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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爱情（2014-04-13）
谁也不能阻止你爱你的幻想，只希望你真的得到过快乐。 *************************************************
一
“真希望这是我和你们过的最后一个情人节！” 一进客厅，撒加就听到艾欧利亚嘟囔这句话，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正在撕一只烤鸡的加隆说：“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年了。你不是准备了礼物？怎么不送出去？” “她去参加训练了！封闭的集体训练！”艾欧利亚以极低的声音发出咆哮，似乎怕在客厅另一边的父母听到。接下来他大声说：“可不可以喝酒？” “雅典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得摄取酒精类——”艾欧利亚的警官母亲习惯性地将熟稔的台词脱口，她的没正型的丈夫却说：“这个日期还缩在家里的男人，只能喝闷酒了，给他们啤酒吧。”艾欧利亚恨恨地去小冰柜里抱了满怀的啤酒。 今天是帕帕多普洛斯和科洛科特罗尼斯两家每月一次的聚会日，恰逢欧洲经典的瓦伦丁情人节，两家的户主早已推杯换盏，两家的主妇各拿一本厚厚的手册，这是儿子们的学校寄到家中的《报考指南》，上面有全世界著名高中的详细介绍以及排名情况，她们的孩子早今年初二，再过一年，就要选择这本《指南》上的某所学校就读。她们很清楚儿子们十有八九会继续在雅典娜公学院就读，但幻想、规划、经营孩子的未来，是上天赋予母亲的不可多得也不可剥夺的乐趣，此刻二人乐在其中。 艾欧利亚还在哀悼他那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幸福的二人情人节”，加隆已经拿起烤的酥软的鱿鱼，不住口地吃，艾欧利亚连忙过来抢吃的，一面说：“你怎么就知道吃？难道你都没想过交个女朋友吗？”加隆问：“有什么用？能吃吗？” “当然能！”艾欧利亚一本正经地说：“她会每天想着给怎样给你做美味的饼干；会在放假的时候带你回她家里，亲手烤面包，做苹果派，煎牛排；会把吃到的好吃的东西留一份给你，即使不起眼的东西……”加隆在拿起啃完的鸡骨头往艾欧利亚嘴里塞，一直在旁看《升学指南》的艾俄洛斯放下书说：“就算是我求你吧，撒加，别再用你那一套纯洁无瑕的爱情观影响我弟弟了。” “你看这个做什么？”撒加答非所问，指了指艾俄洛斯手中的书，《升学指南》和《报考指南》配套，是一本指导初三考生如何复习功课、选择学校、扬长避短、出奇制胜的纯理论书籍，作者经过多年的调查取样，纸上谈兵的功力愈发深厚，以致此书被奉为升学宝典，年年出新版，年年有各路初中集体购买。 “看热闹。”艾俄洛斯盯着其中的几页，反复翻看，加隆吃饱喝足，突然看到沙发角落有一包装精美的是长方体物品，似乎是本书，他问艾欧利亚：“那是你想送给魔铃的礼物？拆开看看。”艾欧利亚坚决不从，撒加看着那件礼物会心一笑，胸有成竹地说：“弗托普洛斯新作《为了玛格丽特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艾欧利亚大吃一惊。 “这位大作家大张旗鼓地宣传了两个月，说会在情人节当天全球发售，就是为了赚你这种傻瓜的钱。”加隆白了他一眼，“你还真买啊？就连广告上说的都是‘百分之百打动她的心’，是她的，不是你的，摆明了妄想要跟玫瑰花抢市场。” “我也买了。”撒加插嘴。 “你那么蠢，做什么事别人会奇怪呢？”加隆挑眉说。 “弗托普洛斯难得出一本纯爱情的小说。”撒加给加隆一个轻蔑的白眼，继续跟艾俄洛斯兄弟说话：“这本书不错。弗托普洛斯的文字像骨头一样，卡在最合适的地方。”加隆看着满桌子的鸡骨头冷笑一声。艾欧利亚突然问：“你们从来没想过要交女朋友吗？明年的情人节不会也这么过吧？” “当然，”加隆打开啤酒灌了一口，“我没兴趣，艾俄洛斯没空，你没本事。” “你才没本事呢！那撒加是怎么回事！” “没合适的人选。”撒加自己回答。
二
“你到底在傻笑什么？”米罗咬着一个通红的苹果，晃到阿布罗狄的电脑室，阿布罗狄最近精神不错，呆在电脑室的时间也比往常更多，米罗对这个电脑室有天高地阔般的怨气，他直觉认为阿布罗狄和电脑在一起就是非法的勾当，可惜他的黑客水平有限，实在无法知道阿布罗狄究竟在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阿布罗狄习惯性地安抚加解释，米罗已经扑到他背后，盯住电脑屏幕左看右看，想从一张中规中矩的画里看出点什么，阿布罗狄说：“这是东方学院——就是中国的那个挺有名的学校——情人节的传统活动，一对情侣一同创造一幅画，然后学生们投票，优胜者有奖品。你看到的画是今年的优胜画作。” “这有什么可看的？”米罗更怀疑了，一双蓝眼睛死盯着阿布罗狄。 “画本身的确没有什么看头。不过这次的优胜作品一公布，就有两个人在网上争论这幅画究竟是太阳画得更好还是沙漠画得更好。已经争论了足有七个小时。论题也已经变了好几个，现在争论的是画太阳的人和画沙漠的人谁应该当一家之主。” “你是不是没事闲的？”米罗愕然。他不甚相信地翻看网页，只见人头攒动，有两个高亮醒目名字你来我往地争论，已经有人即时将发言内容翻译为英文、希腊文、俄文、法文……更有无数情人节失意的旷男怨女为男女问题各抒己见争执不休，米罗看得捧腹大笑，兴冲冲地冲到房间另一边打开一台电脑，也上去凑热闹。 “好玩吧？”阿布罗狄问。米罗警觉地收回注意力，阿布罗狄的声音如果带着一点讨好，就说明他一定做了什么不良勾当，企图瞒天过海。更让他生气的是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他板起脸说：“今天早上的谈话，你怎么看？” 这一天一早，美其司家的一对家长就郑重其事地将他们叫到书房，四个人坐得端端正正，克里斯说：“一年以后你们要参加升学考试，我们希望你们报考雅典娜公学院。”蒂娜补充：“我不知道你们对升学有什么样的愿望——未成年的孩子的人生大事应该由父母做主，你们必须考上这所学校，请把这件事当成你们对这个家庭的义务。” “真不知道蒂娜他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如果想让我们接受正统精英教育，普教阶段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罗德岛？现在却让我们去考世界头号高中，从来没听说过爱琴海普教中心毕业的人去考雅典娜公学院！” 话虽这么说，兄弟二人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父母的要求，父母一向尊重他们的爱好，骄纵他们的脾气，偶尔提一次要求，虽然让他们措手不及，却想不出该如何回绝。米罗咬了咬牙说：“商人就是商人！”阿布罗狄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已经把该扔的扔了，该断的断了，该交代的交代了，明天开始上补习班。你呢？”米罗是行动派，决定做一件事，就会火速展开，绝不拖延。阿布罗狄犹豫地回答：“我没什么事吧？”“你在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我也懒得说你，但如果你不好好去读补习班，你以为真能进得了那个学校？” “我也会和你一样。”阿布罗狄尽量诚恳地说。 “怎样？” “我保证这一年都不会做这些。” 米罗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 米罗的眼睛瞪了起来。 “我有一个网友……” 米罗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想和他见一面。” 米罗将手中的苹果核砸了过去。 阿布罗狄讪讪地揉了揉头。又说：“今天早上谈完话，我给他留了言，如果你不放心就和我一起过去。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没有别的意思。” “你还想有什么意思！”米罗大为光火，他从没听说阿布罗狄有个交情能达到见面程度的网友，更没见过阿布罗狄跟陌生人见面，在他和阿布罗狄之间，始终有一种无关爱情的占有欲，以致他们必须对对方的一切人际关系了如指掌，否则便会有数不清的口角。一旦发现对方有了特别重视的对象，同样会有七上八下的落差感，甚至醋意大发。 “这个人我早就认识。一直谈得来。”阿布罗狄斟酌用词。 米罗眼睛转了转，他隐约记得阿布罗狄有几个谈得来的网友，他问：“是那个叫什么‘雅典的玫瑰’的？” “你真厉害。”阿布罗狄虚情假意地恭维。 “为什么要见他？”米罗摆出法官的架势审问道。 “我觉得，他特别符合我对理想爱情的想象，所以想看他一眼。” “以你的技术，需要特意约出来见面吗？你应该可以连对方五岁时尿没尿过床都查得到吧？”米罗说。 “我没查过。性别，年龄，身份，全都不知道。” “猜个八九不离十还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虚伪了？” 阿布罗狄打个哈哈，“你要去吗？” “废话。”米罗说。又加了一句：“我远远监视就行了，不打扰你。但你要跟我说清楚，你所谓的理想爱情是怎么回事？你那么多的女朋友难道还满足不了你的需要？不要太丧心病狂。” 阿布罗狄摇摇头。 “而且，你竟然能一本正经地说出‘理想爱情’？你需要爱情？” “从小就被各种人不断问长大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爱人，难免会有幻想吧？”阿布罗狄想到小时候屡屡被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间又想起过去的人和事，露出怀念的表情，米罗不打搅他，只在一旁看着，他并不喜欢这种伤感的表情，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表情很美。他笑着说：“你的理想爱人最好是个男人，女人在你身边会自卑。” “我小时候觉得女人麻烦死了，干脆找个男人吧，和我差不多的类型。”阿布罗狄回过神，“大体上的要求也很简单。” “你的要求是？”米罗来了兴趣，坐在阿布罗狄身边，打算长谈。
三
“长得要漂亮。我喜欢干净又漂亮的。” “这要求很正常，男人都喜欢漂亮的，你又有洁癖，肯定要求干净。”艾俄洛斯说。 每当撒加开启“憧憬恋爱模式”，就连加隆都会收起幸灾乐祸的嘴脸，规规矩矩地倾听，然后背过脸窃笑。艾俄洛斯更是配合无间，每次都要哄着撒加说出更多梦幻化的台词，弱智化的梦想，他的这位好友十项全能，几乎没有做不好的事，但爱情观却始终停留在童话书上，看得旁人不忍心戳穿他的七彩泡沫。 “聪明，成绩好，做事认真，努力，有理想。”撒加继续说着他不知说了多少遍的理想爱人标准。在场三个人每个人都能复述接下来要说什么，艾欧利亚说：“撒加，很多人满足你的要求，你为什么不交往一个看看？” “没感觉。” “感觉是什么？” “就是你心里始终有那么个位置，把对方放进去，刚刚好，别人放进去，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还不如空着。” “可是，撒加，你今后总要选一个人做伴侣吧？如果你遇不到这个人，难道单身吗？”艾欧利亚喝了酒，话多了起来。 “这个还不需要考虑，或者，到时候再考虑。”撒加避重就轻，他始终想保留个位置，给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年龄越大，这个位置占据的空间就越小。他一直在与现实妥协，然后成为胜利者，在成功之余，总觉得头重脚轻，像是遗忘了什么。 “你不切实际。”加隆似乎也喝多了，竟然说起了人话，“总在过去的回忆里出不来。你的初恋就算实现了，也只是‘不过如此’，你只是害怕面对现实而已。你怕自己只剩现实可以依仗，你不够强。” 撒加目光阴暗地看着他。 加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借酒装疯地打了几个哈哈，艾俄洛斯从不对朋友的感情发表看法，他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并不成熟，想当然的议论只会给人带来混淆和麻烦，艾欧利亚一向顾虑撒加的感受，急着要转移话题。他想了半天才说：“撒加，难道这些年，就没有哪个人让你觉得和别人不太一样？” 撒加想了想，问道：“网友算吗？” “纯网友？” “对，不知道对方的一切资料，纯网友，就是谈得来。” “不算吧，纯网友都是经过美化的。”艾欧利亚说。 “但和他说话，觉得很踏实。”撒加说。 “他？不是她？”艾欧利亚追问。 “应该是‘他’。” “那不是好朋友的感觉吗？” “说不上是朋友，一种很特别的亲切感。”撒加说：“感觉对方很符合我的理想。” “爱、爱人的理想吗？”艾欧利亚讷讷地。 撒加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艾欧利亚如遭雷击，低头喝酒，一时间连魔铃的集训和情人节的落寞都忘了，大约要再过半年，他才会死心塌地接受“撒加可能会喜欢男人”这个事实。撒加站起身对他们说：“我晚上还有个补习班，你们慢慢玩吧。”艾欧利亚一脸失望；艾俄洛斯说：“那刚好，我晚上也有活动。”艾欧利亚又一脸气愤。 和邻家夫妻道过谢，撒加步行到公车站，等车时，他想起加隆说的话。他早就明白所谓的理想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一旦碰到现实，就变成了最琐碎的拼图，有人愿意花大力气还原自己的梦境，聪明的人却懂得如何退步，迂回，最后得到似是非是的成果。 这才是生活，这才是理想的本质。 但就像加隆说的，他在潜意识里害怕人生只剩现实可以依仗，他始终追求万事万物的“理想化状态”，不想容忍瑕疵。但他已经发现残缺才是正常的，生动的，理想在彼岸，他要在此岸播种耕耘，他只希望能在心中保留一些年少时的梦想，这些梦想就像隔世留存的洁白的神殿柱石，让他能够认识自我，不在碌碌中迷失，让他始终记得自己究竟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而他的初恋，他对爱情的想象，是世俗没有沾染过的，与现实无关，完美而悲伤，让他可以不断怀念。 撒加想起几天前，经常忙到失踪的父母双双出现，问他一年后要报哪个学校。他不假思索地说：“本校。”加隆正在边晃悠边刷牙，他又加了一句：“他也是。”不管加隆瞪大的眼睛。父母猛点头，心满意足地走了，他知道父母对他有很多的猜测和担忧，但他们从来都不能开诚布公，更别说推心置腹。他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会用担忧且心疼的目光看着他，想要寻找指导他的办法，他看着他们手忙脚乱，觉得愧疚，却更不能和他们倾诉。 他的想法太多也太大了，一个心怀大志的孩子能让父母骄傲，但一个心怀大志又有无数超龄想法的孩子，绝对会让父母如芒在背，像是看着一个幼儿驾驶一辆飞奔的列车，随时担心列车脱轨。 他那些远远超过同龄人的心思，也让他在与人相处的时候，始终带着面具，这种面具不是为了防备和算计，而是让自己的行为更加符合年龄，让人不会产生怀疑和反弹。让人愿意接近他一些，而不是远远地望着他。渐渐的，他害怕透露自己的任何一点心思，似乎那些都是危险的把柄，是递给别人的火药线和匕首，帮助别人伤害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以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而那个能够突破他的心房，让他愿意毫不担忧地吐露心里话的人，却是一个陌生的网上朋友，在光纤的另一边，他当然想象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甚至想到，也许那就是他寻找过一次又一次的初恋情人，就像是有完美的爱情故事中，百转千折之后，命运的巧合，让注定的人走到一起，惊喜地牵起对方的手。 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幻想，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觉得对方亲切，是因为距离，是因为两个人的安全范围，也是因为机缘巧合，在刚刚好的时间，偏偏出现了一个那样的人，恰到好处地走到心中的某个位置。而那个人说话做事，又那么符合自己的理想。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他从不提出见面，他被现实打击了无数次，想保留几个为数不多的梦。
四
每当想起那个相处几年的网友，阿布罗狄总会觉得有点好笑。他从小就喜欢钻研电脑，不论硬件还是软件，不论编程还是解码，他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有时候他一连在床上躺几个月，脑子里想的也是各种程序，聊以打发时间。身体好一些以后，他也开始混迹网络上的各大黑客据点。而对勤于磨练技术的黑客们来说，成为“解码专家”就是人生的一大里程碑。 初生牛犊不怕虎，阿布罗狄也有少年人的狂妄，听得多了，他就直接去接受解码专家的评级测试。这种测试简单明了，一个繁琐复杂的网站，进去之后弯弯绕绕，不断解码，才能进入下一个界面。他一路过关斩将，惊到了很多人。拿到资格后，他有点怀疑所谓的“解码专家”都是欺世盗名之徒。但想起自己从小玩的是“洛基的游戏”、“亚萨之门”之类的东西，又觉得释然。 拿到资格就可以在特殊的论坛挂牌赚钱，积累名气和经验。他第一次进那个交易市场，名头是新手，经验是零，挂在那里无人问津，看着来来往往的头像名字，就像逛自由市场。他随手起了个名字叫“哥德堡玫瑰”，这样的名字简单乏味，又能掩盖性别，看不出个性，很符合他的处事风格。忽然一眼看到市场上走着一个叫“雅典玫瑰”的，他哑然失笑，更巧的是，两朵玫瑰几乎同时打了招呼。 对方也是个新手，根本没有交易经验，但会进入这个地方的人都有后台，就像得到资格的解码专家都有技术。那朵玫瑰礼貌地打了招呼，阿布罗狄也礼貌的询问他有何吩咐。结果那个人想了半天，才说自己想得到一批聊天资料。 解码专家的职业道德是不问原因，不问用途，不问身份，阿布罗狄是新手，还没有习惯这种纯雇佣关系，而且，也许是名字的相似，让他产生了亲切感。对方似乎也有同感，突然感叹说，要是能私下联系就好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同时掉线，阿布罗狄被挂红牌警告。在交易市场，买方卖方不允许有任何私下接触，提出这个要求的“雅典玫瑰”已经被扫地出门，从此失去交易资格。阿布罗狄目瞪口呆。他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就是想知道对方究竟需要什么资料，不管蒂娜提醒他赶快睡觉，他开始拼命想联系那朵雅典玫瑰的办法。 亏得他技术高超，对方也有意寻找他。一番波折，两个人终于得到了彼此的联络方式。都是刚刚注册的聊天用户，看来，他们同样谨慎。 “你想要谁的聊天记录？我可以帮你弄到。” “谢谢，收费是？” “免费。这里不是市场。” “我想要几个同学的聊天资料，但现在不是很想要了。” “嗯，如果知道这些资料，一定也知道了你是谁。”说完这句话，阿布罗狄感觉对方笑了。 “我只是很想知道那些人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但不能当面问。今天心情不好，就想看看他们背后究竟在说什么。”对方说，“不过这很无聊，我放弃。”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阿布罗狄敲出这些字，微微愣了一下才发送，他发现自己真的关心这个刚刚认识的人，但他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旺盛的人。同时他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也不是个有倾诉欲的人，但对方也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这样的坦诚，让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五
那是撒加压在心底的秘密，他觉得难堪，丢脸，愤怒，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找人倾诉。 那时候的他还年少，不明白一直真诚待人的自己，为何会受到排挤和嫉妒。在那个夏天，在闷热的房间里，他两眼发黑，承受着旁人的拳打脚踢，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形了。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调节自己的心情，压抑住报复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压抑，但他明显地感觉到，从那以后，人们对他多了敬畏，他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殴打而被小看，恰恰相反，他的处理方法让别人害怕了，他们开始毕恭毕敬地对待他。 这就是他下意识里决定的处理方法，他总是下意识地选择最有效，最长远，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即使那最不合常理，最令人费解。 但他是矛盾的，他的年龄还不足以控制他的怨恨与愤怒，他想知道原因；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计划；想知道事后他们的议论；想知道他们究竟得到了怎样的满足……他的猜忌越来越重，似乎不知道这件事，就无法驱散心头的不快和不安。 进入“雅典”之后，他在忙碌中仍然对这件事念念不忘，这一天终于借助了十七的权限，进入那个传说中的交易市场。认识了那个人。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能平静对别人说自己最丢脸的事，他什么时候变得信任他人了？而那个人只是听，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他也不需要评论或安慰。 当他说完这件事，就真的放下了。长久以来的耻辱感和不甘，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觉得那是一个神奇的人。但仔细想想，又不是不能理解，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每个人都需要有这样一个地方，那个人填补了他的缺失。 从此他们常常聊天，在只有一个联络人的聊天空间里，分享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事。他们很有默契，从不说自己的任何情况，含蓄，收敛，有分寸，却那么契合，一句话就能说透对方的心思。撒加也大约猜测出对方的年龄和性别，若他想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以对方的技术，想知道他的身份也再简单不过，但他们都不会这么做。 只有一次，他们的谈话涉及了现实，撒加觉得那一次他一定是有意把签名改为“志愿从来不是问题”。对方果然问他要报考哪一个学校。 “雅典娜公学院。” “哈哈，很符合你的形象。” 撒加觉得自己能看到对方笑的样子。 “为什么都要考雅典娜公学院？”对方似乎也有烦恼，打出这样一行字。 “那是个可以实现梦想的地方。”撒加毫无悬念地敲出这个久经考验又老生常谈的回答，然后说：“你也来吧。” 对方没有回答，撒加也不希望他回答。他们之间谨守着非现实与现实的界限，谁也不肯多迈一步，谁也不愿多说一句，似乎一旦多一点，所有的平衡就会打破，一切都会截然不同，而他们谁也没有准备承受结果。 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会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吧。 也许他下意识地害怕，加隆口中的那个“不过如此”。 他也会胆怯，也会举棋不定，他不是没发觉对方的特别，但一旦他知道了对方的一切，对方知道了他的一切，还有那份“特别”吗？他没有把握。 但如果对方愿意打破这个现状，问一句：“你的名字是？”说一声：“要不要出来喝茶？”他也绝对不会回避。想象这种状况，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像初次约会的少年一般，紧张地思索要穿什么样的衣服，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如何给对方留下最好的印象。 这样想，让他有一种类似幸福的感觉。他知道，这是一种情感上的寄托，自己并不是爱上了这个虚幻的人，而是必须有这样一个合适的人，让自己不致过于空虚，而自己对对方的意义，想必也是如此。他们的感情都不强烈，所以才没有想过更多地了解对方。 他对自己说，这样是最美满的，最适合他们的方式。
六
“就是说，你的理想爱情，就是找一个死板，功利，复杂，甚至不择手段的人对吗？”米罗问。 “为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格外难听？”阿布罗狄问。 “我说错了吗？” “没错，但带着歹毒和刻薄。” “我并不是刻薄别人。”米罗说：“就连你也是一个特别功利的人。” “你说的没错，没有能力的人我瞧不上。我崇拜力量，强大的人才能让我心服口服。”阿布罗狄坦然道。 “你照照镜子，你这张脸真不适合说这种话。”米罗说。 “我本来就和纯洁的你不一样。”阿布罗狄耸耸肩膀，“我从小就不喜欢那些哭哭啼啼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和那些只知道玩乐的男孩子。我的理想爱情，就是有一个志同道合，能够相互理解欣赏的人。” “可是，一个班里学习最好的男孩和学习最好的女孩成了情侣，每天一起读书，讨论问题，就连问老师的时候都并排坐着，不是很无趣？爱情的吸引力在哪里？” “每个人对爱情的需求都不一样，你觉得无趣，他们乐在其中，也许他们觉得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聊得如此投机，真想一辈子如此。” “太不刺激了……” “要刺激做什么？又不是演戏。简直浪费时间。”阿布罗狄干脆地说。 “您真是简单实际，干脆利落，真奔主题。”米罗略带讽刺地夸奖。 阿布罗狄不置可否。 “你的女朋友要知道自己的浪漫情人的真面目，会不会吓傻？”米罗问。 “她们未必不知道，你看有几个人要嫁给我？” “你还是找个男人吧。”米罗冷哼，随即又说：“不过，如果你找男人，我会不甘心。” “你找男人我也不愿意。彼此彼此。但我们都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有什么办法？” “你那个网友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今天才见面？” “别废话了，我要准备一下。” “准备？” “见面，我和他约了晚上七点。” “现在才下午四点半。” “我要想想。” “想想去不去？” “穿什么衣服，带不带礼物，之类的。”阿布罗狄转过身，米罗没看到他的表情，但那小声的断续的嘟囔令米罗由衷地不爽。 “我说，你想和他有什么关系吗？或者有什么结果吗？”米罗问。 “我不知道。我是一时冲动才留言的。今天早上答应了克里斯和蒂娜，我和你一样准备集中精力，不再被外务牵扯。不过，我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个人。” “……” “我并不是要去谈恋爱。”阿布罗狄认真地说。
七
结束了“雅典”的事务，十七亲自开车送撒加回家。 十七睿智又周到，全心全意地为他服务，他心存感激。 但他也知道这种忠诚背后的原因，十七的声音，他始终没有忘记过。 那是他另一个秘密，当所有的愧疚、压力和怀疑聚集起来，完全压垮了他，他曾经选择结束。这件事只有父母、弟弟知道。 他已经走出了那段迷惘，所以没有跟那个特别的网友提起过，他想以后他一定会带着真正的释怀说起这件事，而对方也会一如既往地倾听。 想把自己的事告诉对方，这是一种陌生又奇妙的感觉。 而对十七，他不准备提起当年的往事，他知道十七对他有一种愧疚和保护欲，他正在利用这种愧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资本。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如此深谙他人的心理，可以把他人的感情掌握在股掌之间。他的灵魂似乎有截然不同的两面，一面渴望着真诚，真心地关心、信任着他人；一面又熟稔地装腔作势，对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方法，收买人心。如果有一天，这两种灵魂赤裸裸地暴露在他人面前，还会有人接受他吗？还会有人无条件地信任他吗？还会有人并非盲目地继续爱着他吗？ 不会有这种人。 他只能极度疲惫地走下去，所以，对那个能够让他暂时休息的人，他心存感激和感情，甚至觉得，那就是自己理想中的爱人。 他走进浴室，里面有母亲为他放好的洗澡水，保温状态。他早出晚归，父母从不过问，他也不愿意主动交代，父母对两个儿子有些无可奈何，他们知道即使问了，两个儿子也会编出几千种借口，还不如三缄其口。 泡澡是撒加最喜欢的事，母亲不论多忙，只要在家里，就会为他准备温度最合适的洗澡水，这是他喜欢回家的重要原因。他将身子躺进浴缸，舒服的感觉漫了上来，他突然想到今天的日期，艾欧尼亚此刻一定沮丧地看着那本《为了玛格丽特的微笑》，也许明天他们可以一起谈论一下书中的人物。 不期然的，他想到那朵哥德堡玫瑰。他应该没有情人，一个人过情人节。不知道此刻的他在做什么。也许睡觉之前，可以和他聊几句。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一些，闭上眼享受着浸泡的舒适感。他理想中的爱情，应该就像包裹着他的，带着温暖和芳香的洗澡水，让他安心，感受到包容和理解。即使有一天他的灵魂被解剖，那些他不愿被人知道的一切陈列在日光之下，那一位爱人不会有任何惊讶，坦然地说：“这不算什么。” 那就是他所能想到的爱情。 将自己吹干走向房间，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他顺手拿起床头的通讯器，按下指纹，登陆用户。 他看到一条今天早晨发来的留言。 “你记得我们说过的那个‘声音’咖啡店吗？今天晚上七点，那里有好玩的活动，想不想去看看？” 他愣住了，迅速跳下床，胡乱穿了一套衣服，敲开父母的房门借车，连解释的时间都嫌太长，他开着车冲上车道。 他咬住嘴唇，不断后悔今天没有打开通讯器。
八
“十二点了，我们走吧。” 咖啡店早已打烊，米罗的车停在门口，他有些昏昏欲睡，阿布罗狄推了推他。 “声音”咖啡店是雅典市区的老牌小店，里边吊着各式各样的风铃，声音轻而脆，这间咖啡店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卡片，无数张指甲大小的碟片，录了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声音，山风，流水，风车旋转，马蹄，虫鸣，小孩子的第一声笑，少年的情书，地下乐队的现场演出，领袖的即兴演讲……每一个桌子上都有造型可爱的播放器和耳塞，客人可以随意听那些超越了时间和国界的声音。 那个人说过，他曾在这里参加过一个活动，阿布罗狄记住了。 情人节，咖啡店有特别的项目，为每一对情侣录制声音卡片，单身的人可以参加即兴派对，靠同样的茶点与同样单身的人坐在一张咖啡桌上。微胖的中年女店主技巧地为单身男女安排座位，据说恋爱成功率极高。更难得的是这位女店主一双慧眼，竟然明白来者需要的是男是女，很少出岔子。于是，两层的咖啡店人满为患，阿布罗狄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等待，米罗说：“你太招摇了。” “我怕他看不见我。”阿布罗狄说。 他最终选择了最简约的打扮，但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 “你还买了花，是怕他认不出你吗？”米罗记得对方的名字里有“玫瑰”字样。 “约会怎么能没有玫瑰？”阿布罗狄反问。 “你确定他能来？”米罗问。 “不确定。”阿布罗狄气定神闲。 气定神闲地等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阿布罗狄面不改色，米罗却沉不住气了，他忍不住说：“要不然你打开通讯器，看一下留言，或者提醒对方一下？” 阿布罗狄摇摇头。 一直到十二点，阿布罗狄钻进了米罗的车。 “走吧。” “你真是没事闲的！”米罗骂道。 “你也是没事闲的，我求你陪我了吗？” “我说过免费陪你吗？” 阿布罗狄最怕米罗露出这种秋后算账的表情，他缩了缩肩膀。 “也许对方没看见。”米罗认为有必要安慰几句。 “这个不要紧，”阿布罗狄打开通讯器，将某个聊天软件删掉，“你可以放心了，今天开始，我保证不再做你们担心的事。到考上高中为止。” “你的理想爱情呢？” “已经结束了，你看到了。” “你好像没有不开心？” “不然呢？我已经说过了我的理想爱人的标准，你认为我有条件陪这样一个人吗？我只是任性一回罢了。” 米罗的心脏像是被最尖锐的针刺透，但他不愿露出担心的表情，那会让阿布罗狄不自在，他故作轻松地说：“我们再等等吧？难得你约人见面。” “开车吧。这样最好。”阿布罗狄不为所动。 “万一这是爱情呢？” “那就是再完美不过的爱情了。”阿布罗狄微笑着说：“没有任何人破坏过。”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见面呢。”米罗多说了一句安慰。 “那么，要是我有机会碰到他。我一定仔仔细细地看他，记住他。今后就可以告诉别人，我的理想爱人究竟是什么样子。这主意不错吧？” “你太清醒。所以还是别谈恋爱了。”米罗嘀咕一句，发动了车子。他终于确定，阿布罗狄是真的没想跟对方发生什么，即使他们见了面，一切也不会改变。 他甚至不肯做一个浪漫的动作，例如，将手中的玫瑰放在那个长凳上。
尾声
任何一件事，撒加都能理性判断。 对那个特别的人也是如此。 他总是认为他们会默契地维持这种关系，填补彼此内心的寂寞，在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寻找慰藉，有一个这样的人真好，没有责任，只有朦胧的享受，让人陶醉的初恋般的感觉，他希望现实中的任何事都不要打扰这种感觉，却也知道一旦进入现实，这种关系立刻就会土崩瓦解，他承担不了这份落差。而对方基于什么样的原因维持这份关系，他不清楚。 也许和自己一样，自私地将对方当做某个理想的模板，任性地认为对方必须遵循一种近乎完美的理念，不能出现偏差。所以，才绝对不肯打破现状，面对现实。 撒加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对“理想”有近乎偏执的追求，一旦接受全部事实，就要接受自己的人生只是一条机械的道路，把宏大的梦想拆卸成零件，一个个制造出来再组装，仅此而已。他总是希望有一个空间，释放他的孤独与失落。但却不相信真的会有人给他提供这样一个空间，也不相信他有能力接受对方“非理想化”的一切。 他既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 所以，当他看到“声音”咖啡店前空荡荡的街道，遗憾之余，他松了一口气。 他就是这样实际，尽管对那梦幻般的所谓爱情有盲目的眷恋，但倘若那感情可能阻碍他制造零件，组装梦想，令他的人生出现偏差，他就宁可放弃。他只是借一个地方做个梦，梦醒了就要继续走。他总是下意识地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处事方法，保护自己避免危险。 也许在潜意识里，他对爱情带有一丝轻蔑的看法，爱情有什么用途呢？一个人生的避难所而已。就如加隆说的，“不过如此”。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那个对初恋念念不忘的自己，却排斥着爱情。 他在冰冷的车里想着自己矛盾的心事，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 童话都不能超过十二点，从此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哥德堡玫瑰出现。他知道这个人消失了，他所有的梦都是这样消失的，他知道比起拥有，他更适合怀念，他将在无边的现实中走自己的路，不需要任何一种陪伴。 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是他曾经说过的那句“你也来吧”。他没理由地认为对方一定会和他进入同一所学校。但他是谁呢？他是学生会长，接触过那么多人，却没有任何一个给过他那种熟悉的亲切感。人果然不能相信感觉。而他也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如果有个人冲过来对他表明身份，他大概觉得很扫兴。 话虽如此，每当看到特别温和、聪明又上进的同级生，他仍然忍不住观察一番，第一次考试之后，年级前十名，前五十名，前一百名，又被他筛选观察一番，他把这当做闲暇时的乐趣，仿佛他们的关系依然维系着，不冷不热，不紧不慢。 他不想知道的梦的谜底是什么，不想知道童话的结局是什么，他感谢曾有那么个人配合了他的所有需要，圆满地完成了他对爱情的幻想，让他在虚无的欢喜中度过了艰难而挣扎的年少时光。他依然保持着对爱情的憧憬，常常遭到别人的讥笑，但他觉得这样很好。 有一天，艾欧利亚似乎终于接受了“现实”，吞吞吐吐地问他：“撒加，你后来和那个网友怎么样了？”他避重就轻地回答：“他一切都好。” 希望他一切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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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20-02-24 21:58
之前看撒布总是觉得缺少一种“非他不可”的宿命感，撒加单恋着他幻想里的影子，而阿布罗狄只是慕强，他们没有沉淀了十年的羁绊（不过事实证明有也会分手..）、没有刺激又热烈的倾诉、也不是交付了生死的纠缠，但看完这篇我是真觉得他俩是真的真到不能再真了！！！以下是一些不成熟的小想法↓↓↓
他们彼此符合对方对理想爱情的想象，也相互理解和欣赏，但年幼的撒加没遇见过这样的人，所以下意识在心里要求最好的、最完美的情人，只能根据童年模模糊糊的记忆增添这些传统美好的特性，但他心里其实是认定了“那个人”的，不是“那个人”就不行。可现实总是不圆满的，与其真切地认识到“那个人”的不圆满，不如让他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所以撒加太现实又太“不切实际”。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有一些东西要坚持，是不与现实妥协的。不敢踏出那一步，是因为他的理想不容亵渎。 （突然能理解撒加在巴别娱乐扇阿布罗狄的那一巴掌了......话说男生打男生也是扇巴掌的吗（） 并且如果真能说出“这不算什么”的话，必须得是和你相似的人，就是有黑暗面的人！！！如果太过正义则会受到伤害（其实没心没肺也可以，但学派没有这样的人），因为他就是这样亦正亦邪的枭雄，认清现实吧撒加！你的初恋不可能是完美的！！！小时候的理想情人那是不切实际只存在你幻想中的标准，果然只有被现实暴打以后（？）才会真正明白什么世俗没沾染过的与现实无关完美悲伤的都是去他妈，你真正想要的只是会接纳真实的自己、信任自己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于你的爱情来说，就是完美的。 而阿布罗狄的理想爱情，翻译一下米罗的刻薄理解我觉得应该是“执着地追求最大幸福，不择手段又不改初衷的人。”童年的经历让他过早地认清了现实，爱情和理想必须相辅相成，谁也不能拖后腿，所以也是个现实又“不切实际”的人。况且谁会等一个网友四个小时等到深夜啊！！！身边的人也都知道，你俩这四舍五入就差见家长了！！！ 我觉得目前撒布没啥进展可能是因为俩人安全感都太低了。阿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理想啊心愿啊都不倾诉不交流；而撒加不相信在现实中也会被接纳、被信任、被爱，所以只让“那个人”存在自己的回忆中，不肯踏出那一步，况且阿布在他这儿透支了形象（会嫖娼的花花公子啥的），彼此都没有网恋时的坦诚，所以现在只玩游戏不谈恋爱，论安全感过低的两人怎样一见钟情（......）就差那么一个契机让他俩深♂入♂了♂解（像那个错过了的告别一样），毕竟都是认准目标就会不择手段争取的人，这样应该就可以恢复到甜甜的网恋时期了（）我好想看情场老手阿布罗狄撩纯情撒加啊啊啊〒▽〒 “......也许那就是他寻找过一次又一次的初恋情人，就像是有完美的爱情故事中，百转千折之后，命运的巧合，让注定的人走到一起，惊喜地牵起对方的手。”这让我相信他俩最终一定会HE！！！我宣布撒加就是全场最大预言家！！！（ntm 苏苏你说是吗（小小声） 感恩苏苏写出这么好的文(;´༎ຶ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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