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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异族（2009-11-15）
敬畏生命。BY：史怀哲 ********************** “关于世界的物种，最有道理的话也许是《圣经》上的，万物‘各从其类’，除了上帝，没有人能够创造生命，人类能够做的不过是改造。实际上，世界上的物种只会减少，不会增多。我们习以为常的世界和熟悉的生物，几十年后也许不复存在。不要随便以‘适者生存’搪塞这个事实，任何生命，都不是为了作为其他生物的食物才存在。虽然我不喜欢大道理，但是沙加，我希望你一定要懂得……” “什么？” “慈悲，对生命的慈悲。” 指尖似乎刚刚沾染冰凉的温度，脑海里还留着恒河水拍打堤岸的声音，沙加睁开眼睛，他忘记自己在几岁的时候，曾听他的老师——本世纪三大名医之一的阿特里耶对他讲过这段话。 亚尔迪嘹亮的歌声从窗户外边传来，他不断练习自己领唱的那一句校歌，沙加推开窗，只见亚尔迪正在修剪花园的矮树丛。 “沙加？早上好！”亚尔迪和他打招呼，“难得有个休息日，你这么早就起床？” 一个闹钟砸向亚尔迪，迪斯踢开窗子喊：“难得有个休息日，这么早就开始鬼叫！” “你那个活动怎么样了？”看着傻笑赔不是的亚尔迪，沙加突然问。 “活动？”亚尔迪一愣，他以为沙加副会长又沉迷在哪个游戏关卡里，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就是那个考察古迹和生态情况的活动，你不是还发过一个问卷？” “那个？”亚尔迪没想到沙加竟然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不，是没想到沙加会对游戏之外的事感兴趣，他简直有了“受宠若惊”的错觉，亚尔迪连忙说：“那个活动已经联系了雅典的其他学校，最近写了一些申请报告，希望能得到官方支持。不过，大家对‘官方认可’意见不一样，还不知道会不会送上去。” “人多了意见就不统一，而且这活动只有一次，不如你借这个机会成立一个组织，会长不是说过，成立个‘雅典俱乐部’也不错吗？” “喔！”亚尔迪拍了一下手，扔下手中的剪刀消失在沙加窗前，沙加还在为刚才的提议发愣，就听有人大声敲他的房门。开门，只见亚尔迪把一张表格递到他手中，大笑着说：“既然你也有这个意思，就把*申请填了吧！” 沙加将那张表格拿到自己眼前，上面霍然写着“雅典俱乐部*申请”。 “你还真是未雨绸缪。”沙加不咸不淡地评价，亚尔迪在一旁连声说：“这种闹着玩的东西，只能靠你们支持了，谢谢谢谢。你是第三个会员。” “第三个？” “没错，我是第一个，穆是第二个，你是第三个。”亚尔迪立刻回答，又加了一句解释：“写申请材料的时候我请穆帮忙，他也给我出这个主意，我就让他填了一张。” “连表格都打印完毕的人还需要别人的主意吗？”沙加看了亚尔迪一眼。 亚尔迪连忙打哈哈，把手中的钢笔递给沙加：“用不了多少时间，填吧，填吧。” “……”拒绝亚尔迪的请求——即使对沙加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坐到书桌旁，拧开钢笔快速填完表格，看着手里的钢笔，他突然问：“这不是穆的钢笔吗？” 笔身有大理石的质感和花纹，上面有亮金色的“东方学院”四个方块字，这是东方学院学生专用的钢笔，自己的放在写字台上，这一支一定是穆的。 “是穆的吗？”亚尔迪拍着后脑说：“我也不清楚，随手在走廊拿的！” “随手？在走廊？” “对啊，正好这支笔飘在我面前，我就拿来用了。” “飘？” “对，”亚尔迪示意沙加看房门外，只见长长的走廊里飘浮着花盆、花瓶、挂画、蜡烛、衣物、餐具、零食、书籍等等各式各样的物品，它们漫无目的地飘在空中，像是在旅游。 “我一早起床就这样了，”亚尔迪将飘到自己胸前的书包推开，让它飘向另一个方向，对眼神呆滞的沙加说：“也许是公寓出了什么问题吧。比如说公寓被装了失重系统。” “这是其中一个可能。”沙加回答。 “喂喂！你们看今早的新闻了吗？”旁边艾欧利亚推开房门，迫不及待地大叫：“东方学院出了命案，死了十几个人，一个高中竟然也有这种大型案件——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看到了走廊上飘浮的各种物体，一只黄色的猫尖叫着向他伸出爪子，艾欧利亚抬手握了握，问：“天都亮了，你还梦游？” “这也是其中一个可能。”沙加说，说完拿出游戏机，继续闯关。 ********************************* 在雅典学派公寓餐厅，“东方学院命案”被会长撒加、执行者艾俄洛斯，外交部长穆联合发布。因为发布者的不同，讨论也分为三个方向。 方向一，外交部长穆的陈述性消息：“是我以前的同学打电话告诉我的，报纸上已经登了，真实性没有问题。死亡人数是13，死因据说是窒息。不过，东方学院那一边已经给外交部打了电话，说原定到达雅典参加我们学校校庆的事没有更改。” “十三个人？”艾欧利亚边喝牛奶边问：“怎么会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死因还是窒息？你们那边的警察还没查出原因吗？” “穆，那十三个人里没有你的同学吧？”亚尔迪关心地问，见穆摇头，他才松了口气。 “事情好像很复杂。”撒加会长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维带到第二个方向：“死去的十三个学生都是日本籍的。据说日本大使馆已经发表了声明，中国成都的日本留学生也在呼吁捉拿凶手。” “你们国家和日本的关系一向不好，”迪斯用刀子在面包上涂着黄油，他问穆：“对吧？” “两个人走得太近，也会有一堆矛盾，何况是两个国家。”穆以标准外交辞令回答这个问题：“东方学院是个国际性学院，成都也是国际化都市，多数时候大家会默契地搁置这个敏感问题。虽然，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消除过——对于一个民族来说，忘记耻辱是一件可怕的事。” 艾俄洛斯的发言，给所有人带来第三个方向：“根据警方那边的消息，这件事似乎和校园冲突没有关系，被杀的十三个人都和日本古贺财团有关。其中一个女生还是古贺财团的小姐。另外也有古贺财团的管理层后代，以及生意上的合作者后代，总之，根据国际警联的内部消息，这是一件针对古贺财团的杀人事件。”艾俄洛斯加了一句：“此消息禁止外泄。” 米罗和艾欧利亚同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其他人或多或少地偷眼看向穆，他们之中有人听到穆说过“古贺财团”，卡妙不动声色地问：“穆，你昨天的表格做好了吗？” “表格？”撒加问：“什么表格？” “昨天我和艾俄洛斯学吉他，外交部长一直在问执行者和安全部长雅典警卫安排、学校警卫安排，一直问到半夜。”卡妙皱眉：“烦死了。” “不好意思。”穆连忙道歉说：“因为平常看不到执行者和安全部长。”艾俄洛斯毫不介意，迪斯却斜眼看向穆。穆擦掉额头的汗，像是要说些什么，米罗突然说：“穆，你的超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放过我的猫！从今天早上六点开始它们就在天上飞！” 希腊猫王毛毛以及它的伙伴草草，此时委屈地在空中悬浮，哀声大叫。还有两只狗，它们的身体不住发抖，但它们似乎不敢乱叫。一只鹦鹉飞在天空，但它的翅膀根本没有动，此外，半空中还有许多物体，比如食物，食具，各种食品加热加工机器等等，与走廊不同的是，它们固定在空中的某个位置，而不是四处游走。 “穆你是不是生病了？”亚尔迪担心地问：“你为什么要用超能力做这种事？” “这个，我已经在努力控制了。”穆虚弱地微笑。 “你快把它们放下来！”米罗不满：“猫也会哭的！”说着踩在凳子上试图抓住快哭了的毛毛，毛毛却飘到了其他地方。面对米罗充满怒气的脸，穆连忙说：“不是我！” “那是谁！”米罗干脆踩上桌子去抓毛毛，毛毛浮得更高，穆大声喊：“贵鬼你出来！” 一脸得意的贵鬼小朋友出现在半空，米罗一把将他揪了下来：“就是你这个小鬼在给公寓搬家？” “不是我！明明是穆先生做的！” 餐厅里浮在空中的所有物体突然一齐砸向贵鬼，贵鬼躲闪不及，被砸得哭爹喊娘，一旁的米罗也没能幸免，贵鬼大叫：“穆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来给你送玉的！” 更多的物体冰雹一样砸向贵鬼，伴随着穆不悦的声音：“不管你来做什么，我难道没告诉过你不准使用超能力！” “不许使用超能力……”米罗从一堆锅碗瓢盆中钻了出来，面带温和笑容，突然拿起一口锅砸向穆：“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平底锅直直飞向穆，半路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飞回，正砸中米罗的头。贵鬼试图使用超能力躲闪穆砸来的狗和猫，屋顶的吊灯突然断线，砸中贵鬼。 “我错了穆先生！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贵鬼坐在地上大哭，鸡蛋面包牛奶雨点一样降到他身上，艾欧利亚说：“他又哭了，穆这个徒弟只会哭。”迪斯点头：“名师出高徒。”两张油画在下一秒砸在他们脸上，艾欧利亚怒气冲冲地拿掉画框：“你想找茬吗？”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花瓶。 “穆，你冷静点……别生气……”阿布罗狄连忙劝穆，穆一脸苦恼，根本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他连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这样！” “伪君子！这些刀在做什么！”艾欧利亚大叫，一排刀叉向导弹一样对着他冲锋。 “这不怪穆先生，刚刚恢复超能力，他控制不了。”贵鬼解释，正要逃出餐厅避难的人停止了脚步，全部冲到贵鬼身边，“你说什么？恢复超能力？” 贵鬼很满意自己受到所有人的关注，他得意洋洋地从斜挎的小书包里拿出一条带了五片玉的手链，说：“穆先生是我们族的下任族长，长老们怕他有危险，提前解除了他的超能力封印，长老说太久没用超能力的人，刚刚解除封印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超能力，所以他想做什么，会用超能力轻而易举地做到。” “你就想把公寓变得一团乱吗？”众人齐声问，穆解释：“这就像一个弹簧被压太久，一旦释放，弹力就会出现超标，我控制不住自己，非常抱歉。”又从贵鬼手中接过玉片戴在左手腕，问贵鬼：“长老有没有说到底多久能没事？”“长老说以穆先生的水平，一天的时间就够了。”“一天！”穆听到同伴们的哀嚎，连忙说：“你们别急，今天我暂时回帕米尔——” “长老不让穆先生回去，他特意交代我。”贵鬼一本正经地说：“长老说穆先生回到帕米尔大家都会遭殃，他让穆先生呆在外边。” “难道你们那个混蛋长老不怕外边的人遭殃吗！”米罗捏住贵鬼，贵鬼大叫：“最多是你们公寓遭殃！以穆先生现在的能力，除了远距离移动自己，就只能控制百米以内的物体！何况他又戴上了玉片，能力更弱了！” “玉片？” “是啊。”贵鬼煞有介事地讲解：“我们族每个人都要戴玉片，玉片在平时可以压制超能力，超能力者养自己的玉，可以提高自己的能力，关键的时候摘掉玉片……”贵鬼被一篮水果砸得眼冒金星，穆教导自己的徒弟：“不要多嘴。”艾欧利亚不服气地问：“难道你们解除封印都要在外界吗？没想过这会给人带来麻烦吗？” “其他人当然是在帕米尔，但穆先生不同。” “为什么？” “他是帕米尔二号流氓，大家都怕他，不知道他在能力不受控制的时候会做什么。”贵鬼无比骄傲地宣布。 “什么？” “不对，史昂师祖已经不在了，穆先生现在是帕米尔头号流氓。” 包含了千言万语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出乎意料的目光一齐射向穆，米罗顺手抓起一个苹果递给贵鬼：“来，你吃这个，慢慢说，他为什么被称为流氓？” “因为穆先生从五岁时候就抢别人家的东西，和他过不去的人都会遭到他的报复，他还特别喜欢抢别人的玉片啊刀啊弓箭啊什么的，别人家的羊经常被他煮了吃，每次别人告到长老那里，他都诬陷原告欺负了他，他不甘忍受压迫才会反抗。”贵鬼一边吃一边倒他老师的家底，众人惊讶地发现，贵鬼说这些事的时候，两只眼睛写满了崇拜，简直像在谈论神祇：“穆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流氓！” “你说得太多了吧，帕米尔第三号流氓？”一旁的穆终于插了句话。 “史昂师祖不在，我已经是第二号流氓了！”贵鬼认真地纠正。其他人早已陷入到窃窃私语状态：“没想到穆原来是这样的人……”“还真看不出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难怪副会叫他伪君子，果然，掩饰着罪恶本性。”“我看他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派来的！” “穆先生我走了，我今天要去参加联谊！”贵鬼吃完苹果，乖乖走向大门，不忘回头吩咐：“长老说你绝对不能回帕米尔，绝对不能回！” 下一秒，贵鬼消失了，几张椅子一齐砸到门上。米罗结束了窃窃私语，对众人说：“不论如何，就算今天外部把房子拆了，你们也要开始练习跳舞！现在马上去地下室！” 砰，几片面包砸到米罗身上，艾欧利亚看向穆：“喂！你在做什么！”一瓶果酱倒在了艾欧利亚的脑袋上，穆连连摆手：“不……我不是故意……”米罗擦掉当头淋下的牛奶，艾欧利亚扔掉扣在自己头上的水果篮：“你觉得自己的话有说服力吗？” “穆，冷静点，”阿布罗狄看米罗脸色不对，连忙劝架，突然，一瓶牛奶，一束鲜花，几片从面包机里飞出的面包整齐地排列在阿布罗狄面前，阿布罗狄只好说：“多、多谢。”亚尔迪奇怪地问：“为什么给阿布罗狄的是面包？”同样的面包和牛奶立刻出现在亚尔迪面前。 “我好像明白了。”卡妙的话刚一出口，涂好果酱加了火腿的面包片就恭敬地跳上一个干净的盘子，飞奔到卡妙面前，卡妙不客气地拿起三明治说：“这似乎跟你的个人喜好有关。” “你的意思是，他的能力完全归他的情感控制，他很喜欢你们，所以优待你们，而我们是他的仇敌对吗？”米罗的头上又被放了一片煎鸡蛋，卡妙点头：“没错，体现了他的本能反应。” “喔，是吗？”米罗阴阳怪气地说，随即眨眨眼，对穆露出甜蜜的笑容：“穆啊穆，请你告诉我，执行者为什么一直看着你？” 穆下意识地看向艾俄洛斯，艾俄洛斯好不容易抓了瓶牛奶，听了米罗的话，也看向穆，只见艾俄洛斯腰间的手枪突然飞了起来，飞到穆的手中，穆连忙扔掉手枪说：“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艾欧利亚大叫：“原来你一直都想偷我哥的手枪吗！”“不不不！我只是好奇！”米罗插嘴：“穆啊穆，请你告诉我，修罗在做什么？” “修罗……”穆下意识地看向修罗，修罗正靠在墙壁上看热闹，穆看着他，一只油性彩笔突然出现，在修罗脸上画了几道猫胡子，满屋子的人都呆了，包括修罗和穆，穆连忙说：“这个，是因为修罗平时太严肃，也许……大概……好像……”米罗接话：“你想看看他出丑的样子对吗？”“不是，我只是……”艾欧利亚忍住笑，严肃认真地问：“穆啊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安全部长在瞪你？”“我……”穆看向迪斯，迪斯口袋中的炸弹突然全都飞了出来，不但有炸弹，还有硬币，项链坠子，一小瓶作用不明的液体，还有一个方形避孕套包装袋，所有人都扭过头装没看见，迪斯眯起眼睛看着穆，穆冷静地解释：“我是觉得你口袋里一定会有危险的炸弹，为了个人安全……”迪斯笑呵呵地说：“穆啊穆，请你告诉我，你对会长的看法？” “会长？”穆一愣，下一秒，一副巨大的耳塞从大门飞了进来包住他的耳朵，本来对穆怒目而视的众人突然哄堂大笑，撒加不解地问：“因为我平常给你的任务太多了吗？为什么是这个反应？”米罗等人拍着桌子板凳地板大腿墙壁笑得几乎抽搐，穆拿下耳塞说：“我们还是吃早餐然后去练跳舞吧，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能力的，明天、不，也许今晚就没事了。”米罗忍住笑问：“为什么没看到副会长？”“沙加在他房间，”亚尔迪回答：“刚才他接到电话，好像是他以前的同学——估计是在说东方学院的事。” “副会长来了，你们看！”米罗幸灾乐祸地看向门外，果然，沙加手里拿着游戏机进入餐厅，游戏机突然自己起飞，飞到垃圾桶上方，自由落体。 所有人拼命鼓掌，他们盼望已久的事终于有人做了！ 沙加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餐厅，径直走向垃圾桶，拿回游戏机，问道：“你们在做什么？”米罗笑眯眯地说：“我们在看穆部长的真心话大冒险，咦，人呢？” 穆消失了，大概逃去自己的房间避难。米罗的眼睛像燃烧的鬼火，他拿起徽章说：“八点整所有人在射击场集合，我们要练习跳舞，如果有人胆敢以任何理由不参加，我和他没完！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米罗！” “无聊。”沙加用念珠挥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物体，看了一眼修罗，做出一个意外的像是在嘲笑的表情，转身要出门，米罗亲热地拉住了他：“副会，你不想看外部超能力失控的样子吗？” “超能力失控？” “没错，”米罗、艾欧利亚抢着对沙加说明情况，在他们看来，看沙加和穆动手比听他们动嘴更有吸引力，迪斯凑上来说：“也许会做一些平常想做却不敢做的事，你不想看看？” “没兴趣。” “副会长难道不想知道穆部长对你的真实感觉？” “没空。”沙加眉毛都不抬一下，“我要出去。” “我说过今天要练舞吧？”米罗有点生气。 “我没答应过你。” “……” 艾俄洛斯打个呵欠，很显然，他对米罗和沙加的斗嘴毫无兴趣，转着枪走了，亚尔迪抓住两只猫和两只狗还有一只鹦鹉，这些小动物身上被飞溅上奶油、牛奶、酱汁等等液体，亚尔迪决定帮它们洗个澡，虽然他的动作很像要将这些肉类物体熬成汤。 “米罗，艾欧利亚。”眼看形势要失控，阿布罗狄插嘴：“你们先去洗澡吧，等一下还要练舞。”说着对米罗做了个手势，米罗瞪了沙加一眼，拽着艾欧利亚出了房间。阿布罗狄回头对沙加说：“副会长要出门？” “……”沙加没说话，阿布罗狄微笑：“和我们一起练舞吧，单独练习的话更浪费时间。” 沙加没回答，像是默许了阿布罗狄的提议，拿起一瓶完整的牛奶走出餐厅。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出门？”撒加好奇地问阿布罗狄，阿布罗狄吃着那些亲热地环绕他的早餐，不是很自信地回答：“原因是我猜的。不知道对不对。” “别卖关子赶快说！”迪斯一边叫一边欣赏修罗的脸，修罗还在试图擦掉穆画上的猫胡子，他的双眼中燃烧着怒火，似乎想把穆剁了。 “沙加和穆的制约解除了吗？”阿布罗狄问。 “他们吃了一粒药丸，算是暂时解除吧。” 阿布罗狄点点头：“我觉得他们也不像解除制约的人。” “看他们的脸就知道还是处男，他们解除制约？有人教过他们步骤吗？”迪斯挖苦，撒加追问阿布罗狄：“你是怎么猜到的？” “副会长最近一直在学校。”阿布罗狄不太有把握地回答：“如果真的解除了制约，遇到东方学院的杀人事件，他大概早就去中国了。”迪斯嗤之以鼻：“没错，那个东西就喜欢没事找事。”修罗突然说：“你是说，他不出门是因为害怕制约突然恢复？” “我觉得是这样。”阿布罗狄点头，撒加说：“制约恢复的话，穆不是可以立即移动到他身边，或者把他移动到身边？”“大概是怕麻烦吧。” “不是怕麻烦。”修罗竟然又说话了：“大概是不想别人知道穆的超能力，如果他刚好在有人的地方，凭空消失或者身边多了个人，有心人追查起来……” “他怕穆有危险？”阿布罗狄明白了，卡妙和迪斯同时泼冷水：“他还有这种好心？”阿布罗狄看了修罗一眼说：“有经验的人说的话，我们应该相信。” 听懂弦外之音的迪斯心花怒放，看向修罗，修罗还在擦自己的脸，迪斯顿时捶着桌子大笑，撒加、阿布罗狄、端着盘子的卡妙快速逃出餐厅，他们没兴趣吃修罗的飞刀。 走廊上，艾欧利亚和米罗正在摩拳擦掌，米罗盯住自己的房门，方才给修罗画猫胡子的笔正在墙壁和米罗的房门上自顾自地写一篇议论文，论题是米罗如何小心眼如何睚眦必报如何不讲理，艾欧利亚脱口而出：“写得真有道理！”米罗盯着艾欧利亚的眼睛，突然指向艾欧利亚的房门，另一支笔正在写一首歌谣，内容是关于足球运动员艾欧利亚如何犯规，如何累积红牌，如何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看不出来，穆部长对我们如此不满。” “是啊，难为他一直忍耐。” 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同仇敌忾地说：“决不能放过这个伪君子！”米罗又加了一句：“不过这歌谣编得真不错，我初中听到的时候就觉得不错，顺便做了个曲子。” “你说啥？”艾欧利亚的拳头正中米罗的肚子。米罗一边大笑一边哼哼着歌谣的旋律。 这首歌谣名为《背着红牌冲向世界杯》，原本是首没有名字的打油诗，讽刺雅典娜公学院初中部的足球选手艾欧利亚那层出不穷的红牌事件。一年前，亚欧两洲的少年足球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雅典娜公学院初中部足球队所向披靡，艾欧利亚是当之无愧的最强球员，可是，这位血气方刚的明星每场比赛都要与对方球员、比赛裁判发生冲突，只要他上场的比赛，不是黄牌就是红牌，如果他没得牌，一定是在禁赛。有一次在与东方学院足球队的八强赛中，艾欧利亚与对方后卫发生肢体接触，裁判判艾欧利亚犯规——也难怪裁判这么判，足球场上，十场有九场犯规的肯定是艾欧利亚，偏偏那一次，艾欧利亚没犯规，他的确小心翼翼地想着不要犯规。 在对方射点球的时候，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艾欧利亚在旁边冷嘲热讽，结果对方球员射完点球就冲上去和艾欧利亚理论，两个人平时明明都说通用语，此时专拣地方方言谩骂对方，艾欧利亚骂的是希腊俚语，对方球员骂的是中国方言，两个人骂得正起劲，裁判举牌警告，两个人骂得太起劲，转过头同时对裁判大叫：“没你的事！一边凉快去！”——这一回，大概是为了让裁判能够理解，他们倒是同时用了通用语，裁判听得一清二楚，二话不说送给他们两张红牌，让他们一齐下场凉快去了。 比赛结果，东方学院以2比6负于雅典娜公学院，雅典娜公学院继续晋级，东方学院的球迷群情激奋，原因是那位因红牌下场的球员是东方学院足球队的王牌，东方学院能够打入八强，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功劳。东方学院的足球实力一向不强，好不容易打入八强，竟然因为王牌犯规而进不了四强赛，而且，明明是雅典娜公学院的球员不服从裁判，首先谩骂己方王牌。 在赛场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是举世皆知的谎言，东方学院的学生大喊不公平，雅典娜公学院的球迷立刻说有什么不公平，我们队下场的也是王牌。自古以来球迷吵架都拒绝理性参加，双方在网上越吵越欢，网络模拟决战也发生过数次，雅典娜公学院初中部虽然是地区性学校，但雅典作为国际都市，人口成分混杂，初中部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东方学院从普教部开始就结纳各国学生，一时间，各国国骂纷纷出炉，当时的雅典学派首席史昂在接受校电台采访时说：“我看过那些帖子，万国国骂展览帖，很长知识。” 也有人认为只是对骂太不过瘾，开始写打油诗嘲笑对方，其中，一首没有名字的打油诗迅速成为初中生们浏览的焦点，这首诗总结了艾欧利亚的经典犯规动作，极具讽刺效果。欧亚各个学校因为输球的缘故，本来就对雅典娜公学院初中部足球队咬牙切齿，看到如此情真意切的打油诗，他们捧腹大笑之余不忘添油加醋。在诗歌发表的第二天，就被人作曲演唱，演唱者声线百变，时而阴阳怪气，时而严肃认真，整首歌朗朗上口，听过一两遍就能跟着唱“犯规，犯规，艾欧利亚选手不怕雨打风吹！犯规，犯规，背着红牌冲向世界杯！”传播者将这首歌定名为《背着红牌冲向世界杯》。据说艾欧利亚在接受校电台采访时对这首歌不屑一顾：“背着红牌我照样能冲世界杯，有本事你们也冲啊！”此话一出，这首歌流传得更广。 在接受采访时，艾欧利亚虽然气冲斗牛，但私下里对这首歌恨之入骨，他曾发誓，如果有一天，他找到这首歌的词曲作者，一定要让他们好看。不过，艾欧利亚从不计较小事，他的仇恨来得快去得也快，发过的誓第二天就忘了。此刻突然知道这首歌的曲作者，艾欧利亚拎着米罗的T恤领子想要来个过肩摔，米罗大叫：“曲子是我做的，歌不是我一个人唱的，阿布罗狄也唱了一句！”“别推到别人头上！他一定是被你逼的！”正巧从餐厅出来的阿布罗狄听到这句话，默默地鼓掌表示感谢。 沙加也在看墙上和门上的打油诗，艾欧利亚把米罗摔到墙上，又抓起沙加：“沙加，这首诗是你们东方学院哪个人写的！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沙加不悦地挥开艾欧利亚的手。 “他知道是谁写的。”这是走廊里所有人的共识，众所周知：沙加不说谎。 “一定是你！只有你才这么刻薄！”米罗用激将法，沙加倒是很冷静地承认：“有几句是我写的。”“其他的是穆写的？” 见沙加不说话，众人立刻断定：这首诗肯定是穆写的！ 而且，此刻那支笔还在艾欧利亚的门上边跳边写，可见穆对这首歌的好感多么根深蒂固，米罗拉住正要去找穆的艾欧利亚，阿布罗狄饶有兴味地看着那首打油诗：“写的真不错，穆真有意思。”米罗和艾欧利亚同时批判：“有什么意思！平时板着脸，内心转着龌龊的念头，这个伪君子！”撒加接口：“平时正经是外交部的工作需要，没办法，如果都像你们这样风一吹就起火，学校早瘫痪了。” “没错，至少证明他有正常的一面，不像某只类人猿或猩猩，对吧，副会长？”米罗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他走近沙加：“你们那么忙，怎么有工夫写打油诗？” “当时被罚下场的后卫是我们的朋友。于是我们一人写了一首。” “你写的是什么？” “骂亚雷的，就是那个被罚下场的后卫。” “你骂自己学校的球员做什么？”走廊里的人有点同意米罗的看法：类人猿或猩猩的思维人类很难理解。 “明知道对方是出了名的头脑简单，还去对骂，被罚下场是他活该，这就像明知对方是精神病还要和对方打架，就算被打断腿也不能追究那个精神病的责任，”沙加一摊手：“被狗咬了偏要去咬狗，这种人必须骂。” 一瞬间，旁听者不知该同情沙加的那位朋友、佩服穆的忍耐力、还是像‘头脑简单’的艾欧利亚那样将沙加一脚踢翻。听到巨大声响的穆推开门，想看看走廊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艾欧利亚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穆和沙加大喝：“我诅咒你们两个一辈子都是处男！” 穆面带微笑地表示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请艾欧利亚不要生气，沙加突然开始作诗：“那个处男正要去告白，好的坏的全都说出来……”艾欧利亚刚想继续踢人，突然发现沙加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墙壁，回头一看，原来沙加不是在作诗，他只是读出穆的笔在墙壁上写的新诗，所有人看着穆，看着那面墙，穆知道解释也没用，干脆躲回自己的屋子，只有那支笔还在写着源源不断的打油诗，忠诚地传达着穆此时的心思。这一回，他亲自给这首诗起了题目：《那个处男正要去告白》。
那个处男正要去告白，好的坏的全都说出来， 那个女孩很酷又很帅，看到处男常常不痛快： 爱情就像凉拌空心菜，酸的甜的味道都不坏， 偏偏有人话只说一半，年纪不小还装清纯派。
那个处男想吃空心菜，怕被拒绝迟迟不表态， 那个女孩青春过一半，她在等待还是在忍耐？ 有心没胆，置身事外，夜里自慰白天看球赛。 男性自尊，不能伤害，话没说全就不算失败，
告白，告白，艾欧利亚酝酿第一千零一次告白。 处男，处男，坚持原生态是勇敢还是悲哀？ 处男，处男，他还要当多久的处男？ 告白，告白，害怕失恋不要去摊牌不要谈恋爱！
迪斯和修罗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看到大家目瞪口呆地盯着墙壁，一起停步看热闹，迪斯发出怪叫：“一大早的这是谁啊！”艾欧利亚的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迪斯啧啧称赞：“想不到咱们外部大人如此犀利，不简单。”米罗不知从哪弄了一把雨伞撑了起来，一边敲门一边大叫：“穆部长，一大早的您欲求不满吗？写出来的诗句句发自肺腑，夜里自慰白天辩论赛，您和副会辛苦了！你有什么火千万别憋着，直接敲副会的门！”艾欧利亚刚想感谢米罗，米罗的下句话却是：“虽然体育部长的确像你说的那么没用，但你也不用五十步笑百步！” 米罗设想的超能力攻击并没有发生，艾欧利亚还在砸穆的房门，米罗拉拉他低声说：“不用敲了，今天我们有一天的时间整他们两个，你先回去洗澡。”迪斯凑上来：“我加入我加入！我是一个助人为乐的迪斯！”艾欧利亚愤愤地看着在天花板上大放厥词的彩笔，又踢了脚穆的房门：“穆！你等着！” 彩笔慢慢腾腾地写出了穆的回答：“等你？我觉得一只蜗牛都比你值得期待。” 艾欧利亚向迪斯伸出手：“给我。” “什么？” “炸弹，我和他势不两立！” “冷静冷静。”米罗一面安慰，一边瞟墙壁上的诗，艾欧利亚捏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想再谱一曲！”“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快去洗澡吧。” 好不容易把艾欧利亚劝走，米罗琢磨如何作曲，见卡妙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首处男诗，他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卡妙说：“有个曲子好像刚好能套这个诗。”“什么？快说！” 在卡妙说出自己想到的曲子后，走廊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米罗第一个收起笑容，严肃地说：“看来今天我们的娱乐节目很多，在问候外交部长之前，我们要先娱乐体育部长。”迪斯和米罗一起商量着等一下如何整治光明正大的雅典学派形象大使，等众人大笑着走向自己的房间，他们交换意见： “杀人案都出来了，咱们的外交部长，啧啧。” “卡妙说了，穆昨晚一直都在大厅，艾俄洛斯和你也在。刚才那个小鬼说过，穆的超能力只能在百米之内起作用。” “我对这事没兴趣，他只要不在雅典娜公学院杀人就行。” “哟，你还记得你是安全部长？” “我很想忘记这件事，但如果外交部长同志在学校杀死13个人，撒加那狐狸大概会让我去死13次。” “你为什么一口断定是穆做的？” “我没说是他做的，我对这个事没兴趣。”迪斯托住下巴：“那个处男，呵呵，穆部长做的事总是出人意料，我们不能光唱歌，还要加上伴舞。” 米罗捶墙大笑。 穆的房间里，开着音乐，外交部长试图平复自己的心灵，他知道想要恢复自己的控制力，心平气和是最好的办法。墙上的钟表指向七点四十五分，穆知道没有时间心平气和，他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对付米罗和艾欧利亚！ 正想着，米罗发了一条短信：外交部长，快来射击场吧，我们在排练处男歌。 穆不明所以，下一秒，他已经把自己移动到射击场，眼前的情景让他差点滑倒，射击场上，卡妙和艾俄洛斯弹着吉他，曲子是世界上著名的芭蕾舞曲《四小天鹅》，卡妙主唱，阿布罗狄配合，修罗拿刀当指挥棒指挥，亚尔迪拿靶子当鼓拿手枪当鼓槌，米罗，撒加，迪斯，沙加模仿四小天鹅跳舞，而他们演出的内容，正是自己刚刚做的打油诗。这首诗不知经过谁的改动，变成了完全合拍的歌词。 艾欧利亚气急败坏地试图揍人，突然，射击场所有的枪支都压到艾欧利亚身上，穆靠着枪山笑眯眯地对趴在地下的艾欧利亚说：“多美好的歌，你应该欣赏不是吗？”彩笔自动在墙壁上画出四只天鹅，虽然它们看起来更像大白鸭。艾欧利亚握紧拳头对米罗大吼：“你到底还要不要练舞！”米罗装没听见，等大家唱够了，跳够了，笑够了，迪斯按下自己的手机说：“录音效果不错。”随即拨了个号码：“紫龙吗？”“紫龙不在，有事请留言。”“给你传一首歌，所有安全部成员一天之内都要学会。”“安全部工作繁忙……”紫龙的手机里传来争夺的声音，星矢大声问：“安全部长！是什么歌？”
雅典娜公学院高中部校园，星矢、紫龙等人正在商业街吃冷饮，当手机里传出熟悉的旋律，众人先是惊愕，继而捧腹大笑。只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这个不幸的人就是魔铃姑娘。莎尔拉一边捶桌子一边对她说：“你的人生真的已经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嫁吧！”魔铃姑娘面带微笑地捏扁了装有冰激凌的塑料杯：“你、在、说、谁？我！不！认！识！”随即起身一脚踢翻正在大笑的星矢：“你在笑什么？”莎尔拉摊手：“又开始了。” 在伤痕累累的星矢和杀鸡儆猴的魔铃面前，紫龙、瞬、冰河、一辉非常诚恳地表示，他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并发誓他们所在的部门什么都不会听到，什么都不会看到，什么都不会知道，莎尔拉在旁点评：“宝刀未老。” 在魔铃的高压威慑下，这首经典歌曲没能在学校流传，知情者纷纷表示：这非常遗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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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15-05-20 05:23
雅典娜公学院高中部校庆定于每年的5月27日。 公元2242年，世界大战甫一结束，著名大学雅典娜公学院率先开设了高中部，并于次年设立初中部和普教部。当时的高中部没有校舍，只能在大学部各个学院借用教室。高中部的“百年大庆”，是从高中部正式招生、即2243年开始算起。 对于雅典娜公学院高中部的学生而言，高中部的建立代表了对欧洲、世界复苏的期待，代表了拉斐尔校长一向的治校宗旨：接受知识是每个人的权利和义务，也是这个学校辉煌的起点，相对于古老的雅典学院，高中部开辟了另一种可能，即以自律为基础的学生自治体制，当人们还在奇怪一群少年能否管理一个学校，他们已经把学校建设得有声有色；当人们还在怀疑将学校管理交给学生是否放弃了教师的责任，他们已经用自身的优异让人刮目；当人们还在争论未成年人是否被赋予过多的权利，他们已经牢牢地吸引了全世界优秀学子的目光。第一届雅典学派首席的名言是：比别人先走一步，这本身就是成功。 高中部校庆持续一周时间，具体流程如下： 5月26日晚，慰灵大会，纪念在世界大战中不幸遇难的人们，并为今后的和平祈祷。第三届雅典学派文艺部长是一位思路开通的日本少女，她在第七届慰灵大会上加入了“许愿树”，即所有学生都把自己的愿望系在树枝上，从此“许愿”也成了慰灵大会的重要内容，每一届校庆，文艺部都为找到更为新颖的许愿方式伤透脑筋，而普通学生只要准备好写着愿望的纸条即可。 本届雅典学派部长米罗同学从未向同伴透露他对许愿大会的想法，甚至连多数文艺部成员也不知道部长的创意，艾欧利亚不只一次地打听，只得到米罗高深莫测的笑容和一句标准“穆式外交回复”：“很平常的方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5月27日晨，全校师生集会，由雅典学派首席演讲，演讲内容自定。多数演讲是简单的工作总结和未来展望，但如果恰好赶上十年庆、二十年庆这样的日子，会长的演讲倘若缺乏新意、缺乏智慧、缺乏感染力，就会遭到全校学生的抗议，而且，学生们对需要别人写演讲稿的演讲经常嗤之以鼻，在高中部的历史上，只有一位会长曾在校庆集会上手拿演讲稿，结结巴巴地说着当时的外交部长撰写的演讲词，全校师生对此报以热烈的掌声，这位会长以正直、勤奋、讷于言敏于行、关心弱势群体著称，他的口吃直到去世也没治好，被称为“史上最羞涩首席”；而最令人错愕的演讲则出现在五十周年校庆上，当时的首席微笑着对所有人说：“从今天起，我辞去雅典学派首席一职，不再是雅典娜公学院的学生，请各位保重，再见。”这位会长当天就离开高中部，后来改名为哈伦威德•琼尼。这次校庆被称为“灰色五十年庆”，校庆前夕几位雅典学派成员的死亡，校庆当天雅典学派首席的退学，以及那之后活着的雅典学派成员全部没有进入大学，在毕业后不知去向，这些都成了高中部最费解的难题和最不愿提及的历史。 本届雅典学派首席撒加同学，是众所皆知的演讲高手，在幼儿园第一次演讲就征服了所有老师、家长、学生，撒加同学很懂得适度原则，从不轻易演讲，以致他仅有的几次演讲都被奉为经典。全校上下没有一个人担心会长大人会出什么差错，安全部长迪斯同学这样说：“与其担心他发挥失常影响雅典学派的形象，我更担心被现场的掌声震聋。”此外，他还问他的同伴们需不需要一种隐形耳塞：“耳塞是必要的，不论他在台上演讲还是在台下唱歌。” 5月27日又被称为接待日，这一日高中部校园完全开放，大半学生都成为义务导游，陪同世界各地的客人参观校园，来到雅典的客人包括已毕业的高中部学生、世界各大高校和学术机构的代表、特别邀请来宾、社会各个领域的名流、各国政要、联合国专员等等。雅典娜公学院校庆前有一到两个休息日，以便各个部门更好地安排工作，更是为在校学生空出时间背导游词。所有接待安排由外交部一力承担，生活部和宣传部协助。每一年的五月，被外交部称为“黑五月”，外交部每个成员都在超负荷工作。外交部最不光彩的记录出现在2340年，当时的外交部长卡路狄亚，抽走外交部几乎所有精英，在欧洲各国各大高校呼吁停止拉美战争。他把接待工作交给学习部，学习部又推给生活部，这个庞大的任务在各个部门转了一圈，停在文艺部门口，文艺部长雅柏菲卡问当时的首席史昂：“会长，后天就是校庆，怎么办？”史昂回答：“自助。”2340年的“自助校庆”，慰灵大会的蜡烛差点引起火灾；许愿大会上，文艺部长扮演圣诞老人把所有人的纸条放进一个口袋，超季节的雅柏菲卡扮相拙劣，那口袋最后还被蜡烛烧了；会长演讲是史昂随口说的；校园接待是学生们自发组织的；校庆宣传是宣传部临时做的；部门成果展示基本一片空白；开幕晚会是雅典学派强制每个年级在一天之内编排三个节目凑出来的；戏剧大赛甚至出现了评委没有拿到场地通知、比赛场地冲突这样的笑话。这次校庆被称为史上最垃圾校庆，而面对学生们义愤填膺的指责，雅典学派从会长到各部部长全部表情呆滞，最后，深得学生们信任尊敬的前任雅典学派首席回到高中部，好说歹说才平息了学生们“雅典学派全体换人”的呼声。 本届雅典学派校庆接待工作的负责人——外交部长穆，让所有在校学生放心，穆部长带领的外交部，被评为百年来最模范的外交部，从穆接手外交部工作、推行了一套独特的多人核查制度后，外交部从未出现过哪怕一个微小的失误，被称为“零失误部门”；亚尔迪部长主事的生活部，在高中部校园有口皆碑，像一头勤勤恳恳的牛，只知干活，从不抱怨；修罗部长坐镇的宣传部，堪称高中部效率最高部门，所有任务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完成。这三个部门联手工作，被在校生称为“百年校庆三重保险”。 5月27日晚，校庆开幕晚会，由文艺部全权安排，校庆中最为清闲的体育部负责协助。不论是场地的选择、节目的编排、舞台的设计、主持人的风格都要求别具匠心，雅典学派的集体演出或代表演出是每一次晚会唯一的保留节目。每年文艺部都试图为开幕晚会增加新意，也是对文艺部长能力的一大考验，六年前的开幕晚会是个例外，当时的文艺部长提出的方案被副会长美斯狄一再否决，最后文艺部长和美斯狄打了一架把工作交给了美斯狄，美斯狄只要效果没有成本观念，当年的文艺晚会的豪华高雅程度堪称百年第一，代价是晚会后巨大的财政赤字。第二年美斯狄试图再度兼职文艺部长，遭到了全校学生的反对。 本届雅典学派文艺部长米罗同学的晚会提案在经过细微修改后得到通过，看得出，他对细微修改部分非常不满。本届财政部长卡妙同学，最初对这台晚会的资金申请层层削减，直到会长撒加发话“百年校庆不能太简陋”，才让文艺部所有人松了口气。体育部长艾欧利亚与米罗关系最好，带着体育部成员帮文艺部打下手，倒是任劳任怨。 5月28日清晨，戏剧大赛报名开始，28日下午至6月1日中午是比赛时间，具体场次由文艺部统一安排，高中部戏剧大赛由来已久，最初是在拉斐尔校长的提议下开设。拉斐尔校长酷爱戏剧，他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逛剧院，向同时代的歌剧、舞剧、话剧等等演员讨要签名，他常常把“小舞台，大艺术”挂在嘴边，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更喜欢电影和灌制的唱片。在一次采访中，他透露了喜欢戏剧的初衷：在大战期间，有一次他和学生们将重要试验仪器搬到防空洞，一个穿着简陋戏服的姑娘问他们要不要去看戏。在另一间防空洞，挤满了黑压压的观众，几个女孩制作了简单的幕布和演出服，配乐全部由一个口琴完成。女孩子们自编自演了一幕滑稽喜剧，所有人看得如痴如醉。拉斐尔在他的回忆录中也写了这样的话：“在那一刻，我突然厌弃了过去那些高高在上的念头，从未有一个舞台让我如此倾倒，唯有真正的艺术，才能让观众的感动发自灵魂。”——上行下效，老校长对舞台剧的痴迷，让每年的戏剧节成了传统，参加比赛的基本是高一学生。参赛剧目经过投票和评委讨论，最后决定名次。 今年的戏剧节仍然狼烟四起，各个班级卯足气力誓要夺得冠军，只有撒加所在的班级连演出剧目还没确定，当这个班级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换剧目，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问题后，平日以狂妄闻名的G班和H班大放厥词：“E班不如弃权吧，你们再折腾，就是现成的闹剧了！”E班班长是个平日温柔遇事火爆的姑娘，她当即冲到G班和H班的排练现场公开叫板：“我们班的剧目确定——《罗密欧与茱丽叶》！”排练现场所有人沉默一秒，继而发出哄堂大笑。班长姑娘二话不说直奔文艺部，借道具、借服装、借化妆师、借布景——一路绿灯，文艺部老部员开放所有库存任这个姑娘挑选，文艺部长米罗喃喃地问：“文艺部是她家的吗？”老部员回答：“她是前任雅柏菲卡部长的……”“什么？” “不清楚，一种令人费解的男女关系。”“不是童养媳吗？”“是女朋友吧？”“据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债主！”——七嘴八舌，米罗知道，在这个以八卦闻名的部门里，拿不出任何确切消息。最后，E班在班长姑娘的主持下，最终确定了剧目，班长姑娘每天路过G班和H班，都要做一个灿烂的鬼脸做为嘲笑，两个班级的学生义愤填膺，将早已烂熟的剧目排了一遍又一遍，导演是日本人，拍着桌子对所有人下令：“如果成绩还没有只排练不到一周的E班高，我们有何脸面留在这个学校！”话音未落，E班学生送来一把日式剖腹刀。而E班的班长姑娘放下狠话：“如果输给G班H班那群乌合之众，我就绕着校园跑一百圈！”G、H两班立刻送来一副担架，并体贴地在担架上写了雅典急救中心的电话号码。 在戏剧节的同时，校园成果展示会也是校庆的重头戏，展示会主要由学习部负责，除了学生个人技能展示，展示会的重点部分又称“诺贝尔预备会”，虽然雅典娜公学院和瑞典皇家学院一度势同水火，这个名号却一直保留下来。每年都有精明的投资者一窝蜂地涌入校园，参观高中部学生的各种发明，买下自己需要的专利。在高中部校园，最初放任、鼓励这种行为，但雅典学派第十二任学习部长却猛烈抨击高中部的急功近利，他规定购买专利必须通过学习部，而学习部要经过反复实验才予以批准，当时的雅典学派首席是雅典学派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女性首席之一，她压下反对浪潮，全力支持当时的学习部长。这件事被称为“专利权之争”，迄今褒贬不一，多数时候，继任的雅典学派仍然尊重学生的自主权，鼓励他们与投资者接触。 校庆之前，每个学生都在关心学习部的动向，近十年来，学习部没有做出干涉学生的行为，今年的学习部却一反常态，阿布罗狄部长亲自主持了讨论会，将学生们上报的发明分为三个级别，A级为展示品，仅供参观；B级为交易品，但要经过学习部的实验检查和外交部的具体调查；C级为娱乐品，观赏交易随意。在上报的数百件展示品中，有一大半被定为A级，一小半被定为B级，只有十件发明被定为可以随意交易的C级：五件儿童玩具、两件服装材料、一件照明设施、一件是运动器材、一件食品加工器材。从不工作的阿布罗狄部长好不容易工作一回，整个校园立刻怨声载道，数十个A级品发明者一齐到学习部抗议，平日温和的学习部长一反常态，冷冷地说：“这是学校的规矩，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退学。”最后事情闹到会长撒加的办公室，撒加和几个部长正在开会，根本不知情的撒加好不容易才从激烈的抗议中隐约明白来龙去脉，他正色说：“高中部必须确立严格的学术标准，这是雅典学派的一致决定。”并且忍住胃部的不适露出扭曲的微笑说：“学习部长是个学识渊博、见解不凡、目光长远、严于律己、有强烈责任感的人，请各位相信他的判断。”会长这样发话，反对者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认倒霉。学生们离开后，迪斯等人刚想打趣撒加，发现撒加像是受了重大打击，只听他说：“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以后每年的今天，我必须闭门思过！”他太过严肃的表情让迪斯等人怀疑，自己的玩笑话一旦说出去，眼前的撒加就会因想不开去投爱琴海。 5月27日至29日，是学校开放日，校园大门对所有人敞开，30日开始，戏剧大赛进入复赛阶段。 6月1日是校园游乐日，各个班级会把校园各个地点改造成极具创意的游乐场，设置各种各样的游戏，这项活动由第九任雅典学派首席发起，这位被称为“童话首席”的英国人个性单纯，是雅典学派历任首席中的异类，他的生活就是不停地写童话，他在校庆前一再嘟囔“我们为什么不能过儿童节”，以致他的部下不得不妥协，把6月1日安排为游乐日，高中部在最初阶段一直保持着严肃认真的氛围，游乐日的安排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很多人提出抗议，但是，当时的雅典学派其他成员非常喜爱他们的荒诞不经的会长，反对声被搁置。游乐日的结果让所有人惊讶，连最强烈的反对者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在游乐日重温了童年的乐趣。此后游乐日成为传统。在雅典学派历代首席中，这位“童话首席”被称为“最可爱的首席”，他的不谙世事、无所作为使后来的学生无法过多地夸奖他，但所有人都知道，因为他的存在，高中部逐渐成为一座洋溢着生机和热情的校园，他在学生们自发的历届首席排行中，始终名列前茅。 游乐日主要由高二各个班级负责，高一的学生只负责吃喝玩乐即可，生活部长亚尔迪同学看到高二的学长们上报的“游乐计划”，连说“可惜”，安全部长迪斯问他可惜什么，亚尔迪说：“你要还是小孩，就可以带你去玩了。”这句话遭到了迪斯部长的强烈鄙视，并发誓决不踏入任何游乐设施，直到宣传部长修罗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失重体验不错”，他才两眼放光地说：“身为雅典学派要积极参与校园活动，修罗，我们一起去吧！” 6月2日是校庆最后一天，这一天又被称为“校园劳动日”，收拾场地，打扫校园，重新安排工作，晚上有生活部安排的“千人大聚餐”，犒劳所有在校生一周的辛苦，在聚餐舞会上，将宣布戏剧大赛的名次，各个部门的成绩，优秀班级、优秀个人、年度明星等一系列奖项，获奖者除了得到奖品，活动加分，还有任意挑选舞伴的特权。被挑选者不能拒绝，当然，没有人想拒绝，“每年的千人聚餐，都能产生至少十对情侣”是学生们的共识。 财政部长卡妙同学查看了所有的奖项设置，他皱起眉头说：“没有现金就算了，竟然连餐券和购物券也没有，只有电脑音响自行车这些没用的东西，能卖多少钱？”但是，他还是紧盯着奖品是一台新型通讯器的最佳男主角奖。此外，他对另一个奖品也十分心动，如果那份奖品换成欧元，他简直能预见二十年之内的美好生活。 这项奖品是全校学生都在议论的“太空体验券”！ 每年的校庆开幕式后，都有全校抽奖活动，所有在校生都有一个抽奖机会，中奖结果会在千人餐会上公布。每一年的幸运奖品都由雅典财团提供，比如“亚洲十五日游”、“玛雅七日游”、“从死亡峡谷到拉斯维加斯”，基本都是免费旅游。这一次雅典财团提供的大奖是“麦哲伦航线”，已经让学生们怦然心动，在校庆前几天，校园网站上通知此次加设特等奖，奖品是雅典宇航局的“太空体验券”。众所周知，各国宇航局都会开设民间太空旅行项目，但是，没有雄厚的财力，太空旅行仍然是普通人一辈子的梦想。而这次的体验券是传说中的“恋人体验”，即双人券。一瞬间，全校人都做起了“带着自己的爱人去太空”的美梦。 据执行者艾俄洛斯的官方消息，这张昂贵的体验券是雅典财团理事纱织小姐为了百年大庆专门赠送的，而根据会长撒加的小道消息，体验券是纱织小姐的无名追求者送给她，她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送给高中部。不论如何，高中部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炸弹轰得找不到北，只有雅典学派成员们对此完全没有热情，星矢等人也对这件事兴趣缺缺，他们都知道，此券非艾欧利亚莫属。体育部长艾欧利亚非常赞同他们的看法，他已经把“和魔铃一起去太空旅行”做为年度人生目标。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练舞，他正在接受众人的嘲笑，他正认为自己的人生凄凉，当体育副部莎尔拉将校园网的消息发到他的手机上，他从一堆枪支中爬了出来，激动地发出嚎叫，然后消息被迅速传阅，然后，所有人以又羡又妒的眼神看着他，继续歌唱“处男进行曲”，艾欧利亚志得意满地嘲笑：“嫉妒是没用的，你们等着看我的蜜月照片吧！”又对穆炫耀：“别以为有超能力才能飞！你能飞上太空吗？”彩笔画出了一只在星星间乱撞的狮子，虽然那狮子很像猫。米罗突然问：“穆啊穆，请你告诉我，如果你得到那张体验券，你会用它做什么？”彩笔写出答案：“送给阿布罗狄。” “他们是什么时候有一腿的啊……”看着穆和阿布罗狄，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阿布罗狄也大吃一惊，他一面偷瞄副会长，一面问穆：“穆，你为什么送给我？”穆理所当然地说：“你以前送过两张音乐会门票给我。” “音乐会门票？” “你忘了？米斯特拉维斯的音乐会。” “……”想起来了。 “都不知该说他是太老实还是太见外。”米罗瞪了穆一眼，拍拍手对众人说：“现在开始练舞，我先排一下基本队形。穆啊穆，请你告诉我，你想挨着美丽的沙加副会长吗？” “美丽？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真是太糟蹋了。”不是穆说的，是彩笔写的。 “那么，请你继续告诉我，你每个晚上——”咣！米罗的头被一只苹果砸中，卡妙甩甩手，很多花飞向卡妙，彩笔在墙上大肆赞美：打得好！打得好！ 修罗打个呵欠，问米罗和蠢蠢欲动的艾欧利亚：“你们到底要不要练习？不练习的话我要走了，没空看你们趁人之危。”彩笔以拥抱的姿势扑向修罗，随即在修罗脸上画了几撇猫胡子，修罗抽出刀砍向穆，穆慌忙躲闪，一面躲一面解释：“听我说，听我说……”“没什么可说的！你和他们是一路货色！” 一整天的排练都在混乱中度过，米罗本来计划着用十分之一的时间教舞蹈，用十分之九的时间捉弄外交部长，事实却是把十分之十一的时间都用在了骂人上，而且骂的人根本没有穆。音乐一打开，亚尔迪说他和一位小朋友学过一点桑巴舞技巧，于是在大家的喝彩中，他开始表演；迪斯说修罗会跳佛拉门戈舞，被修罗痛扁，然后迪斯吹着口哨踮着脚跳起了小天鹅；阿布罗狄换了一曲华尔兹，以绅士的姿态邀卡妙共舞，两个人交换领舞，跳得不亦乐乎；艾欧利亚跟艾俄洛斯学习社交舞，一边跳一边抱怨；沙加在一旁打游戏，穆在一旁写着滔滔不绝的赞美和咒骂，只有撒加还在一遍又一遍对着录像规范着自己的动作，米罗突然感动了，他刚想感谢会长，会长说：“没关系，反正观众不会看别人，只要我跳好就行了。” 在米罗砸完一篮苹果，威胁使用毒针后，十个人好不容易站好了队形，却有一半人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动作。米罗不得不把动作一一拆分，很多人表示他们看不懂，他们没有艺术细胞，他们是人类不是猴子，他们更愿意表演射击，他们……米罗把修罗和迪斯扔给撒加，把沙加和亚尔迪扔给阿布罗狄，把艾欧利亚和艾俄洛斯留给自己，让穆和卡妙自行研究，并哄骗说学会动作的人可以先离开。等到亚尔迪修罗在五分钟之内完成了所有动作，米罗又吩咐修罗去教迪斯，亚尔迪去教艾俄洛斯。米罗编的舞动作虽简单，但运动量不小，不一会，所有人的额头都出了汗，米罗挽起衬衫袖子，继续逼迫大家练舞。彩笔嘀咕：“他以为色诱就有用？”米罗一把抓过穆：“形象大使同学，你再不练习，这次完美的外交部长形象就保不住了！”穆和彩笔沉默，继而加紧练习。 阿布罗狄的舞跳得不错，动作有力，姿态潇洒，但他教出的学生和他刚好相反，只见沙加以佛祖降临的姿态站在原地，以拈花微笑的姿态摆了个动作，然后，他以阿修罗上战场的杀人速度转圈，以湿婆毁灭宇宙的力度跺脚，所有人停下动作看着沙加，口哨鼓掌喝倒彩，此刻的米罗知道，如果这伙笨蛋能在校庆前学会所有动作已经是佛祖开恩，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恶狠狠地将看笑话的人骂了一通，让阿布罗狄带着沙加去角落里练习。 阿布罗狄耐心地将所有动作重新讲了一遍，正要示范，沙加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自动被解开，阿布罗狄装没看见，沙加迅速地扣上扣子。半个小时后，沙加汗湿的衬衫再次被解开，阿布罗狄强忍着大笑的冲动。不远处的穆收到一条短信，来自沙加，内容是：去哪里？你的还是我的？ “什么？” “房间。” 穆不敢回头看沙加和阿布罗狄，立刻埋头和卡妙研究如何甩头，可是，刚被扣上的扣子又被打开，沙加干脆脱下衬衫扔在地上，给穆发短信：“满意了？适可而止。” 穆终于安静了。强迫自己专心致志地和卡妙一起练习，沙加松了口气，继续他的阿修罗旋转和湿婆跺脚，大家刻意一言不发，阿布罗狄的教导果然让所有人捶地板：“沙加，你这样甩头，不怕把头甩掉吗？”“副会，同手同脚走路虽然没问题，但跳舞……”“尊敬的沙加同学，你这样转圈会晕倒的。”“我们是在跳舞，不是在救火，你这个手臂从上挥到下的动作……”“副会长，如果我们十一个人都像你这么起跳，降落的时候地板一定会塌方。”一台录像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忠实地跟随着沙加，看着沙加，其他不会跳舞的人突然找到了信心，他们知道，不用担心晚会上会出丑，有沙加在，观众的目光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傍晚的时候，除了沙加之外的所有人都学会了基本动作，他们带着钦佩的目光围观沙加副会长，沙加副会长不理会众人的取笑，仍然一板一眼地练习，围观的高潮出现在沙加的长发自动编成一条粗辫子后，在众人疯狂的大笑中，公寓的邮箱自动发出提示音：“两封发件人相同的邮件，艾俄洛斯同学和卡妙同学请取！” “谁给你们的信？警局？反恐组织？”也难怪众人诧异，艾俄洛斯和卡妙收到相同的信，众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警局来信，吩咐艾俄洛斯抓卡妙，叮嘱卡妙不要抵抗。 还没等大家说出猜测，两个散发着名贵香气装帧精美如艺术品的信封飞到了射击场，米罗讽刺：“外交部长好奇心这么强，不如来做我的部下吧？”穆将那信封来回翻腾，似乎很想拆开，但又觉得私拆信件有违他的原则。卡妙好奇地看着那个信封，刚想伸手，信封翻了个跟头，再伸手，信封从手底飞走，米罗的苹果砸中穆的头：“别调戏他！” 艾俄洛斯抓住信封，随手扔掉信封上精雕的徽章，迪斯、米罗蹲在地上研究那徽章的成分和做工，艾俄洛斯咬着烟问：“今天晚上是海边篝火晚会对吧？”“没错。”“我请假。”“啊？”艾俄洛斯抬手把一片薄而有质感的请柬扔给众人，米罗第一个怪叫：“是玫瑰夫人的请柬！”亚尔迪看着那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精美纸张问：“玫瑰夫人是谁？”米罗吐出舌头做了个怪相：“雅典上流社会沙龙的女主人，就是那种装模作样到处找小白脸的女人。”随即又问艾俄洛斯：“这个女人的晚宴只邀请所谓的贵族吧？你们家也是？”艾俄洛斯点头：“不能算，这位夫人大概是给雅典财团面子吧。”“那艾欧利亚怎么没请柬？”正在美滋滋咬着苹果的艾欧利亚差点噎到，恶狠狠地说：“你别咒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接到她的请柬！”米罗凑近卡妙：“卡妙，你怎么会得到请柬？嗯？”卡妙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那你要去吗？”“今晚的海边烤肉是免费的吗？”“不是，每人要交五欧。” 卡妙打定主意似的点点头，对艾俄洛斯说：“这个地点我不熟，你能给我一份地图吗？”“你搭我的车就成。”“哦。” 很多人都在抬手擦额头的冷汗。艾欧利亚幸灾乐祸地对艾俄洛斯说：“小心啊美男子，别又被老女人调戏了！”艾俄洛斯吐了个烟圈：“你嫉妒？”艾欧利亚扼住喉咙，似乎要把舌头吐出来，阿布罗狄问艾俄洛斯：“这位夫人真的像传说中那样，通晓欧洲一切贵族的家史？”“好像是，只要是贵族到了雅典，一定会受到她的邀请，哟，你怎么知道？”阿布罗狄微笑：“没什么。”倒是米罗接了话：“那个女人眼里只有贵族，还经常装模作样地讽刺美其司家。”卡妙看着天花板说：“可以理解，暴发户的确令人头疼。” “你们知道这个聚会是什么吗？是邀请‘雅典所有十六到十八岁的青年才俊’，这女人很挑，即使是贵族，一般人她也看不上眼，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想收到她的请柬。”艾欧利亚翻来覆去地看那份请柬，“听说名字都是她亲笔写的，艾俄洛斯，看她多重视你！”“我也听说过，据说每年都有一两个非贵族出身的杰出少年被邀请，她还会纡尊降贵地和人家说上一两句话。”阿布罗狄拍拍米罗的肩膀以示安慰，偷眼看正对着录像机做舞蹈动作的撒加，说道：“其实，如果说贵族，那所有人都比不上穆，他才是来自古老的贵族吧？” 穆没想到话题会扯到自己身上，他愣了一下说：“赫莫族的确也有贵族的说法，但含义和外边并不一样，赫莫族的贵族是高能力世家，世代有重要责任，他们在生活上和普通族人一样，还有，我不是贵族。”阿布罗狄摇头：“所谓贵族，历史、显赫的祖先、世代头衔、教养和财富都是不可少的，但他们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先祖仍然是普通人。贵族应该是一种生存态度：注重荣誉和责任，多数所谓贵族本末倒置，所以，我觉得穆更有贵族气派。” 穆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米罗等人随后就看到那支彩笔在墙壁上写出一行大字：“说得太对了！还是阿布罗狄了解我！”米罗阴笑着说：“要了解外部同学真不容易啊，我们都不知道您自恋到了这个程度。”彩笔自顾自地书写：“呸！你们不自恋？不自恋会进雅典学派？”阿布罗狄连忙转移话题：“穆，你们族为什么会超能力呢？” “这个问题，和人类为什么会直立行走一样费解。”彩笔回答。 “哦，那你们到底是欧洲人还是亚洲人？”阿布罗狄问彩笔。 “当然是高贵的亚洲人，别拿我们跟野蛮又虚伪的欧洲人相提并论。” “练习结束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吧？”一旁的撒加打断了还要提问的阿布罗狄，米罗也低声责备阿布罗狄：“别人的私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阿布罗狄用手指拍拍嘴唇，对穆做个抱歉的手势，穆笑笑说：“没关系，这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族一直生活在中国。” “西藏？”艾欧利亚凑到穆身边：“西藏有很多奇怪的人。” “不是西藏。帕米尔只是我们现在的居住地。”穆似在回忆：“我们族的藏书楼里有很多古书，历代的执笔长老也有详细地记录我们的生活，最早的记载是在东部中国，后来数次迁徙，到帕米尔不过是近百年的事，我们族人说的语言有古语、中文和藏语。” “很多古书？”艾欧利亚拉住穆：“能不能借我几本？魔铃最喜欢古书！” 穆摇摇头：“不好意思，藏书楼连族人都不能随便进。”彩笔在墙上得意地跳：“区区藏书楼拦得住我？那就是我睡觉读书藏战利品的地方。” “只有赫莫族的历史吗？有没有其他民族的历史？”阿布罗狄又问。 “很多，一些消失的民族在赫莫族的档案里都有记录，有的是传说，有的很详细。”穆挠挠头：“藏书楼的《山海经》比外界流传的要厚出一倍，不过上面记录的种族现在都不在了。” 艾欧利亚不知道《山海经》是什么，他继续拉住穆：“吸血鬼呢？有没有吸血鬼？狼人？天使？” “……”穆沉默，彩笔发言：这愚蠢的问题让人怎么回答？ 阿布罗狄对那支彩笔表白：“笔，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你了。” 彩笔回答：这笔是一对的，不能送你，不好意思。 “一对儿？”米罗眨眼：“另一支呢？”另一支彩笔随即出现，果然，两支笔一模一样。米罗问：“美丽的笔，你的主人是谁？” 笔：还能有谁，总不会是你吧？ “从这欠扁的回答就知道谁是主人。” 笔：没错，欠扁到了极点。 下一秒，两支笔突然直直地坠到地上，众人抗议：“副会长，你对可爱的笔做了什么？”沙加诧异：“可爱？”米罗和迪斯夸张地捡起两支彩笔大声嚎叫：“笔！不要死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们！” 可是不论他们怎么叫，两只笔都不再活动，不只是笔，射击场里漂浮的枪支、录像机、饮料、糕点、牛奶全都掉在地上，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你能控制了？”米罗和艾欧利亚一左一右地站到穆身边，卡妙噼噼啪啪开始按计算器。米罗问：“穆，你平时不能用超能力吧？”“当然不能，我们族有严格的规定。”“那太好了。”“好？” 艾欧利亚在穆的左手放了一个水桶，米罗在穆的右手放了一个拖把，两个人露出灿烂的笑容：“一人做事一人当，收拾公寓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穆看着如垃圾填埋场一样的射击场，看着画满涂鸦写满大字的墙壁，想到公寓的破坏面积比射击场大上好几倍，他惊慌了，卡妙向穆出示了计算器上的最终数字，艾欧利亚和米罗继续灿烂：“放心吧，外交部长大人，这次我们谁也不会帮你，这笔钱您慢慢想办法吧。现在，请你开始打扫，我们就不打搅您了！”说完，所有人一阵风一样全都不见了，穆拎着水桶，拿着拖把，茫然地站在射击场中央，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 据说雅典学派的外交部长穆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寻找到处理问题的最佳途径，将损失减少到最低，当他知道自己即使打扫一个礼拜，也休想将公寓恢复旧观后，他开始采取极端方式，首先他启动公寓清理系统，将地面上的所有物体装入了垃圾袋，几十个巨型垃圾袋堆在一起很是壮观，至于涂鸦，他认为这是一种艺术，应该予以保留。当穆走回空荡荡只剩一张桌子的大厅，他知道，在意账单上的数字，不如现在就自杀。 正考虑洗个澡然后去参加海边晚会，穆突然发现自己的通讯器上有一条未读留言，是沙加在一小时前发来的，内容很简单：来我房间。 穆深吸一口气，很快进了沙加房间，关着门的房间都没被超能力波及，沙加正在上网，不知在查什么，穆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本书。他看到封面大吃一惊，立刻看向沙发上其他书，聚精会神的沙加注意到他的动作，冷笑着说：“不用这么紧张吧？”穆沉下脸：“不是关于东方就是关于达摩斯ZX航舰，原来你最近不是只打游戏？” 沙加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他突然说：“我们解除制约怎么样？” 穆的神情一滞，随即笑了笑，问：“谁上谁下？” 沙加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穆清亮的双眼打量着沙加踌躇的表情，仍然带着笑容：“你这个样子倒是很新鲜。”突然正色问：“为什么？” “我有很多事要做，如果药丸失效，制约恢复，会有麻烦。” “是吗？那是你的事吧？” “你知道有麻烦的是谁。” “那又怎么样？”穆漫不经心地看了沙加一眼，沙加惊觉，脱口而出：“真厉害，你去要药丸的时候就想到这一步了吧？还是连下一步都想好了？” 穆不置可否，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像是给难题加注释地说：“又是催眠术又是达摩斯ZX，你关心的也太多了，你觉得我会让你有机会继续查吗？不如说说，你又想去哪里，调查什么？” “我要去东方学院，调查刚刚发生的命案。如果你问心无愧，又怎么会在乎我调查什么？” “我为什么问心有愧？愧什么？”穆沉下脸：“多管闲事。” “我不是第一次多管闲事，你却是第一次多嘴。”沙加盯住穆：“为什么杀这么多人？” “沙加，即使小心翼翼地生活，每个物种也要靠厮杀才能生存。如果你懂这个道理，就不要再追查这件事，我有分寸。” “果然是你。” “说是我也没错。”穆不由一笑，拿起一本书，转身走向大门：“你一定要相信，世界上的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你过去的想法和做法实在是自以为是。能利用制约让你老实呆在雅典真是太好了，这本书借我一下，谢了。”沙加突然说：“你不是在利用制约。” 穆一怔，只听身后的沙加缓慢而平静地说：“你不是在利用制约，你是在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感觉到喉头一阵紧缩，穆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书，苦笑道：“太卑鄙了，不是吗？但你有什么办法？” 话音刚落，穆已消失在房间，沙加握紧的双拳微微发抖，下一秒，他走向阿布罗狄的房间。 阿布罗狄正帮卡妙准备晚礼服，米罗则在旁边一边吃苹果一边说风凉话，见沙加进来，三个人大吃一惊。米罗规规矩矩地问：“副、副会长您好，有何……见教？”阿布罗狄也战战兢兢地问：“沙加，你脸色这么差，没事吧？” “我找你。”沙加看了眼阿布罗狄：“你忙完的话，抽点时间给我。”卡妙毫不客气地说：“是让他教你跳舞？”米罗大笑：“副会长的确要好好练习一下，加油，加油，这套舞跳得好，可是能很好地玩弄观众的眼球！” 沙加微微一笑：“没错，玩弄别人的技巧，是该好好练习一下。” 关门的声音不大，米罗、阿布罗狄、卡妙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米罗咂舌，随即怒视阿布罗狄：“说！你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胡说！副会长为什么用看杀人犯的痛恨眼神看着你！”卡妙对着镜子打好领带，窗外，艾俄洛斯按响喇叭，卡妙翻出窗子，突然，他发现头顶乌云密布。 “大夏天的，下什么雨啊。”艾俄洛斯发动引擎，“看来今晚的海边活动要延期了。”卡妙非常满意地按着计算机：“很好，明天晚上有便宜烤肉。”艾俄洛斯没词了。半晌才问：“卡妙，你怎么会接受邀请？” “我想打听一些事。” 艾俄洛斯知道，卡妙不喜欢多说话，能回答这个问题已经不容易了，他把车子调到自动挡，开始擦那把金色的手枪，艾俄洛斯的手机这时突然响了。 “小姐？我正在路上。……消息没错的话，我就拿到它。……你来？围城打援吗？……可以来，如果你作业做完的话。” 放下电话，艾俄洛斯注意到卡妙掩不住的好奇神色，点起一根烟：“想问什么就问。今天我要去拿个东西，这东西你也听说过，世界三大未公布武器之一。” “！”卡妙一惊，大雨瓢泼而下，敲打着车窗，银色的跑车一路疾驰，消失在雨幕中。
――――――――――― 《那个处男正要去告白》 选曲：四小天鹅舞曲
歌词：SUIXINSUIYUAN
诡·轨演唱地址：http://5sing.sogou.com/fc/1641791.html
抹雾姑娘演唱地址：http://5sing.sogou.com/fc/1567930.html
那个处男正要去告白，好的坏的全都说出来，（还没说出来？还没说出来！） 那个女孩很酷又很帅，看到处男常常不痛快：（怎么能痛快！谁都不痛快！）
爱情，爱情，爱情就像凉拌空心菜， 咸的，苦的，酸的，甜的，吃到嘴里味道都不坏， 偏偏，偏偏，偏偏有人话只说一半， 年纪不小，装清纯派。他该不该扁？他欠不欠踹？
告白，告白，酝酿一千零一次告白 处男，处男，坚持原生态是勇敢还是悲哀？ 处男，处男，他还要当多久的处男？ 告白，告白，害怕拒绝不要去摊牌不要谈恋爱！
那个处男想吃空心菜，怕被拒绝迟迟不表态，（他还没表态？他还没表态！） 那个女孩青春过一半，她在等待还是在忍耐？（她竟然等待！她居然忍耐！） 有心没胆，置身事外，夜里自慰白天看球赛， 男性自尊，不能伤害，话没说全就不算失败。（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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