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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雅典学派 第三部 看不见的城市】第十一章 求爱大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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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11-04-13 06:45

十一:求爱大风暴(2006-04-01传统更新日)

初恋是个禁忌,不要轻易吐露你的秘密。

***********************************************

撒加经常做这样一个梦,梦里他一个人在无垠的花田,怀抱着一捧鲜红的玫瑰,花茎上尖锐的棘刺已被他用随身的小刀剔去,他的手指因此也受了不少伤。

他跑向山谷的另一面,那里空空落落,只有一棵寂寞的树。

他呼唤着谁,却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没有人回答。天空渐渐聚起乌云,他还在等,但等来的不是他盼望的人,而是倾盆大雨。

明明是夏天,为什么会下那么大的雨?

撒加醒来的时候,仍记得梦的最后,那散落一地的玫瑰。这个梦,他已经做了第三次。他不知等了多久,也不知还要等多久,他不停地问:“你在哪?”没有人回答。他无数次地后悔没有问那个人的名字,只能无力地用回忆一遍遍透过岁月寻找那段未命名的初恋和那个不知去向的女孩。年复一年,女孩的面影渐渐模糊,但撒加始终坚信自己能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那个女孩,只要她出现。

他起身拉开写字台的抽屉,一只精致的儿童手表静静地躺在阴影中,刻度上是永远静止的时间,打开一本厚厚的书,一朵干枯的玫瑰失去了娇嫩的颜色,毫无生气地夹在书页间。

回忆总是让人疲惫,正如梦总是叫人无奈。加隆曾说:“撒加是个偏执狂,认定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管那是不是垃圾。”

可是,他也有得不到的东西,例如大雨中他等待的那个女孩。

拉开窗帘,惊讶地发现窗外一片漆黑,撒加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四点。

在黑暗中,看不清远方的轮廓,他的城市还在睡。

他怎么会醒这么早?忙着处理卡妙在巴黎的事务,撒加凌晨三点才合眼,连续数天的熬夜,身体疲倦到了极点。

但现在他毫无睡意,只好走向阿布罗狄的房间,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新习惯,每天早上提前一小时起床去吻他的制约人。

这制约令他浑身不舒服。

虽然阿布罗狄不说什么。撒加却能感觉他对这个制约的心不甘情不愿,他们的吻也是如此,嘴唇维持一个姿势会发酸、发麻,撒加会用这个时间用读报器听新闻,阿布罗狄多数时间都是昏昏沉沉。

真累。撒加的手指接触指纹锁,阿布罗狄的门锁放入了自己、米罗和撒加三个人的指纹,而最让撒加不耐烦的就是每天早上在那只似乎可以供大象摔交的床上寻找阿布罗狄究竟睡在哪个角落,今天倒是没有费事,因为他听到了沉重的呼吸。

感觉有些不对,撒加扭开床头的台灯,阿布罗狄脸色铁青,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抓住被子,身体不停抽搐,象一条无法呼吸的鱼拼命地寻找水中的空气。

撒加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也没想就把阿布罗狄拉了起来帮他顺气,可是这个动作没有丝毫效果,撒加吻他,他想的是人工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怀中发抖的身子终于安静了,阿布罗狄似乎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似乎是带着惊喜看着天花板和空气。

“我……”他似乎在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没事吧?我叫亚尔迪过来吧??”可阿布罗狄的双臂突然环住了他的颈,柔软冰冷的脸颊擦过他的面孔。

“谢谢你……”阿布罗狄轻声说,他的手抓紧撒加的肩膀,在他怀中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他终于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收回自己的双手。

可是他的身子,却被撒加紧紧抱住。撒加突然发觉时间正在错乱,阿布罗狄恐惧的眼神如一根线,生硬地将某段过去拽到了他面前,撒加完全陷入了“过去”的情境中,忘记了自己怀中是不同的人。

一个吻强迫性地落在阿布罗狄唇上,他来不及惊呼便发现这个吻不同于平日,而是带了浓重的情欲意味。撒加的手半是温柔半是狂暴地探入他的睡衣,冰凉的肌肤被灼热触摸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怒不可遏,阿布罗狄一只手用力拉扯撒加的长发,另一只手摸到自己枕下。

撒加猛然回过神,知道自己弄错了,再看阿布罗狄,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眼神中激烈的憎恨,令撒加头皮发麻,打个哆嗦,如果阿布罗狄手中有什么武器,那么这个房间一定发生血案,这是撒加的唯一觉悟,他放开阿布罗狄的身体:“不好意思,我弄错了。”

阿布罗狄的眼神也迅速回复到温柔平静:“弄错?”

“你,很像我的初恋情人。”撒加移开视线。

“初恋情人?”阿布罗狄觉得好笑,撒加却一本正经:“她叫阿斯帕西娅。是个希腊女孩。你认识的女孩很多,有没有和你长得像的?”

“真可惜,没有。”阿布罗狄又想到一件事:“难怪加隆见了我就叫大嫂。他弄错了吧?”

“他看过我女朋友的照片,你们是很像。”撒加站起身,想回房睡觉,阿布罗狄恍然大悟:“难怪你总要找我麻烦,就因为我长得像你的初恋情人?”

“没错,看你糟蹋这样一张脸我还真不习惯。”撒加转身回答,阿布罗狄心想这个人神经有些超常,不禁笑了:“你正常吗?”

“什么?”撒加不走了。

“一般人遇到和初恋情人相像的人,总会对他好一点吧?”阿布罗狄说道:“我忘了你是天才,天才都不正常。”

“你会吗?”撒加问:“如果你遇到从前的初恋?”

“当然,难道我对他不好吗?”阿布罗狄耸肩。

“他?”撒加一愣。

“我想起来了,你以前说过你被喜欢很多年的女生甩了。原来是由爱生恨啊。”阿布罗狄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我看你还是不够喜欢她,真正喜欢的话……”

“怎么样?”撒加有点看不惯阿布罗狄一副爱情专家的样子。

“对于他的一切都会心存感激。”阿布罗狄靠到柔软的枕头上:“初恋是没有结果的,但初恋也是永远忘不了的,既然忘不了,就留一个美丽的回忆吧。”

“你认为初恋没有结果?”撒加不想走了。

“对,因为时间很可怕,你的恋人不可能永远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这个我赞同。”

“而且,他总会爱上其他人,更可怕的是,你对他的感觉也会在见面的一刹那转化为怀念而不是迷恋。”

“你好像很有经验。”撒加说。

“我的初恋情人大概正躺在别人怀里吧。”阿布罗狄拿起一个微型电脑,不知在查什么。

“你不在乎?”

“我乐见其成。”阿布罗狄一摊手:“很可怕吧?”

“你的初恋情人是谁啊?听起来好像……”撒加突然问,阿布罗狄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卡妙?”撒加沉吟:“说起来卡妙对谁都不理不睬,只对你青眼有加,你对卡妙好象也相当照顾。”

“你怎么这么厉害?”阿布罗狄呆了:“连米罗都没往这方面猜。”

撒加半晌才回答:“卡妙怎么可能是你的初恋情人?你们见过?”

“很久以前了。”阿布罗狄不禁微笑:“是我很小的时候。”

“你确定你没认错人?”撒加泼冷水:“你的情人和你见面就和米罗打得火热。看来你的个人魅力还真成问题,或者说你们的感情基础也真有问题。”

“胡说,对卡妙的感觉绝对不会错。”阿布罗狄十分有把握。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人的长相会变的,何况过了很多年。”撒加继续泼冷水。

“你喜欢音乐吗?音乐有时很奇怪,一个人聋了、瞎了,往往比正常人有更高的领悟力,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为什么?”撒加不自觉地接过话头。

“因为失去一个感觉,其他感觉就会变得极其敏锐,一个盲人也许是最会带路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撒加打断他。

“我是说,和卡妙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眼睛根本看不见,所以,他给我留下的只有感觉,这种感觉非常强烈,我根本忘不了,在雅典学派测试那天卡妙来到我身边时,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初恋情人。”

撒加本来坐在床上,听了这句话直接跌了下去。阿布罗狄冷哼:“你的精神是不是真不正常?”

撒加坐了回来,揉揉头:“好好好,我非常相信并严重佩服您敏锐的直觉和无上的记忆能力,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你好象一直在撮合你的初恋情人和米罗?我半点也看不出你对卡妙有意思。”

“因为我对他的确没意思。”阿布罗狄有些困惑地回答:“真是奇怪,我明明喜欢他很多年了,为什么一见面,当初的感觉一点都不剩了?”

撒加和他一起沉默。

阿布罗狄自言自语:“其实我是想过也许认错人了,可是越和卡妙接触,那种熟悉感越强烈,至少我一定是见过卡妙的。而且就像你说的,卡妙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惟独不会排斥我,而且不会拒绝我。”

“说不定他有跟你一样的感觉吧。”撒加不再落井下石了。

“对,就是那种不再是爱情的怀念感,以致我不能不管他的事,他也不能漠视我的事。这可能就是初恋的最终结果了。”阿布罗狄还在思考。

“不可能。”撒加低声说:“如果初恋能这样结束,那未免太美好了。我不是在打击你,你肯定你放得下吗?喜欢一个人很多年怎么可能第一眼就改变?还是你根本是因为米罗,你让米罗对吗?”

“……”阿布罗狄不语。

“你一直都让着米罗?”撒加摸摸阿布罗狄的头顶:“爱情也让?”

“我不知道。”阿布罗狄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们真的同时爱上一个人,我会不会让,但卡妙,的确是我对他没有恋爱的感觉,又觉得他和米罗是合适的一对才总把他们搅在一起。”

“没感觉?”撒加也有些茫然:“喜欢很多年的人也会毫无感觉吗?”

“没有了。”阿布罗狄摇头:“那种幸福、心痛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好象看到卡妙的时候就消失了。只剩下对过去的怀念。还有对他的担心,可能还有点祝愿吧。你对初恋情人也是这样吗?”

“我的初恋。”撒加微笑:“是最宝贵的回忆吧,不过也只能是回忆了。”

“回忆?”

“对,爱情存在于回忆中是最美的。”撒加再次拍拍阿布罗狄的头,不再多说。

走出房间,只见迪斯正在走廊里烦闷地踱来踱去,撒加调侃:“在担心修罗?放心,我给他的任务路线里没有红灯区。”

“走开!我没心情跟你玩!”迪斯努着嘴骂骂咧咧,撒加蹲下身与他平视:“别这么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太不友好了。”说着用手捏迪斯鼓鼓的脸颊。迪斯像只猎犬一样狂吠起来:“走开走开!!除了修罗以外谁也不许碰我!!”撒加听他一说更来劲了,拿手指刮他的脸,迪斯的小手拼命挥打,像只四脚朝天的猫。待撒加终于停手了,迪斯终于充满戒备地一面看撒加一面向自己的房间横行,撒加感叹:“真是奇妙的生物啊,又变成螃蟹了。”

“你摆出一副棺材脸做什么?”迪斯见撒加心情似乎不好。

撒加不答,说着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过来陪陪我。”

迪斯警戒地横行到撒加身边,坐在地上,一面还说:“别非礼我啊!你这个色情狂!”

“谁是色情狂?”撒加将头靠上墙壁,看着走廊天花板上的吊灯:“阿布罗狄应该只是个普通公子吧,但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有人格缺陷。”

“我看他是杀手世家出身,后来被美其司家捡到了,杀手这种人呢,不杀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一旦有适当的发泄渠道,他们就一定会杀人。”迪斯得意洋洋地传授经验,撒加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没有人天生是杀手。”

“人天生就是杀手,只是后天从良罢了。”迪斯说着瞟了一眼撒加:“你这个披着羊皮的杀手。”

“难道我就没给你留下一丁点的好印象吗?这不公平啊。”撒加一把将迪斯拽到怀里开始蹂躏,迪斯大叫:“什么好印象!恶魔!”

“我第一次见你就送了你一大笔钱。”撒加回忆。

“我可没忘当时你是要去杀我的!”

“然后我还帮你找住的地方。”

“居心叵测。”

“最后我连修罗都给你了。”

“呸!好不要脸!修罗是自己考到这的!”迪斯连抓带咬摆脱了撒加,再次向房间横行,回头一看撒加仍颓废地靠着墙,仰望虚空。他思考片刻,终于坐回撒加身边,一大一小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摇醒他们:“你们怎么睡在这儿?我们回来了。”

是修罗。

原来是修罗、米罗、卡妙回到了公寓。修罗双眉紧锁,对撒加说有事情要报告,米罗面无表情地扛着卡妙去敲亚尔迪的房门,迪斯一路紧随修罗。

卡妙仍在昏迷,沉睡中有人握住他的手。

许久之前,也有人这样握着他的手。

是米罗吗?卡妙迷迷糊糊地想。

他舍不得放开那只手,就这样再次进入梦乡。

*********************************

卡妙醒来的时候是黄昏,阿布罗狄坐在他床边,低头看膝上摊着的一本语言教材,卡妙惊诧地看自己的手,原来他握着的人不是米罗。

“卡妙你醒了?”阿布罗狄站起身,抽出自己的右手摸了摸卡妙额头:“退烧了,感觉怎么样?”

卡妙茫然地看着他,阿布罗狄立刻说:“米罗一直在,刚刚出去吃饭,是我把他踢出去的!”

卡妙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

“卡妙……”阿布罗狄拉拉卡妙的被子,卡妙睁开眼,波澜不惊地说:“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不会慌,神色镇静,连肌肉都不紧张,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阿布罗狄哑了。

“你说谎的时候,会比平时更客观,说真话的时候会紧张,因为你总是谎话连篇,大家把你说谎当成习惯,反倒在你说真话时,以为你是在说谎,大概是这样吧。”卡妙吃力地抬起手,将额头的发捋到额角:“你骗不了我。”

阿布罗狄微笑:“卡妙,你总是那么了解我。”卡妙问他:“他呢?”

阿布罗狄沉默,卡妙自嘲地安慰他:“你难过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卡妙,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布罗狄觉得事情有蹊跷,米罗一回来就把卡妙推给亚尔迪,闷声不响地走掉,至今下落不明,游荡在学校的迪斯说他在琴房弹琴,卡妙呢,醒来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

但阿布罗狄已经百分百地确定,他们的制约解除了。

还真是个好方法,早知道今天早晨……阿布罗狄有些后悔了,但他还不能最后确定,于是不动声色地问:“卡妙,你感觉好点了吗?不过制约解除了,以后你也可以安心了。”

“……”卡妙点头,有些错愕:“你也知道,那个方法?”阿布罗狄见卡妙脸红,立刻断定解除制约的方法百分百有效。

“你总是会在我身边呢。”卡妙放开阿布罗狄的手。

“应该的。”阿布罗狄将水杯递给卡妙:“喝点水吧?”

“为什么?你知道了?”卡妙没有接水杯,只是看着阿布罗狄。

“怎么会不知道,人都是感觉动物。”阿布罗狄勉强一笑。

“是啊,感觉真奇怪。”卡妙也笑了。

“你在法国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怎么会生病?”

“一点小事,撒加和修罗帮忙解决了。”卡妙避重就轻。

阿布罗狄摇头:“撒加和修罗帮忙的怎么会是小事?你也别骗我了。”

卡妙无言。

“不过,幸好你没事。”阿布罗狄双臂将卡妙抱入自己怀中,卡妙身体僵硬,闭上眼:“我才应该说,幸好你没事。”

“从第一次见到卡妙,我就有说不出的熟悉感,见到你太好了。”阿布罗狄将头埋在卡妙肩头。

“你怪我吗?”卡妙轻声问。

阿布罗狄摇头,爱上另外一个人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何况,卡妙喜欢的是米罗:“时间会改变一切,感情也是。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我真的……”卡妙想要解释什么,嘴唇却被阿布罗狄的手指抵住:“你和米罗在一起,我最放心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卡妙不解。

“米罗他很温柔的,但对感情他最不坦率。”阿布罗狄拍拍卡妙:“你偶尔让让他。”

“可是……”卡妙还想说话,阿布罗狄看着卡妙的清俊的脸,目光黯淡。

“你怎么了?”卡妙问,阿布罗狄抬起双手捧住卡妙的脸,闭上眼睛,卡妙只看到阿布罗狄美丽的脸缓慢逼近,他想说话,可是却发现呼吸困难。

门突然被狠狠地踢了一脚,阿布罗狄猛地清醒,对卡妙做了个请求原谅的手势。卡妙抬起头,看到米罗站在门口,面色阴晴不定,阿布罗狄正好背对大门,此刻也回过头,心中大骇:“完了,怎么这么巧。”

米罗将手中的一个小小的铁盒扔到卡妙床上,冷哼一声。看商标卡妙想到那是他们在巴黎吃到的特制巧克力。米罗什么时候买的?

再抬头,米罗已经走了,阿布罗狄连忙跟了上去,绞尽脑汁地想应该怎么解释。临走不忘回头看卡妙一眼,卡妙正看着那个小铁盒发呆。

阿布罗狄心头一阵酸涩,出了门怅然地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奥都不再回芙蕾雅等待的家,不是因为芙蕾雅的过错不可饶恕,而是奥都爱上了别的人。”米罗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径直将他拉向大门。

“去哪?”阿布罗狄心想自己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米罗不知想到什么终于停在大厅,大厅里沙加和穆正边吃零食边看书,沙加一眼撇见米罗脸色不对,忙拉着穆钻到桌子底下,示意穆不要出声。

“你上瘾了?只要和我沾边的都要插一脚?”米罗口气不善。

“有吗?”阿布罗狄企图装傻。

“我看得很清楚。”米罗把话挑明。

“自家兄弟何必为这种小事争执,”阿布罗狄继续打哈哈:“没吻上,别紧张。”

“为什么每次都跟我抢?这个不是你宝贝的女人吧?”

“你不喜欢的话让给我无所谓吧?我喜欢卡妙。”阿布罗狄抿嘴一笑。

“你喜欢是因为他跟我有关,只要是我的东西你都要抢!”米罗气得头脑发晕,开始口不择言。

“一,卡妙什么时候是你的了?二,我是很绅士的跟你公平竞争,你没本事赢就可以说我抢吗?”阿布罗狄寸步不让。

“我和他上过床了。”米罗索性把话说绝。

“制约解除了?谢谢。他可以专心致志地和我在一起了。”阿布罗狄半点不在乎:“你的心理就是自己碰过的东西不许别人再碰,其他的我不管,卡妙不行。”

米罗想掐死阿布罗狄:“我告诉你,我不是在和你争,卡妙这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很危险,他……”

“他怎样无所谓,我喜欢就行。”阿布罗狄打断他:“我很清楚卡妙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别绞尽脑汁地胡说了,真想我放弃,用你美其司公子的身份命令我啊,我肯定不跟你争。”

“胡说?”米罗怒极反笑,声音开始冰冷:“好啊,那我现在就以美……”

“请问这是在上演兄弟反目吗?”沙加冷冷地问,终止了米罗的暴怒。穆口中塞满零食此刻还没咽下,只能支吾几声。

“你们有偷听癖好吗?”米罗火了。

“大厅是公共场合,”沙加不客气地说:“家丑不可外扬,自家的事就关上门去解决,还是你们美其司家都有暴露癖?”

“沙加,跟我出去。”米罗最厌恶外人批评自己的家庭,立刻就要动手。

“恼羞成怒?找不到出气筒就拿我当替罪羊?好啊。”沙加从腰间抽出念珠就要跟米罗交手。

“有打架有打架!”迪斯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任何战争都瞒不过我!”

在场四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一时没了动静,迪斯的小眼睛转了又转,仔细观察交战双方。拿出权威腔调点评:“情况不容乐观,兄弟打情侣,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但这对兄弟不是亲的,估计没什么默契;另一边是伪劣情侣,双方半斤八两,结果尚难预测。”

然后迪斯坐的椅子被人一脚踢翻:“说话还要用扩音器,你烦不烦?”原来是午睡的修罗被迪斯吵醒,很是气愤。

“吃下午茶吗?是吗?”艾欧利亚刚好抱着球从外面回来,看到众人聚在大厅以为要聚餐。

“怎么办,会长?”沙加收起念珠,知道今天是打不起来了。

“我叫外卖,大家吃茶。”撒加拿起手机,迪斯看不到打架跟撒加耍起脾气:“你他妈的就知道破财消灾!”撒加傻笑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外卖很快送到,艾俄洛斯冲咖啡,穆泡茶,亚尔迪给迪斯榨果汁,撒加把卡妙也叫了出来,开始了这场莫名其妙的茶会。

“我们来玩游戏吧,难得齐聚一堂。”亚尔迪见众人各有心事,连忙活跃气氛,艾俄洛斯第一个响应:“这样的下午茶不错,我们应该经常聚在一起才对。”

别人还没说话,阿布罗狄突然笑出声:“真有意思。”

“你又犯什么傻?”迪斯瞪他。

“我们这个样子坐在一起,”阿布罗狄端起茶杯走到迪斯身边,示意他坐到自己刚才的位置,迪斯一看那位置旁边就是修罗,连忙跳了过去,阿布罗狄就这样坐到撒加身边:“你们看像不像爱丽丝梦游仙境?”

“你好像特别喜欢童话。”艾欧利亚发现阿布罗狄总说童话,撒加习惯性讽刺:“大概因为看的书太少只会说童话吧。”阿布罗狄笑嘻嘻地说这是有原因。米罗在旁冷言冷语:“以后这茶会最好加个规矩,参加的人必须说真话,大家时间都有限,没空听有些人鬼扯。”艾俄洛斯说这是个好主意。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童话?”艾欧利亚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继续追问阿布罗狄。

“说真话啊,这是规矩。”撒加剥开糖果的外皮提醒阿布罗狄。

“我有说过假话吗?”阿布罗狄奇怪地问:“其实是因为小的时候生病,每天躺在床上,痛得睡不着觉,蒂娜就找世界各地的童话、神话、传说故事一个个读给我。”

“怎么不陪你说话呢?”艾欧利亚毫无心机的问。

“他当时呼吸困难,说不了话。”米罗替阿布罗狄回答。

“真是个好妈妈。”亚尔迪眼睛红了,阿布罗狄点头:“对啊,蒂娜从不给我读励志故事,只讲童话,就像我是个正常的孩子。”

“深度恋母情结。”米罗和阿布罗狄卯上了:“我看这辈子你娶不了妻子了。”

“即使世上有第二个蒂娜我也不会娶,因为适合蒂娜的只有克里斯。我是深度的话,你就是绝症,我还会交女朋友,你只是在女生身上找爱厄斯的影子。”阿布罗狄毫不示弱。

“交换恋母。”撒加没心情听他们兄弟拆台:“说点别的吧。”

“好,撒加我爱你。”阿布罗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就说了别的。

“哦。”撒加刚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反应过来阿布罗狄说了什么,一口茶呛得他不停地咳嗽,阿布罗狄关切地问:“亲爱的,你没事吧?”

全桌的人——的茶杯——全部——跌落。

“你发什么疯!”米罗第一个起身大骂:“你不是刚和那个冰雕……刚和那个冰雕……”

“我又不是你,一个都应付不过来。”阿布罗狄讽刺。

“学着点,这叫坦率。”沙加斜了穆一眼,穆坦率地给他一个白眼。

撒加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瞪了阿布罗狄一眼:“愚人节还没到。”

“所以我说的是真话啊,你为什么不信呢?你大概也爱着我,那么我们就是爱人了。”阿布罗狄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我为什么爱你?”撒加问。

“因为我爱你,以物易物,很公平。”阿布罗狄边说边点头,表示自己很满意这个结论。

“你觉得我像个同性恋吗?”撒加想把他绑起来抽一顿。

“你不是吗?”阿布罗狄惊奇地反问。

“我当然不是!”撒加真的很想抽他。

“什么?!”迪斯大叫,杯子再次掉在地上:“你不是?”

撒加直接将他丢下桌子。

“不是?”米罗瞪大眼:“怎么可能?”

“我也很怀疑。”穆小声嘀咕。

“撒加早就有喜欢的女生了。”艾欧利亚提出反方意见。

“原来……你是双性恋。”沙加下了结论。撒加很想撤了这个副会长。

“你看,证据确凿,你就是。”阿布罗狄用法官的姿势摆出‘事实很明显’的动作。撒加轻蔑地扫了阿布罗狄一眼:“想当我的爱人,你够格吗?”

“就算是我们家的一只猫也是风靡希腊,你怀疑我们家的能力吗?”米罗不高兴了:“虽然他的确比不上一只猫,但美其司家的声名不容玷污!”

“我的爱人,”撒加冷笑:“首先,要有超高的智商,即使比不上我,也要超过其他人类。”沙加一愣:“他是不是在说,自己是最聪明的人类?”

米罗拿出决斗的气魄:“雅典学派会长钦点的学习部长,智商怎么会差,阿布罗狄的成绩从来都是第一。”迪斯喝倒彩:“那是作弊!”米罗将他一脚踹下桌子:“作弊也需要智慧!谁能作弊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发现!”阿布罗狄旁白:“嗯,的确是真理。”

撒加继续陈述:“我的爱人,要很美丽,即使比不上我,也要有优于他人的外型。”艾俄洛斯冷哼:“他大概以为自己是最美丽的。”

米罗睁着一双大眼拿出记事本翻到某一页,上书:雅典娜公学院历代美人排行榜最新结果,现任学习部长阿布罗狄以绝大优势当选。

撒加装作没看见:“我的爱人,性格要温和,即使比不上我。也要有天使一样的爱心。”修罗觉得自己正在冰窖,打了个寒战,迪斯连忙讨好:“我也觉得会长这个人脸皮挺厚。”

“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米罗问。

“我怎么可能满意!”撒加拍起桌子。阿布罗狄旁白:“没关系,你只是不适应,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互相了解。”

“你想怎么了解?”米罗警觉。

“我们先去房间吧。”阿布罗狄拉起撒加的手,米罗将手中杯子砸到阿布罗狄头上:“我就知道你在打这个主意!”

杯子是玻璃的,阿布罗狄眼冒金星,撒加眼疾手快地和修罗换了座位,安慰自己刚才在做梦。

穆突然对沙加说:“一直以来我误会你了。”

“你说什么?”沙加以为他疯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世上最自恋的人,原来你只是第二……”穆喃喃地说,旁边笑倒一片。

“那么,继续茶会,我们来说说校庆的出位权大赛。”艾俄洛斯觉得这茶会的内容太不象话,决定稍加管束。想到的方法就是发布关于校庆的官方消息:“还是和往常一样,各部出位权下周一开始比赛,这次会长、副会长,包括执行者也要参加。”

“出位权是什么?”亚尔迪问。

“就是部长才艺测试,只有部长通过测试该部才能得到参加校庆的资格。”艾俄洛斯解释。

“其实就是学生继续整雅典学派,据说前年有项测试是体育部长和鳄鱼比游泳,大家要小心。”撒加奉送小道消息。

“胡说,都是很正经的测试部长综合水平,不过是朗诵诗歌音乐体育之类的。”艾俄洛斯官方咨讯。

“可不是,没有一项不让人洋相丢尽丑态百出。”撒加小道消息。

“你不会当然会丢人!”官方……?

“不会的是你吧?”小道……?

“哥!撒加!你们有完没完?!”……?

雅典学派第一次茶会就在众人对出位权大赛的议论与设想中落下帏幕,此后茶会成了这一届雅典学派、特别是艾俄洛斯坚持的惯例,成员不论多么忙碌也必须全体参加,纱织问艾俄洛斯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段时间就把大家聚集起来喝茶,艾俄洛斯只说一起吃茶很好。

******************************

夜半时分,阿布罗狄同学拿了一台电脑,走到撒加门前,敲门。

“谁?”撒加正要睡觉。

“一起睡吧撒加。”阿布罗狄在门外大言不惭地回答。

撒加钻进被窝蒙上头,假装自己在做梦。

阿布罗狄拿起电脑开始折腾撒加的指纹锁,半小时之后他终于把锁打开了,撒加早把房门反锁了。

“真麻烦,你就认命吧,我们是天生一对。”阿布罗狄边敲门边说。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还真是天生一对。”迪斯被吵醒,出来怒吼,阿布罗狄亲热地拍他的头:“啊哈,是你啊,真是太好了。”

“好个屁!你想干啥?”迪斯还在不悦。

“我能解开指纹锁。”阿布罗狄悄声说。迪斯听得两眼放光:“你还真厉害哪!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帮我把修罗的锁弄开。”

“撒加把门反锁了,我进不去。”阿布罗狄指着撒加的门,迪斯挽起袖子说这个好办交给本大爷,回到房间就拿出几个炸弹。

“不行,这样会破坏房子的。如果炸到电路又要停电了。”沙加突然也钻了出来,他刚把一本法典背熟,需要适当娱乐。

“那怎么办?”迪斯觉得沙加不够爽快。

“屋后有把超重金属合金大槌,可以砸开。”沙加建议,迪斯说那谁拿的动,突然想到亚尔迪,连忙跑到亚尔迪房间:“不好了不好了!会长晕倒了!”

“啊?”亚尔迪正睡得迷糊。

“会长这两天接二连三的熬夜,终于体力不支,现在在房间,怎么叫都不醒,门也是锁着的……”迪斯声泪俱下,亚尔迪连连说:“对啊,看他最近一直没精打采的,我们快去看看。”

亚尔迪同学站在撒加房外呼唤会长,撒加不明白为什么亚尔迪也来了,但他打定主意装睡,一概不回答。

“不会是病毒性突发症吧?怎么会一睡不醒?”亚尔迪觉得事情严重,拿起沙加和阿布罗狄两人搬来的大槌就开始砸门。

“天啊……”撒加双手握紧床单呻吟,他是多么需要休息。

“亚尔迪!你休息一下!我来!”闻讯而来的艾欧利亚很有气魄地接过大槌,接着砸门。

“不会是装病博取同情吧?”艾俄洛斯冷眼旁观。

“哥,撒加从小到大就得过一次病,他怎么会装病?万一像上次那么严重怎么办?”

“也对。”艾俄洛斯掏出手枪:“我来把门锁弄坏吧。”

“大哥……会跳弹的。”艾欧利亚连忙制止:“这门是超合金的!”

“会长现在奄奄一息,我们身为属下怎么能坐视不理!”迪斯很有英雄气概地举起炸弹。

“我看你是惟恐天下不乱。”修罗从制服里拽出一根红色的线绑在门上,对众人说:“大家走开。”

“傻瓜——你别!!!”迪斯忙叫,修罗怒了:“谁是傻瓜?!”说着按下引爆器。

众人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的衣服全被熏黑,暴露的皮肤带了点小伤,撒加的大门纹丝不动。

“修罗,你知道人长脑子是做什么的吗?”迪斯抖抖头上的灰尘,修罗拒绝回答,迪斯冲他狠狠吼道:“就是说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懂不懂傻瓜?!”边吼边跳。

修罗显然对那扇门充满憎恨,走远些拿起迪斯的炸弹就扔。闻声赶到现场的米罗还没明白情况就被阿布罗狄拽走了。

“大家躲开!”艾俄洛斯大叫,迪斯被亚尔迪迅速带离,不忘说:“没事,火药分量绝对炸不死人。”

门还是纹丝不动,屋内的撒加已经快疯了。

修罗双眼冰冷地盯着那扇门,转身走向自己房间,艾俄洛斯奇怪:“他又想做什么?”

只见修罗拉出一辆儿童车大小的袖珍坦克,迪斯傻眼了:“修罗,你干嘛?”

“难道看着会长死在里边吗?”修罗开始调整仪器的射程。

“撒加他没……”迪斯刚想说,突然发现旁人都用狐疑的眼神看自己,他知道说了非死不可,连忙闭嘴。

“给我走开!”修罗说着就要发射。

“撒加!赶快跑!”迪斯见事情紧急连忙大叫,阿布罗狄偷偷踢了脚坦克,只见一枚炮弹飞速沿着走廊轰倒一面墙飞入树林。

公寓震动了,撒加的门终于被震了下来,这顽强的守卫经过连番苦斗终于结束它的使命。

“怎么用这种武器?”艾俄洛斯看傻了,沙加都有点后怕。

“奇怪,这武器威力没这么大呀。”修罗也很奇怪。

“我怎么知道放了多少火药。”迪斯推卸责任:“而且炮弹怎么改变方向了?”

“没关系,雅典学派公寓都是特制材料,再强十倍的火力也轰不开,门完好无损,只是被震掉了。”撒加有气无力地爬起来:“你们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赶快死啊!!老爷们!!!”

回头一看,发现公寓的一面墙已经塌了。撒加服了:“你们是要把这里拆了吗?”

“他不是挺好的?”亚尔迪看不出撒加有什么异样,回头一看,迪斯早跑了。

“迪斯可真会吓人。”阿布罗狄连忙撇清关系。撒加捏住他的脖子说你少装蒜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阿布罗狄说亲爱的你的房门掉了你不能在这睡了。其他人趁此机会全跑了。

撒加终于发现问题严重。

“你可以去我房间睡。”阿布罗狄微笑着对撒加提建议。

撒加真的进了阿布罗狄房间,将阿布罗狄扔出去,反手锁了房门。阿布罗狄于是想去卡妙的房间,被米罗生拉硬拽到自己房中。然后米罗潇洒地溜出公寓,上了跑车二话不说就开始加速。

“终于可以飚车了。”米罗全身细胞都兴奋,但想到卡妙和阿布罗狄,又无比郁闷。

于是跑车只差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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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雅典学派公寓都在鸡飞狗跳。连卡妙的房间都不例外。

“卡妙。”穆坐到卡妙床边,一时不知说什么,卡妙奇怪素无来往的穆会来看自己:“有事?”

“你真的解除了制约?”话一出口穆就知道唐突了,卡妙倒不介意:“是啊。”

“有必要吗?”穆困惑地问:“一周一次,却不是情侣,西方人真看得开。”

“一周一次?”卡妙奇怪地问:“你在说什么?”

“那个解除制约的方法啊,不是要一周就要做一次,才能维持吗?”

“你说什么?”卡妙机械地问,脑子正在僵化。

“这个方法不是一周要做一次,否则制约就会恢复吗?卡妙你和米罗都商量好了?还是你们真的是情侣?”穆还是不能理解:“这么亲密的关系能一直维持也需要感情吧?”

穆不敢说话了,他发现卡妙脸都青了,他吞吞吐吐地问:“上次史昂不是和你说……说……这是一劳永逸的……”

“原来你是那时候听到的?”穆还是没搞清状况:“那史昂后来说的你没听见吗?怎么会一劳永逸,做一次只能维持一周时间——卡妙!?”

卡妙听不到穆的话了,因为他已经晕倒在穆怀里了。

很多人被穆的惊叫吸引到卡妙房间。

“你做了什么?”沙加斜眼看穆:“对一个病人?”

“我……也觉得自己不对。”穆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突然无限同情卡妙,米罗正和一群狐朋赛车,并不知道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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