冰外泄危害极大,我也不会冒这个险。”

“你不该为液冰生活。”撒加淡淡地扫了眼卡妙:“我现在的确想不到妥善的销毁方法,但不相信不可能,既然销毁程式曾经存在,也就存在被再次破解的可能。”

“我同意撒加,我们一直太被动,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艾欧利亚发言:“而且我相信大学部的研究能力。”

“……”卡妙不置可否,撒加折中:“好吧,在找到合理的处置方法前,我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把这次的外交危机解除,液冰可以从长计议。不过联特调既然公布这个消息,欧陆警联的部队是没可能撤离了。”

“就让他们看门吧,既然确定学校有危险。一个安全部肯定不够。”沙加微笑:“而且还能增加生活乐趣。”

“舆论方面,雅典财团的事已经忙完,接下来就会帮忙处理我们的麻烦。”艾俄罗斯没忽略撒加等人反感的眼神:“事实上攻击我们的很可能是雅典财团的对手,学校、外交上的工作我们自己做,其他的完全可以交给雅典财团。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学业。事必躬亲是很愚蠢的做法。至少在媒体方面让雅典财团和大学部出面比我们自己出面恰当。”

“的确,我们毕竟是高中生。会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穆也合上书本:“今天除了出国,还要和学习部一起评估交换留学生的事宜。相信半个月之内大部分的外交问题都能解决,然后我们还要忙校庆。高中部的脸面问题不能马虎,还是别在外交问题上纠结太久。”

“随便你们。”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撒加似乎也变得有些好说话了,只见他一摊手:“以免别人说我是独断的会长。另外,叫我们学校的学生也别太激动,骂几天就完事吧。尽快恢复正常校园生活。”说着瞥了沙加一眼,沙加表示明白理解赞同和阳奉阴违:“好的,我会调整宣传方向。说起来,体育部和文艺部真是轻松。只要看热闹就行了。”

“胡说,明天我们要例行清洁,很辛苦好不好?”艾欧利亚最后一个写完作业,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合时宜立刻解释:“会长不是说要尽快恢复正常生活,我们体育部是在维持校园稳定。”

大家互相换了几个眼神,面带微笑地陆续离去,艾欧利亚留在原地懊恼,气呼呼地拎起书包。米罗再次叫住撒加:“撒加,别再转移话题,我说的是你和阿布罗狄的制约,他现在没有半点力气。”

“哦,你让他闭门思过三十天再写一份三十万字的检讨书,我可以考虑原谅他。”撒加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米罗紧跟不放:“撒加,制约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把所有事混为一谈,等他好了你们慢慢去算账我才懒得管。”

“我没兴趣履行这个责任。就算我同意,修罗和迪斯难道白白受伤?”

“你自己和那个东西怄气,别把我和修罗扯上。”迪斯刚好来到餐厅,身上的绷带显然是新换的,脸上的药水还是花花绿绿,踮脚拿桌上的麦片粥:“那两把枪归我们了,这买卖很划算。”

撒加无语,米罗的眼神越发凌厉地迫近撒加:“你到底去不去?”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你是在替自己弟弟?哥哥?——求吻?”

米罗蓝色的眼睛如爆炸的火焰,嘴角勾起笑容,随即一个直拳将撒加打飞。卡妙和迪斯同时愣了,米罗提起撒加的领带又是一拳。撒加沉着应对,侧身避开,擦擦嘴角的鲜血:“看来米罗部长连起码的尊重上司的礼貌都没有,我不介意给你一个小教训!”说着单手解开领带,转动几下手腕,米罗刚刚提起戒备,撒加的拳闪电一样来到面前,避无可避,眼前一黑,眼眶一阵剧痛,身体被强大的冲力击到墙壁,只听脑中嗡嗡作响,卡妙看都没看捂着左眼发呆的米罗,坐在餐桌前拿起一杯清水:“撒加,这是你的职责。”迪斯凑近米罗踢了几脚:“我说,打人直接打脸就是在找抽,你连这道理都不懂吗?”

“我的职责太多,没时间理会这些小事。”撒加坐到卡妙对面开始享用早餐,卡妙端着清水沉思片刻,有些迷惑地看向撒加:“你不觉得……”

“什么?”

“没什么。”卡妙开始喝水,撒加见餐厅里没有其他人,缓缓问:“卡妙,想不想当‘雅典’的操盘手?”

“操盘手?”

“对,‘雅典’负责培养你,但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很需要资金吧?”撒加将自己的面包递到卡妙面前:“与其一间一间炸赌场,不如找个最赚钱的职业。你的能力完全适合这份工作。”

“我当‘雅典’的操盘手,帮你对抗雅典财团?”卡妙过滤昨天的报纸得出这个结论,撒加点头:“没错。任何世界都是由黑和白组成的,你没办法说哪个好,哪个坏。只要选一个,然后做对得起自己的事就算一种成功。”

卡妙没有回答,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米罗终于从金星乱冒的状态中回过神,只听撒加对卡妙说:“总之你考虑一下,我不会现在就要你的答复。”迪斯捅捅米罗:“你们解除制约的方法是不是永久性的?快说!”米罗的视线还是摇晃的:“是?不是?”迪斯对撒加竖起拇指:“厉害,一拳就打到脑震荡,你不会是混黑市的吧?”撒加边吃早餐边回答:“一次一个星期。”迪斯叹了口气:“就算变大了,他那个脾气还是会对我爱理不理,喂!你们帮忙想个办法!”

“你对他温柔点不就行了。”撒加提议。

“什么叫温柔?”

“像我。”撒加指指自己:“就是温柔的典型。尊重爱护他人,从不动粗。”卡妙和迪斯同时将目光投向还在发昏的米罗,一个拿起书包,一个拿起早饭火速消失。撒加感觉良好,一边继续发表温柔论,一边构思今天的发言稿,根本没发现听众已经走了。

***********************************

早上九点,当撒加在雅典娜公学院与雅典财团联合召开的记者会上宣布‘雅典学派无畏任何挑战与谣言,将坚决维护前辈们的荣誉,不向任何势力低头’,并且用惯常的自信笑容就液冰问题和各国媒体大打太极时,修罗刚刚从睡梦中清醒,所有的伤口一齐作痛,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包成木乃伊的形状,不禁苦笑。迪斯在他身边叫道:“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你能不能出去?”修罗看到这个上下乱蹿的小孩就头疼。迪斯也不说话,笑眯眯地两手支起下巴,坐在床边看着修罗,修罗勉强拿起水喝了一口:“你怎么没去上学?”

“我的伤跟你一样重,上学?!”迪斯拿起修罗的通讯器:“我看了BLACK来的信息,说让你这周六晚上去威尼斯。原来你不是去相亲,早说嘛。”

“……”修罗没好气地躺回床上:“为什么要对你说。”

“你能在BLACK作威作福是托老子的福!”迪斯撇嘴:“想过河拆桥!?”

“这事是撒加帮的忙……”修罗没力气和他吵架,迪斯蹭着修罗的手臂:“如果我不开口,他怎么会帮忙?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威尼斯,毕竟我们第一次就在那……”修罗一拳把他打翻:“明明是在罗马。”迪斯不顾疼痛,龇牙咧嘴:“初吻是在威尼斯!我又没说第一次做爱!你思想怎么这么复杂!”

修罗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闷声不吭地翻了个身。迪斯爬上床:“别生气,我和你一起回威尼斯怎么样?”修罗摇头:“我不想回去,上次去巴黎之前我去了威尼斯,那边的情形有点奇怪,伯司的势力全向威尼斯集中,我想先回BLACK调查一下,听听爷爷的意思。”迪斯眼珠乱转:“伯司会把力量集中在一个地方?的确奇怪,话说那老头怎么还不死?——那我和你一起回BLACK好了。”

修罗好笑:“你回去诈尸吗?”迪斯跑去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在床上,一面回答:“我以前也经常戴面具,有什么关系。”修罗被温暖的阳光晒的舒服,语气缓和了些:“我带着一个小孩回去?”迪斯坐回床边,诡异地一笑:“放心,你肯定不会带个小孩回去。”修罗没在意:“当小孩也不错。”

“不错?”

“是啊,你小时候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摆弄武器,现在当一次正常的小孩不是不错吗?”修罗终于接过迪斯递上的麦片,迪斯恍然大悟:“原来你恋童。”修罗刚入口的麦片喷了出来,迪斯还在喃喃自语:“真不好办,不过既然你喜欢,我就多当一天小孩,这算是温柔了吧……”修罗敲了下他的脑门:“你不是很精神?去上学吧!别在这胡言乱语打扰我伤口愈合!”迪斯不满:“我是在照顾你!除了我谁肯对你这么任劳任怨!喂!起来吃饭!别睡!”“闭嘴!别打扰我休息!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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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中部教师们三倍作业的打压下,尽管外界还在风风雨雨,尽管舆论还是众说纷纭,尽管欧陆警联的部队还在对一所高中恋恋不舍,高中部的学生们还是在一致对外的热情中回到教室,白羊宫则是清空状态,几乎全员出动,即使刚刚加入外交部的新手也在前辈的带领下开始国际实习。会长撒加请了半天假,在记者会上回答各国记者的刁钻提问后,他没有直接开车回学校,而是绕道去了雅典娜公学院大学部,史昂在那之前就接到电话,撒加语气强硬地要求他集合所有上届雅典学派的成员。现在,史昂将撒加接进一间今日没有课程安排的教室,里边已经坐了包括童虎在内一共十一个大学生,他们一起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撒加,史昂咳嗽一声:“说起来你也都见过,再介绍一下吧。”

“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一人拿一张纸,把你们曾经得罪或者可能得罪的人列个清单!”撒加直接坐到讲台上,把一叠白纸丢给史昂。课桌前的大学生们尚未进入状况,反倒盯着撒加看个没完,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会驻足参观,撒加狠狠瞪了童虎一眼:“把门关上!”

童虎叹口气,起身关了前后门,最为高大魁梧的前雅典学派成员对自己的同伴们说:“谁能告诉我这个没有教养的小鬼来这做什么?!”其他人回他茫然的摇头:“不知道,难道本届雅典学派处理不好事情,来找我们帮忙?”撒加怒了:“我让你们把曾经得罪的人列个清单!都是因为你们没处理好才给本届雅典学派留了一堆烂摊子!”

史昂连忙安慰撒加:“撒加,其实呢,我们那时还只是高中生。”其他十一个人一起点头,撒加不吃这一套:“我们也是高中生,需要学长的指导。”一个容貌无比美丽的青年站起来递给撒加一块糖果:“别生气,你吃糖吗?”史昂连忙拉开他:“雅柏别闹,不能毒晕他。先照他说的写,不然今天我们都上不了课。”撒加将糖果丢了回去:“以研制毒药出名的雅柏菲卡学长,把一个移植物种研究弄的沸沸扬扬,雅典农业部至今还在找高中部麻烦,你难道就不能检讨一下?”

“这个,”雅柏菲卡毫无悔意地回答:“没办法,习惯了,不过毒和药是相对的,农业部过河拆桥你们不要对它客气就好了。”大个子点头:“没错,你应该冲农业部发火,闯到大学部实在是有欠会长风风范,学学史昂,火烧眉毛都不会动怒。我觉得你需要提高个人修养。”童虎连忙制止:“哈斯加特,别和小孩子计较。”撒加则是半点不留情面:“你就是那个雅典学派历史上最不会说话、一定会把事情弄砸、把雅典警局上上下下得罪个遍的哈斯加特?很好,你需要写的不是你得罪过的人,而是你接触过的!”耳畔传来一声冷笑,一个长发披肩,双目紧闭的金发青年拿着笔敲在空白的纸上:“自己没本事,就不要去闹别人。”“没错。”撒加回敬:“自己留下的事,自己不解决难道连帮个小忙都吝啬吗?加入雅典学派第二天就跑到哈迪斯综合学城旁听,三年没在学校呆几天、转学转疯了的阿释密达学长?”

“好了好了。”史昂清清嗓子:“大家就写吧,毕竟我们也有可能大概似乎也许曾经不小心犯了一点点莫须有的错误,学弟既然来了,就给个面子,写吧写吧。”——回答他的是一片抗议:“我们根本没有得罪谁!是他们找麻烦!而且哪有雅典学派首席一个人来大学部闹事的!”

“我不是来闹事的!”撒加快被这群没有半点忏悔自觉的人气疯了,拉斯加特写了几个字又扯掉:“你们这届雅典学派怎么畏手畏脚?看看我们,别人都说我们是最嚣张的雅典学派!嚣张是青春的特权!”

撒加又扔了一团白纸过去:“那不是在夸你们!论嚣张我们的文艺部长和财政部长加安全部长三个人就比得过你们!赶快写!”童虎打圆场:“大家写吧,你看他们被骂得灰尘土面,心情当然不好,对待学弟要温柔!温柔!”——下面一片‘切,真没用’的声音,然后大家总算开始动笔,史昂偷偷给穆电话:“徒弟,你们会长今天疯了吗?来大学部闹事?”

“既然是你的学弟,你们就要有担当和雅量,忍让一些吧。”我也正想和你们联系呢。

“穆,做人应该负责,外交是你的事吧?他竟然来闹我们!”

“身为学长难道没有一点自我检讨、自我忏悔的精神吗?”闹的好,我都想把你们宰了。扯上这么多麻烦。

“穆。你们雅典学派总要有几个人保持清醒吧?”

“我们很团结,坚决拥护会长一切行动,如果他需要帮忙让他随时呼叫。我要上飞机,关手机了。”穆毫不客气地关掉自己的手机。史昂心痛地看着手中的电话:“我怎么教了个这样的逆徒!”一支笔飞了过来:“你也要写!别装没事人!”撒加开始仔细观看那串长长的名单,他的学长们写的很详细,包括事情的起因,对当事人的挖苦嘲笑,自我吹捧,友情提示,最后撒加气得全身颤抖:“很好……你们连联特调都惹!”

“人正不怕影子歪。”阿释密达正色回答:“联特调算什么,我们没有任何把柄。”

“而他们有一堆……”史昂在心里加了这句话,帮撒加整理厚厚的白纸:“好了好了,你拿回去和他们慢慢研究,能写的我们已经都写了,来,各位,对学弟表示一下爱心。”于是大家一齐围上来,用不太熟络的动作拍撒加的肩和后背,摸他的头,捏他的脸,塞给他糖果,那场面就像一群大哥哥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弟弟。

********************************

从大学部回到学校,校园事务山一样压了下来,撒加没时间发火,一边上课一边看文件,看到阿布罗狄空白的座位更是火冒三丈,众人忙碌了整整一天,穆在半夜才回到公寓,然后又是开会,将史昂等人为自己歌功颂德脸上贴金的纸张逐一过目,艾俄罗斯一声感叹:“他们是在编词典吗?什么都能惹?”客厅骂声一片,迪斯对撒加说:“我去把他们全炸了你看怎么样?”卡妙似乎有帮忙的意向,召来鸽子,沙加推推穆:“伪君子,超能力快一些。”倒是撒加终于冷静了:“你们两个的武器不是用完了?”迪斯和卡妙对看数秒,一个拿起计算机,一个抱住头:“奶奶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怎么会落魄到这个程度!一分钱存货都不剩!”能够勉强走动的修罗看看墙壁:“说起来,我们应该被欧陆警联监视着,不会被窃听吧?”

“不会,这个公寓是特制的,反监视设备世界一流,特别是防卫设备,没有外敌敢轻易入侵,你们没发现欧陆警联的人只是远远察看,不敢靠近?”艾俄罗斯用红笔在文件上画着重点:“不过为慎重起见还是暂时别用热武器了。”说着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枪,露出不甘的神色。

那天晚上雅典学派的所有成员几乎都是边骂边睡,把上届雅典学派骂了个遍,而上一届的学长们正在终于轻松的史昂的带领下通宵K歌,一边数落‘这批没胆量的小鬼’,一边不停打喷嚏。最后一伙喝得醉醺醺的人还要集体给撒加发短信:“我说学弟,你们千万别给我们丢脸!否则就算以大欺小我也跟你们没完!”

一起床就看到这条短信的撒加立刻成了火药桶,当米罗和卡妙再度提出撒加应该履行制约义务,他当即把二人骂得狗血淋头,就连一向酷爱咒骂撒加的迪斯今日也老老实实地躲得远远的,还好心奉劝米罗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生气呢。先别理他。”亚尔迪战战兢兢地提醒会长要吃药、换药、检查伤口,火药桶客气地询问他为什么还不去生活部,学习副部瞬同学打电话问候自家部长身体如何,火药桶反问你们学习部没了部长活不了吗。于是整个校园都知道今日会长心情欠佳。

吃了炸药的还有一个,文艺部长米罗同学,当不得不写了检讨书,却因不够委婉诚恳被撒加退回三次后,他顶着发青的左眼眶和脸上的OK绷,将一副拳击手套搭在肩上直冲体育馆,文艺部众人根本拉不住,副部快哭了:“部长,今天我们是全员开会,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当然少不了有文艺部员跑到财政部哭诉,卡妙打发部下冷言以对,概不接待。

体育部恰逢每月的设备清扫检查,这一天所有体育馆和运动场全部关闭,体育部所有训练停止,部员在部长带领下检查训练器材顺便大扫除,当艾欧利亚看到米罗怒气冲冲地砸着沙袋,他的第一反应是米罗是来找碴的,基于自家部长和米罗长达将近一周的互不搭理,体育部众人一致以为文艺部长是来踢场的,艾欧利亚扯下身上的T恤,拎起一双手套走向米罗:“我陪你打!输了请你马上走!”

米罗凡事都由着自己性子,压根就没把体育部的例行清查放在心上,昨天早上被撒加一拳打倒令他极度不爽,此刻像一盆火药,艾欧利亚适时地点了把火,于是体育馆成了爆炸中心,体育部的人都是一群不怕死兼好斗成性的,看到两位部长眼中的火花噼里啪啦恨不得吃了对方,他们非但不劝解,倒呼朋引伴地开始讨论胜负概率,文艺部的人本来是不停对体育部解释今天部长心情不佳行为欠妥,看到米罗和艾欧利亚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心想反正自己也劝不了干脆不劝了——文艺部一向最爱热闹,于是坐下来和体育部一起讨论。男子部长星矢本来正在帮助好友安全副部紫龙,听到这个消息连忙从山羊宫冲了回来,还要给正在日内瓦装淑女的女子部长莎尔拉发短信炫耀:可惜啊,这么大的热闹你看不到。

两个人恶狠狠地打了两个回合,各自一胜一负,正要继续,撒加会长冰冷的声音如阴风阵阵:“体育部和文艺部很热闹啊,今年的部门综合排名肯定是由你们垫底,难道在争谁是最后一名?”——结果是体育部和文艺部全员检讨,撒加又把米罗和艾欧利亚骂了一通,在米罗即将全面爆炸的时候,学习部副部长瞬带着他清新可人的微笑来解围:“会长,我到处找你,二位部长好,关于上次海边的绿色毒虫,学习部有初步的研究成果。”

“哦?”撒加想起米罗等人的汇报:“那些虫子是什么?”

“暂时确定是变异生物,其他还在研究,不过为了以后会长和各位部长不致遇险,我们先做出了这种中和剂——”说着瞬拿出十一个椭圆形、半个巴掌大小的仪器,一边加了小小的灯管,可以在黑暗中使用,一边是喷射器,瞬解释用途:“后面的灯只要按就会亮,是接触式的,要用这个装置先把外壳打开,里边有一个按钮,按下就会喷出中和气体。这种能中和弱沙林的气体也是有毒的,只有和弱沙林混合后才无害,所以我们设计了隐蔽按钮,以免各位部长不小心按错。”

瞬的善解人意终于令会长大人消气了,恢复平日的一团和气,对瞬的细心着实夸奖,瞬也不居功:“我们部长对化学部门的要求是发现奇怪的武器要先研究最简易的解决办法,然后再研究原理,他说这叫做‘机动生存’,我们都认为很有道理,部长说的真是太对了。”撒加心想你那个部长照你可差远了。瞬走后撒加心情大好,打了很多电话,对各个部门温言勉励,慰劳他们的辛苦,艾俄罗斯暗骂这就是只变色龙。

**********************************

雅典学派遭遇媒体攻讦的第三天,校园秩序在学生会的极力维护下恢复正常,欧陆警联的部队仍然尴尬地围在门口,不知何去何从,外交部接到的来电来函中多了恐吓成分,都与液冰有关。在部长指示下,此类消息一律不予理睬。累了几天的雅典学派成员终于能够回到公寓好好休息,实际上是,他们终于可以提前回家补补近日的笔记。考试将近,学生不能大意。只有米罗在庭院里不停打拳,半个小时后,再也按捺不住的艾欧利亚冲出房间:“别在我窗前示威!我们接着打!”

“示威?”米罗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位置,看到艾欧利亚更是一肚子气:“我为什么对你示威!打就打!”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撒加开车路过:“卡妙,你下去评评理吧。让他们清醒一下。”说着把不情不愿的卡妙推下了车。米罗见卡妙坐在撒加车上立刻明白了七分,拉过卡妙问:“你真的要做……?”卡妙没回答,问艾欧利亚:“我正好有事问你,你认识欧陆警联的人吗?”

“我只认识一个。”艾欧利亚虽然不满决斗被打扰,还是耐着性子告诉卡妙:“他叫布拉姆•克莱因。”卡妙摇头:“这个人我知道,他不行,完全是被欧陆警联排挤的角色。算了,你们继续打吧。”说着就要走,艾欧利亚对米罗的怒骂却让他停下脚步。只听艾欧利亚的声音怨气冲天:“不过是杀几个人!承认都不敢!”米罗则是出拳愈发凌厉:“关你什么事!这么多年的案子弄出来翻旧帐!无聊!”卡妙一头雾水:“什么杀人?什么旧案?”

“卡妙你来评理!”艾欧利亚收拳,一把拉过卡妙:“我家妈妈说起一个跟他和阿布罗狄有关的案子,我不过是问问他,他就出口伤人!”卡妙拉开还要缠斗的米罗,问艾欧利亚:“你说详细点,怎么回事?”艾欧利亚索性将母亲的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卡妙听完肯定地说:“是阿布罗狄吧,杀人的人。”——一直站在门口听他们对话的撒加终于放了心,推门进了公寓,迪斯正在客厅照镜子,撒加吹个口哨:“你竟然还没解除制约?”

迪斯哼着歌:“我马上就可以去解除制约了,时间快到了。对了,你的操盘手怎么样了?那冰雕同意吗?”镜子里的撒加点点头:“同意了,今天放学我带他和17见了个面,他今晚就可以开始学习了。还好他和米罗解除了制约。”

“那恭喜了,我也终于要告别这个见鬼的制约了!”说着活动活动四肢,跑向修罗的房间。

“……”撒加看着迪斯的背影,不知该为迪斯高兴还是该替修罗难过,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骂骂咧咧的小孩,怅然若失。

庭院也安静了,艾欧利亚惊奇:“阿布罗狄?怎么可能?我妈妈说他当时在生病?”

“你胡说什么!”米罗驳斥,卡妙却很冷静:“艾欧利亚说了我就明白了,对手是职业的,你这样没有专业训练的贵公子想要杀五个人简直是痴人说梦。是阿布罗狄杀了人,然后你布置了洗刷罪名的现场对吧?”

艾欧利亚讷讷地问:“卡妙,难道阿布罗狄受过专业训练吗?”卡妙横了他一眼,把‘废话’这个词写在脸上。米罗冷眼看艾欧利亚:“阿布罗狄是为了救我才杀人的,就是这么简单。你别拿警察的那套来指责我们。”

“啊?”艾欧利亚觉得事情出了差错,米罗的记忆则是回到八年前:阴暗狭窄的仓库,正在发烧的阿布罗狄和自己,阿布罗狄昏迷不醒,自己则被五花大绑,五个绑匪焦急地交谈、打电话,那时的自己心高气傲,免不了说几句讽刺的话,绑匪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把他杀了吧,这个小孩太不老实,带着会拖累我们。”一个长发男子抓起米罗的身体将他摔在地上:“他能报一次警就会有第二次,我们不能冒险。”米罗摔到了阿布罗狄身上,阿布罗狄似乎醒了,轻声问:“米罗,你怎么了?”

“闭嘴。”米罗用胳膊压住阿布罗狄的脸让他不能出声,脑子里思考着和绑匪谈判的可能,他小看了这次绑架,也许他不该报警,但父母正在进行商业谈判,根本没有开机。

“就这样吧,杀了他,我们带另一个小孩走。用刀吧,别浪费子弹。”一个红胡子刀疤脸的绑匪抽出明晃晃的匕首逼近米罗,米罗刚想说话,阿布罗狄迅速抽出男子腰间的手枪,子弹准确地射穿男子的心脏然后穿透了他身后坐着的人的脑门,米罗只听到三声扳机,另外三人应声倒下,三颗子弹均是正中心脏。

“不许伤害……米罗……”这是阿布罗狄昏迷前最后一句话。

“阿布罗狄真厉害啊。”艾欧利亚咋舌,米罗继续道:“我布置内讧现场,好在阿布罗狄射击第一个人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拔出了手枪,死后的肌肉僵硬让他们牢牢地握住了自己的枪,我很容易制造了五人相互射杀的假相。然后只要保证去掉指纹,不要让阿布罗狄接受检查就可以了。我不相信警察,所以等待蒂娜的到来。这就是你听到的案子和它的真相。你反感我也没办法!”说着瞪了艾欧利亚一眼。

“反感?”艾欧利亚琥珀色的眼眸全是不解:“我为什么要反感?难道你认为我觉得:他们几个应该活着,你和阿布罗狄应该死?——这太不合常理了。我只是好奇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难道你这些天不和我说话不是因为讨厌杀人?你是怒气冲冲地找我说话!以前艾俄罗斯也这么说沙加!”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才没怒气冲冲!是你一听到这个案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毛毛一样,我难道还能和颜悦色?”

蓝色和琥珀色的眼睛互相瞪视数秒,米罗和艾欧利亚一齐笑了:“弄了半天是误会啊!”说着相互打量对方,似乎一次吵架发现了对方更多的优点,这份友谊也倏地拔高数米。米罗惊讶于艾欧利亚的豁达与没有世俗偏见的头脑,艾欧利亚则钦佩米罗对家人的由衷爱护,两个人有些尴尬的拍拍对方肩膀,一场误会消弭于无形。卡妙在一旁打了个呵欠:“真无聊!”

艾欧利亚看向阿布罗狄房间的窗户:“原来阿布罗狄这么厉害?真是不可思议!他不是体弱多病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想太多呢。”卡妙的话停止了艾欧利亚的疑问,艾欧利亚虽然有强烈的好奇心,但并不爱打探别人隐私,也没有太多的心机调查每个人的来龙去脉。于是点头释怀:“也对,米罗,你打拳很厉害嘛,就连撒加也顶多和我打个平手!”

米罗想起撒加疾如迅雷的出拳,一愣:“你是在骂我吗?”随即反应过来:“你能和撒加打平手?他放水吧?”

“我真的和撒加平手!不信拉他出来!”艾欧利亚嚷嚷着,米罗嗤之以鼻,这时他们身后有人说话了:“雅典学派不是很忙?你们两个竟然悠闲地打拳?”

米罗和艾欧利亚同时回头,原来是加隆,一套海蓝制服穿在身上,白色领结整整齐齐,还戴了双洁白的手套,艾欧利亚见了哈哈大笑:“加隆,你怎么穿的一本正经的?”

“宴会。”加隆将领结解开顺手扔掉:“我中途溜出来了,太无聊了,刚好离你们这近。顺路过来,你们的学习部长在吗?”

“你找阿布罗狄?”米罗颇为意外,加隆摘下手套戴上艾欧利亚的拳击手套,发了一个勾拳:“对啊,他在吧?很久没玩了。”米罗双手对击:“他生病出不来,我们比试比试?”一向好战的加隆竟然摇了摇头:“没意思。你们的水平和我不是一个级别,两个一起上也赢不了我。”

“开什么玩笑!”艾欧利亚连拉带抢摘下米罗的手套:“我以前可是和撒加打平手的!”

加隆摇头:“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他可是……”话说一半突然转了腔调:“卑鄙无耻下三滥什么招式都能用。”米罗和艾欧利亚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注意加隆的转折有些突兀。反倒吵嚷着要和加隆打拳,卡妙问:“你找阿布罗狄做什么?”“他要的东西我找到了。”加隆随手从制服口袋抽出一张照片,又立刻放回去:“他没时间就算了。我还要回趟家。为什么你们雅典学派这么悠闲!撒加难道没忙死?”

“非常感激你的关心,我很好。”撒加打开窗子摇摇手中的杂志:“那么点小事不够我忙三天,你就不用操心了!”加隆愤愤不平地抱怨苍天不公,骂骂咧咧地上了自己的车,撒加不忘在身后叫道:“你没有驾照!小心被抓!”加隆骂得更厉害:“闭嘴!你不知道你们公寓有欧陆警联吗!”

“每次出门还要甩掉欧陆警联,真麻烦。”卡妙自言自语。维纳斯和丘比特飞了过来,追着主人玩耍,毛毛也扑了过来,追着鸽子,米罗不解地问卡妙:“为什么你的鸽子像是有生命的?”

“我也不知道。”卡妙的手指亲昵地抚摸着鸽子小巧的头顶:“这两只鸽子是我唯一养过的宠物,我总觉得它们有灵魂,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米罗泼冷水:“它们如果有灵魂,大概会逃的远远的!”艾欧利亚扯住米罗问:“对了米罗,那次你和阿布罗狄回去后有没有挨骂?我和艾俄罗斯也被绑架过,回去被妈妈骂了一顿,说警察的孩子竟然被绑架,真是把她的脸丢尽了。”米罗同情地看看艾欧利亚:“克里斯和蒂娜只要我和阿布罗狄平安就行了,他们连问都不问。何况阿布罗狄还在生病。”

“你们的爸爸妈妈看起来非常聪明,他们也许不相信绑匪死与内讧吧?会不会怀疑是你杀了人呢?”

“不会,因为阿布罗狄醒来以后看到我很开心,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拿到手枪就知道只有四颗子弹,还好,少一颗就完蛋了。’当时克里斯和蒂娜都在场。”

“阿布罗狄还真关心你。我哥哥要是这样就好了!”艾欧利亚想到艾俄罗斯平日对自己冷嘲热讽就有气,米罗刚想回答,发现卡妙紧盯着自己青了一圈的眼眶,露出鄙夷的神色:“越来越垃圾。”

“冰雕洋葱面瘫企鹅伪贵族假清高装模作样色厉内荏……”米罗口中的陈述句滔滔不绝,卡妙哪里说得过米罗,一脚飞出,米罗跳起躲开:“比速度你差得远呢!别现丑了!现在我没心情和你打!”

“你还想去找撒加?别找了。”卡妙边出拳边说。

“为什么不找?”

“关于制约,我觉得还有疑问……”卡妙略略停顿:“总之先别去找撒加,过段时间再说。”

“那就让阿布罗狄一直躺着?”

“让他躺,他也该接受点教训了。”卡妙和米罗打着打着已经移远了,恰好沙加和穆回来,沙加感叹:“他们天天打,烦不烦啊。”艾欧利亚接口:“你们天天吵,烦不烦啊。”沙加反驳:“还有两个天天又打又吵,不是更烦?”艾欧利亚赞同:“没错,说起来今天他们怎么这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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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5-05-19 16:33

修罗在奇异的安静中沉睡,周身的疼痛完全无法缓解,身体如虚脱般漂浮,他的神智清醒,却无法睁开眼睛,他的嘴唇被潮湿的火焰席卷,持久而剧烈的吮吻令他无意识地发出呻吟,这呻吟令自己清醒:有人在吻他,名字根本不用想。

“你……”修罗的伤口在颤栗的疼痛与愈合的麻痒双重作用下无比敏感,迪斯轻柔的抚弄如同催情剂,一波波快感涌遍全身,此刻言语有些困难,听起来全部走音:“这个……时候……”

迪斯一连串的黏吻打断他的思考,半是抱怨半是挑逗:“我听说戒毒的人性欲非常强,你其实早就想做了吧?”

“我……”修罗微张的嘴唇,因热气而稍稍泛红的脸颊,眼眸酸涩的雾气令迪斯微微颤抖,他舔舔嘴唇,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今天不能太过火……修罗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方式:贯穿整个过程的几乎不间断的接吻,带有对抗意味的疯狂的速度与力度,游戏般的抚摸与挑逗,高温的手心,灵活的手指,空气中密集的气味……然后就是理智完全粉碎,近似绝境、无法呼吸的沉沦。

…………

…………

激情过后是迪斯张狂的大笑:“放心,我不是丧心病狂,今天到此为止,等你伤好了再说。”迪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确定制约已经解除,拉过被子盖住修罗,修罗有些纳闷地发现外面早已天黑,迪斯得意地递给他一罐可乐:“别猜了,没错,这就是解除制约的方法。”

“无聊。”修罗无视已经没有凉气的可乐:“完全没有创意的解除方法。”

“多么美妙的方法,喂,以前我就觉得你说话特有意思,什么‘别打扰我伤口愈合’、‘和女人做爱戏剧性更强’、‘新的东西扔了不必内疚,反正有人拣。旧的就要三思,也许除了你根本没人要’这些……”迪斯的手指摩擦着修罗的嘴唇:“你的脑子构造一定很奇怪。”

“我什么时候说过?”修罗根本不记得,迪斯咬住他的手指:“我记得很清楚,你说的每一句话。那天我们分开后,撒加将我安置在西西里附近的一个海岛,其实我们离的很近。这大概就是常言所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每天在那个海岛上看雅典娜公学院高中部入学考试需要的课本,烦躁的时候就一次次地想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们经历过的每一件事,然后就想立刻去找你……”

“撒加怎么会救你?你是怎么认识撒加的?”修罗打断迪斯的甜言蜜语,他并不是厌烦这些回忆,而是听到心中有微微的不忍,又有些暗暗的恼怒。

“你记得有一次我跟你说有个疯子送了我一大笔钱?在佛罗伦萨的赌场。”迪斯问道,修罗似乎有些印象:“我记得那天赌场都说来了一个疯子,一个小时就输掉了三个亿,最后你还亲自去和他赌?”

“没错,那天你不在,我呆着无聊,赌场的老卡利说有个白痴一个小时为我们送了三个亿,我一时好奇就去和他赌,那个人就是撒加,他连续输不过是为了引我出面。我一出去他打量我一番然后说:‘这三个亿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吧,后会有期’,然后就走了,我派人跟踪他,没走几百米就被他甩开了。”

“他引你出面做什么?给你送钱?”

“呸,他还有这个好心!他根本是来杀我的!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要继任‘雅典’,‘雅典’的前任主人依照惯例要布置三个任务,继任者只有全部完成才能上任。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要我的命。”迪斯喝着床头的可乐:“撒加说见了我觉得杀了可惜,用来当手下倒是不错——这个混蛋,还真让他说中了!”

“你没死说明他没完成任务吧?”修罗半点不担心迪斯死活:“他怎么还能继任‘雅典’主人?”迪斯也不介意:“谁知道那只狐狸和那老头花言巧语些什么,总之他不但没杀我,倒在那个时候救了我。并且帮我安排避难地,还有后来的入学考试。”

“所以你就当他手下了?”

“别提了。”迪斯拍拍头:“他最狡猾的地方就是他从不要挟你,也不提交换条件,只是把你需要的事都做了,然后你只能乖乖地给他办事。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想回BLACK找你,撒加每次都阻止我,我冲他发火,他也不生气,只是问我:‘我听说,当人们拥有真正的爱情时,总希望能够天长地久,你有没有这个愿望?’——他这不是废话吗?然后他说:‘我能够帮你实现这个愿望,所以,你现在必须听我的,忍耐一年。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你也不过是个废物,不值得我投资。’”

“我怎么觉得你心甘情愿?”

“谁心甘情愿啊,我被逼的。”迪斯捏了捏修罗的鼻子:“不管怎么说,结局是好的,我终于看到你了,所以该帮他的时候我还是会帮他一把。别说他了,修罗,我们以后可以每天……”

“我警告你在学校少去找我!”

“喂喂,我们是情人!不找你我找谁?我对你绝对忠贞!一年来洁身自好!”说着哼起不正经的调子。

“我真的没兴趣。你既然有了新的身份,就应该忘记过去才对。何必为过去的事执著。我们根本不可能。”修罗冷静地劝导迪斯,显然,迪斯完全听不进去,而且他心情超级好,破天荒地没生气,继续不正经地乱摸修罗的脸:“放心,我会非常温柔的~”

“温柔?”修罗掏掏耳朵:“我没听错吧?”

迪斯抓住修罗的手信誓旦旦:“相信我!我已经学了整整一天!”

“心得是?”

“温柔就是和自己过不去。”迪斯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修罗的头发,暗自咒骂修罗满身的纱布,他突然严肃地问修罗:“我问你个问题!”

修罗见他面色凝重,不由认真:“什么?”

“这一年你找没找过别人?”

“……”修罗的眼神从笔直变为涣散,他直接闭上了眼睛,任凭迪斯怎么叫都不理会,最后迪斯急了,脑筋一转,兴冲冲地掏出两把银色手枪:“看这两把枪。”

修罗终于有了反应,把枪拿在手中:“这不是?”

“从撒加和阿布罗狄那抢来的,以后我们用吧!”

修罗虽然酷爱冷兵器,但对随身武器一向也挑剔,如此优良的手枪他难免心动,迪斯正熟练地拆卸手枪为修罗做使用示范,一边对修罗眨眼:“这枪一看就是情侣的,你不愿意戴那个耳环,总要拿着这把枪吧?这就算我们的定情物!”

“谁跟你定情!”修罗不客气地回绝:“而且他们也不会同意!”

“只拿他一把手枪已经便宜他了!至于撒加,你只要和他说一声就行了,他肯定给你,那东西巴不得收买人心呢。”

“撒加也不是收买人心……”修罗突然想到撒加在海伦公馆曾为救自己还有迪斯受伤,迪斯已经接通了撒加的电话:“喂!你那把手枪!”

撒加的声音不甚在意:“修罗要的话,拿去用吧。你就免了。”

“我?”修罗诧异撒加的大方。

“手枪是‘雅典’前任主人的给女儿防身用的。他们去世以后‘17’不肯用,就由我保管了。”撒加语焉不详:“修罗喜欢的话,就送你了。这把枪也算有个好归属。”

“你还是别要了……”迪斯突然想到撒加的老奸巨猾,连忙阻止。

“多谢了。”修罗拿起那把稍大的手枪:“还有其他零件吧?”

“没错,一套挺麻烦的,你们有时间过来取吧。”说着挂了电话。迪斯开始炮轰:“撒加那东西不好,他喜怒无常!是只笑面虎!利用人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离的越远越好!他吃人不吐骨头!”

“不要吃这些无聊的醋。”修罗随口说道,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那把神奇的手枪占据了,和迪斯一起摆弄了一会手枪,觉得太累就睡着了,迪斯的手指绕着修罗的头发,眼前交错地浮现威尼斯的条条流水,在哪座桥,还是哪条船上,修罗这样问自己:

“你听过雅典学派吗?”

“听过,全世界最牛逼的高中生团体。”

“雅典学派有个传说。”

“哦?那是什么?”

“只要加入雅典学派,就能实现自己的一个心愿,不论那个心愿是什么。”

“别理会这无聊的谣言了,我们以后是要去哈迪斯综合学城的。”

“不如去雅典娜公学院吧?”

“你要加入那个什么雅典学派?搞笑啊?”

“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呢……”

“好了!我决定去雅典娜公学院。你也一起过去。”

“啊?”

“你不是想加入雅典学派吗?满足你的愿望。说好了。”

“……”

“你为什么想去那里?”

“我只是觉得,在那里也许可以开始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我们说好的,一起进雅典娜公学院,在那里可以开始不一样的生活,我从不相信你会放弃,你一定会来这里,只要梦到有一天我们能够重逢,我可以在一年之内忍受每一天的刻骨相思,只是为了和你有一个天长地久的未来。

迪斯看着修罗的睡颜,傻傻地笑了,他握紧修罗的手:

“我们重新开始吧,一切都会好的,过去受的苦,我一定会补偿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

同一时刻,如同丝线般被牵引的命运正在交织细密的网,在拉丁美洲,拉美头号高中玻利瓦尔附属学院的校长室,一个火红头发的少女扶住一位咳血的老人,老人艰难地握住少女的手:“莫妮卡,一定要把我给你的东西交给雅典学派……”

“可是校长……为什么一定是雅典学派?”莫妮卡•德尔•帕索不解。

“莫妮卡,学校的现状你看到了,所有的学生都被煽动……我再也不能做什么了……但雅典学派是可以信赖的,你一定要想办法……”

“我知道了校长,您放心去吧。”少女抱住老人气息微弱的身体,墨绿的双眼充满憎恨与决心:“我一定会让这所学校恢复原状!”

亚洲,在首屈一指的东方学院,高中部校区教学楼里的广播响起:“高一(C)班的书薇同学,请立刻到校长室。重复一遍,高一(C)班的书薇同学,请立刻到校长室。”

高一(C)班教室,一个邻窗而坐、幽兰般沉静的长发女孩从书本中抬头:“我?”她身边有两只花狗正在打盹,此时也竖起耳朵。

女孩起身走向校长室,两只狗跳下桌子跟随,教室其他同学议论纷纷:“一定是这次交换留学的事,听说薇去的地方是雅典,雅典娜公学院!”

非洲,开罗机场:

“爸你别罗嗦了,我不会有问题的!”一个高高大大面目英俊的黑人男孩提起旅行包:“我会把东西亲手交给那个什么雅典学派。”

“还有!”中年人似乎还不放心儿子:“你到了那里,不论雅典学派的人有什么怪癖……或者不正常的地方,你都当没看见知道吗?”

“难道雅典学派的人都变态吗?”男孩从男人手中夺过机票:“你以前不也是雅典学派的!”

“就因为我以前是,才不得不提醒你……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

“知道了知道了!”男孩不耐烦地奔向登机口,父亲还在后面大叫:“一定要记住啊!”

雅典,雅典财团主宅:纱织正在书房研究一张破旧的地图,管家辰己德丸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小姐,您休息一下吧?”史昂、童虎、艾俄罗斯也在一排书架前认真地核对着什么。

“好的。”纱织答应,目光仍停留在地图上:“我和拉美那边联系很多次,不知是因为巴西内乱,还是别的原因,古铁雷斯校长的电话根本接不通。”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艾俄罗斯谨慎地问。

“希望不会。”不祥的预感出现在纱织脑海:“阿德莎嬷嬷还是没消息?”

“她经常出没的地方已经反复寻找了……”辰己歉意地对纱织摇头:“我想她……”

“阿德莎嬷嬷是不想我伤心。我知道……”纱织转着桌面巨大的地球仪对照手中的地图:“因为爷爷刚刚去世。”

“那个老太太古里古怪,也许没死,又在故弄玄虚,戏弄小姐。”

“怎么会,阿德莎嬷嬷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随便开玩笑。”纱织的声音也带着温柔:“虽然她在我身边指导我的时间很短,虽然别人都说她很冷漠,事实上透露别人的命运是占卜者的大忌,所以历代的占卜师一生的命运都很坎坷,甚至悲惨。而得到这些神谕的人不知感激,反而将占卜者视为异类诅咒。她从不需要别人的感谢和报答,这才是最不容易的吧。”

“小姐这个年龄能有这种想法才真是不容易。”史昂想了想:“她走之前没有留下其他的话吗?”

“她给我留了一张纸条,我想那就是对我最后的忠告了。”纱织说着在一本书中拿出一张纸条,史昂接了过来——与为雅典学派占卜时的纸条相似,暗淡泛黄,似乎经历了很多年月。上面写着:爱。

“爱?”史昂下意识地重复:“爱……”

“我也不明白这意味什么,”纱织看着书房悬挂的、城户光政的遗照:“还有,今天我整理爷爷的遗物,他最爱的书里夹了一封信,是一位叫做‘娜塔莎’的女性写给爷爷的,最后一句话我印象很深。”

“是什么?”童虎也把纸条拿在手中反复看。

纱织回忆:“我们付出温柔,只要有一个人懂得,就不会寂寞。所以,只要我在,你永远都不孤独。”

“大概这就是爱了。”童虎将纸条郑重地放回书桌:“这不是最好的遗嘱吗?小姐,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比如……波士顿财团的小少爷对小姐念念不忘,他的宴会就已经邀请您三次了吧?”史昂和艾俄罗斯同时笑了,辰己面色严肃,似乎在警惕非礼他家主人的色狼:“你们别开玩笑了。”

纱织微微脸红,转移了话题:“可是童虎,你是怎么明白的呢?你明明没有女朋友。”紫罗兰颜色的大眼睛充满疑问。

“小姐,我们还是先来谈谈这张地图……”童虎额头冒汗,纱织却是勤学好问的典型:“等等,这件事我必须要弄明白,不然怎么相信你……”史昂暗笑:“白痴。”又问身边的艾俄罗斯:“你怎么来了?”

“我来和小姐商量,财团的事情既然告一段落,我也要把精力投在学校那边,警局的事我也不会插手了。”

“缺了胜利使者,警局不会同意吧?”史昂打趣。

艾俄罗斯拿出手枪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转:“幸运使者现在连射击都练不了,虽然公寓有消音设备,还是尽量不做惊动那群警察的事,真痛苦。”又问史昂:“今天你们怎么会过来?”

“童虎说毕竟是个小女孩,应该来陪陪,不过接下来,”史昂的面色转为严肃:“就是你们雅典学派出场的时候了。艾俄罗斯,我不知道你们经过这一次风波成熟了多少。”艾俄罗斯嘴角上扬:“史昂,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能力吗?我可以向你打保票,我们这届雅典学派——”说着一把金色手枪抵在史昂下颚,艾俄罗斯的声音是完全的自信:“会超过你们所有人!你等着看吧!”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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