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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雅典学派 第三部 看不见的城市】第二十三章 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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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11-04-13 06:56

二十三:飞鸟(2007-10-20

何必嫉妒,嫉妒会降低灵魂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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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学派公寓,设备一流的超现代智能化建筑,设施完备,功能齐全,从全自动的餐饮设施到射击场、图书馆、网络室、游泳池等无一不体现舒适豪华的设计理念,此外,公寓的安全标准几乎超越雅典娜公学院本身。建筑耗材均为高级军工材质,反监视系统、抗震系统、防暴系统、警示系统达到世界一流水准。它唯一的缺点是:除了安全系统,其他设备随时出现程序上的短路、功能上的障碍,大概历届雅典学派成员的性格都不够温柔,门窗紧闭的时候,他们用炸弹当钥匙:公寓的顽强可见一斑。

炸弹无法解决的问题是:智能早餐机出现故障,热水器同时罢工——大概所谓智能设备具有模仿人类行为的能力,感染了主人顽劣的恶作剧本性吧。

这是雅典学派公寓早餐设备的第一次故障,没有人抱怨,原因有二:穆同学的牛奶成了公益食品,把人情和金钱算得同样清楚的财政部长卡妙同学屈尊降贵,拿起与人为善的外交部长储存的餐点;另外,所有人的注意不在咒骂见鬼的公寓,而是那个洋洋得意地坐在餐桌前,一只胳膊搭在一脸严肃的宣传部长修罗肩上,一只手拿着牛奶盒,翘着二郎腿高谈阔论的安全部长迪斯。亚尔迪揉揉眼睛,确定平日自己照顾的小朋友的确变成了十六岁模样的高中生,虽然实际情况是头发胡乱竖起、制服任意翻卷、脸上大大小小的疤痕还未痊愈,涂了乳白色的药膏,脖子上挂了根粗铁链拴了个吊牌,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亚尔迪再次揉揉眼睛,终于沉痛地肯定平日的小朋友变成了眼前的大流氓。其他人没有掩饰眼中的惊讶,但和亚尔迪一样,他们没有说话,只有以直率出名的体育部长艾欧利亚风风火火地跑进餐厅时,被眼前的迪斯吓的一声大叫:“啊!”然后就是看窗外的太阳,看自己的手表,看餐厅的时钟,迪斯一边吸着牛奶一边调戏自己的爱人:“修罗,你看,牛奶的颜色像什么?”修罗面不改色:“用UC炮弹轰开你的头,流出来的东西。”“你有点情调行吗?”

餐桌上的纯情少年们对他们的对话完全不得要领,艾欧利亚问好友米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米罗一边怒视悠哉地喝着牛奶、看着报纸的撒加会长,一边甩着一副红色的拳击手套,根本没有听到艾欧利亚的问话。迪斯环视餐桌:“你们真是一群废物!十六岁还是处男!简直没有资格称为男人!”修罗摔开迪斯的手,向撒加请示:“会长,我可以恢复工作了。”撒加抬起头,眼睛如同两颗润滑的蓝宝石,看的出昨晚睡眠不错:“修罗你伤的严重,再休息几天吧?”副会长沙加接口:“是啊,我觉得宣传部的工作很有挑战性,还没做够。”修罗淡淡地扫了沙加一眼:“谢了,请你休息吧。”——原来迪斯把近日的情况约略地对修罗做了介绍,修罗翻开报纸,上面连篇累牍锋芒毕露的檄文令他下定决心,即使身体不适也必须调整宣传部的宣传方向。撒加与修罗不谋而合:“那辛苦你了。”沙加对迪斯连篇累牍锋芒毕露指代性明确的‘处男论’无法驳斥,索性转移话题:“会长,今天谁和你一起去波士顿商学院?”

“我去我去!炸平了就行对吗?”迪斯刚刚恢复成人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想要活动筋骨。撒加看了眼他满脸的伤口,断然回绝:“你不行。沙加、穆、卡妙、亚尔迪再加上学习部的瞬就可以了。”说着瞟了眼米罗发青的眼眶:“文艺部长就算了,明显形象不过关。”迪斯立刻五十步笑百步,指着米罗熊猫一样的眼圈哈哈大笑,米罗沉默地戴上一只手套。艾俄罗斯放下自己的杯子:“谁能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残的残废的废,难道有人袭击雅典学派?”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米罗的怒气向更广的范围波及,艾俄罗斯也不多问,开始安排今日的工作:会长和副会长不在,下午的工作明显地压在留守的执行者身上。好在两位部长能够复位,同时他也疑惑:“阿布罗狄怎么了?”

餐厅里更静了,修罗转头问迪斯:“他不是还活着?”迪斯夸张地点头:“他活的比咱们滋润,至少不用带伤上工——喂!这是啥?”迪斯看到撒加扔来的椭圆形类似微型电筒的工具怪叫,撒加正在将昨日学习部突击完成的弱沙林毒气中和器一一分发,顺便解释其性能。

“去波士顿商学院要注意形象对吗?”卡妙问了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撒加不解地点头,卡妙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开始在上面作图,直到大巴到了学校,众人下了车,他才把那张图纸连同一套制服一个塞满的书包塞进穆怀里:“会长说的,注意仪容。不能丢脸。下午之前把这套衣服照着设计图改好。”——雅典娜公学院的制服为了便于更换,一式两套。穆看了眼配件繁琐的改良制服图,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把图纸推了回去:“我不是裁缝。”

卡妙俊美冰冷的脸孔逼近穆,抓紧他的手腕威胁:“赔偿我的经济损失或者改好这套制服,选一个吧。”穆还没来得及回答,四周闪光灯亮个不停,似乎有人在惊呼:“财部和外部!嘴唇的距离只有五厘米!”穆示意卡妙注意周边氛围暂时放手,卡妙却只关心自己的衣服:“你帮不帮?”

穆咬牙切齿地问:“被你救的不只是我,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小人?”卡妙白了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沙加一眼:“他除了骂人还能干什么?”如果在平时,这句话一定要被穆添油加醋作为打击沙加的工具,可是在校门口多名学生的围观和议论下,他拍拍卡妙的手腕:“你行行好放手吧,我帮。”卡妙心满意足,一回头见米罗和沙加还在被记者们簇拥,米罗把清晨的郁闷一扫而光,捂着肚子狂笑,沙加则是理所当然地反问:“他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没人看出来吗?”——于是校园八卦最新主题确认:外部与财部,扑朔迷离的恋爱真相?

此消息令被另一群记者包围的迪斯极端不满:为何这些报纸不写他和修罗?他们才是名副其实的最佳情侣!刚要开口抗议,修罗如刀光的眼神刺在他背后,于是,迪斯同学展开他善意而狰狞的笑容,对众人解释自己终于痊愈出院,从此安全部恢复正常,星矢等几人刚好进入校门,紫龙看到迪斯首先是错愕,继而喃喃问道:“我能辞职吗?”

似乎还嫌不够热闹,一架大型直升机停到了主校区外围的机场,原来是外交部长珍妮和她带领的外交奇兵从日内瓦回到学校。所有人纷纷上前祝贺。校园就此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一个上午,校园里流行的议论变为复职的安全部长、出轨的外交部长和财政部长、从联合国凯旋的三朵金花。穆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禁止任何人进入。一面看外交部的文件一面十指如飞地改良卡妙的制服,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深刻地赞同修罗的观点:男人在服装上费心,真是不成体统!校报的记者们也发现另一则奇闻:文艺部长米罗保持着奇异的沉默,午后就和班长请了假回了公寓——他这几天一到中午就跑回公寓,关于艺部财部情变的传闻在半个小时之内飞满校园。

雅典学派公寓,米罗吃了午饭就在阿布罗狄的房间打拳,阿布罗狄仍旧不能动弹,中午吃了些米罗喂的稀饭,身上的伤倒是好的比其他人都快。特别是脸上比来就是些细小划痕,在亚尔迪的奇效药膏作用下,现在连结的痂都已退色。看到米罗这两天拼命练拳他和同样不明所以的毛毛草草对看,一人二猫同时叹气。

“米罗,你怎么突然练习拳击。”没话找话是阿布罗狄这几天必备的功课,可惜米罗和卡妙都不理会他,一旦开口就是骂他。米罗还在挥拳,阿布罗狄又问:“你的眼眶是谁打的?撒加?”米罗一愣,阿布罗狄微笑:“你拳击很好,能把你打成这样子的大概就是撒加了。别练了。你练十年也没用。”

米罗终于收住拳头,摘掉手套坐到阿布罗狄身边:“为什么这么说?”阿布罗狄揶揄:“肯和我说话了?”——手套砸到了他头上,他终于老实地回答米罗的问题:“你说,如果黑市拳王和世界拳王打擂台,谁会赢?”

“黑市拳王和世界拳王?”米罗抚弄着毛毛柔软的黄色长毛,不明白阿布罗狄的问题,但他的头脑与反应一向比常人敏锐,他随即问:“你别告诉我撒加连黑市拳都打过!”阿布罗狄的眼神无焦点地看着天花板,答非所问:“米洛岛的重建不知怎么样了。”米罗和他看向同样的地方:“就算重建多少次,蒂娜也会给你的房间装天窗的。那不是她的得意之作。”——米洛岛的女主人为了爱子在病床上也能接受阳光,特意设计了半开合式的透明天窗。米罗拿出手机给阿布罗狄看里边的图片:“这是蒂娜他们昨天发来的图片,新房子比过去漂亮多了,而且这次的车库会建在地下。说起来,多亏我的车全拉到了学校,不然和那破房子一起完蛋了。——快说撒加是怎么回事!”

“你对撒加的兴趣还是没变哪。”阿布罗狄叹气:“几年前雅典地下拳市有个新的项目,专门挑选十岁以上、十三岁以下、受过严酷训练的少年拳击手对垒,在擂台上进行无时间限制的车轮战,一般情况下是十对一,据说提高了观赏效力……这个你听过?”米罗点头:“那个变态的比赛?你别告诉我撒加还参加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参加那个擂台的少年拳击手几乎都会被车轮战累死。他竟然还活着。”

米罗麦色的手打了下阿布罗狄的刘海儿:“撒加毕竟也有优点,他再忙也会让你有足够的力气上学。”阿布罗狄不语。米罗拿起猫尾巴扫他的鼻子:“生气了?你藏着撒加的报道是什么意思?多少年前的事你还耿耿于怀?跟撒加硬碰硬有意思吗?”

“我对撒加的确有很深的对抗意识。”阿布罗狄打了个喷嚏,好看的眉型纠结着:“从你拿给我那份报道起。但后来已经和你没多大关系了,而且你随时把人封为偶像,也不见谁影响了你的生活。你总是以最高的热情投入,再以最快的速度厌倦。”

“因为毫无意义,所以要参考别人的意义。可是他们比我更茫然。”米罗摊手:“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找不到有趣的事。我觉得你至少比我强些,还有个目标。”

“你还是什么都不在乎。”阿布罗狄微笑:“我们半斤八两。”——一个在虚无中寻找意义,把幻灭当作生存方式;一个则是清楚地知道命运的内涵,却无能为力。

“我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本身毫无意义。一样事物,你在乎,它就背离你。”米罗的手指被毛毛啃咬,阿布罗狄叹气:“其实卡妙很不错,你就别耍他了。”米罗耸肩:“我明明在认真恋爱吧?不谈这个问题,继续说撒加吧。”

“撒加?也许只是我在嫉妒他吧。”阿布罗狄自言自语:“谁知道呢。大概任何人都会想:是不是变成另一个人,人生就会不同——谁不想有另一种形式的生命?我却已经从这种幻想中毕业了。”米罗摇头:“我从没见过你嫉妒什么人,你甚至不曾羡慕谁,蒂娜说骄傲是你的优点。”阿布罗狄自嘲:“那不过是装模作样。我不过是需要一个高度,否则就会沉下去。”

“沉下去?”

“跟你说你也不会懂的。”

米罗冷哼,转移了话题:“对了,那首诗是什么?法文的。你没事写这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吗?”

“不好吗……自由是有力量的东西,鸟儿一样。你有没有发现——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鸟,飞来飞去,有时会停在你的肩头,有时会消失在你的视野,但是它们存在,至少能听到它们振翼的声音,这首诗就是。”

“别抒情了!我去练琴,最近在研究两份曲谱,你先睡一会吧。毛毛草草,你们陪着他。”米罗离开房间,两只猫百无聊赖地互捉,阿布罗狄闭上眼睛,试图入睡,但过多的睡眠使他疲惫。阿布罗狄睡的极不踏实。接踵而来的梦境令他眉头紧皱,他听到了心跳声、血液流动声、脉搏跳动声,这些声音成了交响曲,不同声部却有相似的节奏——似乎就是他刚刚说的,飞鸟振翼的声音。

阿布罗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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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雅典学派公寓出发,转上高速公路,不到十五分钟就进入波士顿商学院的产业范围,波士顿商学院高中部校区依海而建,建筑以蓝白色调为主,不时点缀着纯白的古典石柱做为通讯塔、广播信号接收器和路标,雅典娜公学院的建造是浓厚的人文氛围,波士顿商学院则是扑面而来的海洋气息,令人远远看到便觉神清气爽。曲折的海岸线除了供在校生玩耍,建有大小各异的船库外,最大的海湾被环形大坝围住,成为一个巨大的贝壳状天然蓄水池,以此作为学校的试验基地,大坝面积宽广,可以拾级而下,上面有各类希腊神话的浮雕。校园内部几乎每过一段路就有大型淡水池或海水池,博物馆和海洋馆的编号都是希腊字母,雕塑也以海洋生物为主,校门口不见警卫,十几只大鹈鹕蹦蹦跳跳地迎向客人,脖子上还有红色的领结,沙加和穆看到这长嘴的巨大水鸟不禁惊喜。连挑剔的卡妙也对设计师的慧眼和大手笔暗自称赞。此外蓝色和白色也是高中部学生制服的基色,这样的服装令穿着者加倍朝气蓬勃,卡妙心想幸好自己的学校的制服要换了。

前来迎接雅典学派众人的是主司外交的斯基拉,一心想看帅哥、专管财政的狄蒂丝,还有料到穆会亲自来访的副会长苏兰特、断定财政部长卡妙或者副部长冰河必然出现的艾尔扎克。苏兰特经过海边歌剧院一事,对沙加和穆很是欣赏,率先伸出手,三个人默契地握手微笑,并不寒暄。雅典三大高中学生会事务以不影响在校生学习生活为标准,尽量简化外交程序,但仍有不少听到风声的学生前来目睹雅典学派的风采,令他们惊讶的是雅典学派竟然出动了包括会长、副会长在内的一半成员。而且“雅典学派来的人,从会长到下属,全是大帅哥!”——还有比这更具煽动性的口号吗?波士顿商学院的课程除了公共基础课,还有诸多商务实习和海洋实验,有时一天都泡在远洋船上,所以基础课会占用晚上的时间,这也是波士顿商学院的课外活动远不及雅典娜公学院的原因。此时一天的课程大部分尚未完结,学生们仍趁间休的空档去看外校来客养眼,而他们呼朋引伴前去观看的主要对象,不是‘欧洲之星!会长的哥哥’撒加、不是‘超凡脱俗的金发少年’沙加、不是‘绝顶东方美男子’穆、不是‘身材可以媲美世界健美先生’的亚尔迪、不是‘笑起来像小天使’的瞬——统统不是,他们要看的是‘那个娃娃一样的朋克美少年!’

雅典学派财政部长卡妙此次出使大出风头,他的行头,足以使同伴汗颜,令观者惊艳:全世界把制服穿出这种效果的雅典娜公学院学生大概只有卡妙了,只见这位雅典学派现任财政部长白瓷般的面孔,五官如打磨般精致,绝好的骨感身材,一头长发如明艳的朝霞,身上的衣服依稀可辨雅典娜公学院校服的痕迹,黑色长裤改为紧身,足蹬光可鉴人的黑色长靴,外套截成了半袖,在敞开的衣领袖口衣角等距别了金属别针,里边的白衬衫近似半敞,脖子上缠绕着各类十字架。指甲染成鲜红,十根手指戴了四个戒指:左手是黄铜质感的软金属蛇形指环绕住左手小指,无名指是玫瑰十字和连心锁,右手中指是镂空蜘蛛图案的粗大指环,左耳夹一红宝石滴状耳扣——卡妙还不过瘾,本来还有银质唇环,铜制套腕等等装饰物,在外交部长穆的再三请求下终于收起。

艾尔扎克一见之下全身发软,将卡妙拉至一旁:“老师!求你别在我们学校搞破坏!”——他知道卡妙的饰物全是特别打造,无一不是精密武器。虽然破坏能力有限但也足以让人吃不消。狄蒂丝根本不敢看向卡妙,虽然不得不承认其俊美——她礼貌地和撒加握手,不解地问:“撒加会长,你怎么亲自过来?”

撒加正要回答,一只白色猫头鹰飞到斯基拉肩头,翅膀上插了一张卡片,艾尔扎克见了问:“是会长传话吧?”斯基拉看了眼点点头,艾尔扎克接过卡片,上面是加隆用红笔写着大字:别对雅典学派的蠢材客气!——艾尔扎克在老师怀疑的目光下冒着冷汗,苏兰特面带微笑抽出他手中的卡片,自然地将它揉成一团对撒加说:“看来雅典学派有要事要和我们学生会商量,请进,我们会长就在那边的大坝。顺便,各位也可以欣赏高中部的校园风光。”

“撒加会长!我帮你们带路!”狄蒂丝自告奋勇,艾尔扎克则用通讯器联系其他学生会成员,斯基拉口舌伶俐,一路上尽职地为撒加等人充当导游,波士顿商学院的校园风光与雅典娜公学院大异其趣,海风不时吹过,沁人心脾,狄蒂丝还细心地请五个人吃路边零售店的美味烤鱼和烤贝壳——这是校园里大家用来充饥的零食,安全司主管克修拉、风纪司主管巴里安和生活司主管隆奈狄斯闻讯赶来,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令他们摸不到头脑,苏兰特问艾尔扎克:“通知会长了吗?”艾尔扎克理所当然地摇头:“没有。苏兰特,你亲自通知吧,估计没人想做这件事。”隆奈狄斯嘀咕:“如果说他哥哥来了,会长非发火不了,那简直是当炮灰。”绅士苏兰特露出他的绅士微笑:“我们可以给会长一个惊喜,这真是不错的主意。”巴里安、斯基拉和隆奈狄斯抖了几抖,美人鱼还在对‘英俊的撒加会长’猛献殷勤:“绕下前面那道桥就是大坝,会长就在那里。其实我们现在走的地方以前是悬崖,往下看就能看到会长——”说着手指指向如高台般、早被削制得失去天然轮廓的悬崖下一片碧蓝的大海:“会长!”

加隆正在海边和海豚玩呢。十六只海豚在加隆的哨声和手势下两只一组腾空跳跃,加隆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将新鲜小鱼扔进海水中,一只手仍然带着手套。看到撒加居高临下的神态他伸脚将两桶鱼踢倒,勃然大怒:“你来做什么!校门外的狗睡着了吗?”斯基拉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毫不知情:“我也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一边思索雅典学派大概是要为帕特农宾馆的事搞外交。

撒加双臂交叠在胸前:“我以为你在这当会长,原来是在做驯兽员,挺适合你的。”这时远处一片喧闹,原来波士顿商学院高中部的学生们成群结队,都想看看传说中的雅典学派,女孩子们尤其多,巴里安面色忧郁,眼睁睁地看着本校女生的流失,狄蒂丝则继续看着撒加发花痴:“撒加会长太帅了,为什么阿布罗狄部长不过来呢。”加隆仰头对九米高台之上的撒加嗤之以鼻:“还真是兴师动众,我可不记得我们学校和雅典娜公学院曾经扯上关系!”撒加冷笑:“是吗?不如我来提醒你?”刚说完觉得头脑一阵眩晕,身体有些发软。狄蒂丝在旁插嘴:“会长!撒加会长他们也帮过我们的!”——对于如此公然的投敌行为加隆抓起一条鱼砸向狄蒂丝,狄蒂丝慌忙躲开,结果鱼砸中的是狄蒂丝身后、斯基拉肩头的猫头鹰,只听斯基拉大叫:“罗琳!!醒醒!”狄蒂丝无比反感地回头叫道:“别吵好不好!有客人在啊!”

突然,身边的撒加身体一矮,在护栏处跌了下去,从九米高台直坠入海,事发突然,岸边顿时一片惊呼,沙加从腰间抽出念珠,被穆一把抓住手腕:“等等!”卡妙低头用口咬住一个十字架的柱头,艾尔扎克见状紧紧抓住卡妙的双手:“老师!我们会长真的什么都没做!!”

重物落水激起巨大的浪花,加隆一时愣了,高台上的众人连忙跑了下来。撒加的身体如灌了千斤的水银不断下沉,他的四肢完全无法动弹,头脑被灌入的海水呛得一片空白,只见昏黑的海水中几道闪亮的弧度迅速向他逼近,原来是海豚。海豚经过训练,有救生的本能,看到有人落水立刻救援,它们用嘴扯着撒加的衣袖、裤脚、长发,用光洁的背脊顶住他的身体,这些海豚合力稳稳地将撒加移向对岸。惊叫声更响了,赞叹声不绝于耳:“雅典学派的那位会长,天啊,是被海豚托上来的,太神奇了!”

“会长!”穆、亚尔迪、瞬三个人连忙将撒加拉上岸,加隆对上沙加审视的目光:“要杀他也不用在自己学校!别看我们!”不远处苏兰特等人有的摊手,有的摸头,显然对当前状况无所适从,狄蒂丝想要叫医生,穆摆摆手:“没关系,我们有随行医生。”亚尔迪抬起撒加的手臂,发现撒加整个人都是软的,他只能问:“会长,你有没有被什么东西打中?还是旧伤复发?”——他完全看不出撒加的病状,只能猜测是肩头的刀伤还没好。撒加想要摇头,可惜连一丝力气都无法提起,只能说:“不、不是被袭击……也不是伤……”

“和阿布罗狄的状态一样对吧?”卡妙问亚尔迪,亚尔迪诧异地点头:“说起来还真像。”穆将撒加的身体靠在一棵树上:“果然是。我还奇怪,为何别人的制约都是双向的,单单你和阿布罗狄不一样。”

“可是,我每天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吻他……”撒加觉得自己并没有占什么便宜:“根本不是单向……”

本来还在担心会长的人同时觉得会长完全不值得同情。卡妙低声说:“现在只能这样假设,制约对双方是公平的,所以你们的制约有一个限定时间,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你就会和阿布罗狄出现相同的症状。但我不确定阿布罗狄那边的情况。现在也不方便打电话回去问。”

“算了,你们和他们去谈判吧。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这件事解释不清。”撒加有气无力地下令。加隆拿了根水管淋了撒加一头水:“你抽风吗?还是头晕?我让你清醒一下!”狄蒂丝和艾尔扎克连忙抢下水管:“会长!来者是客!”撒加任凭清水从发上滴落,也不伸手拂拭,只是对手下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休息就好了。”苏兰特礼节性地慰问:“撒加会长,您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去休息室。”撒加勉强将头略略抬高:“没关系,我在这休息一会就好了,雅典学派有重要的计划想与各位商量。”沙加首先起身:“没错,我们先去贵校的会议室吧。”狄蒂丝还在犹豫:“可是就不管撒加会长?”

“别管他了!他死不了!”加隆不知撒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率先走向会议室,手下人只好跟上,瞬对沙加说:“副会长,我留下来陪着会长吧。”撒加安慰瞬:“我一会儿就好了,你是学习部唯一到场的,怎么能缺席?”沙加带着众人跟上加隆,亚尔迪不时回头看自家的会长,颇为担忧:“我们把撒加扶到休息室吧?”沙加摇头:“他宁可在这坐着,也不想被人扶。何况这里不是我们学校。”穆叹气:“会长大概不想别人看到他虚弱的样子吧?等一下把车开过来接他吧。”细心的瞬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撒加身上,一面道歉:“会长别介意,但您不能感冒。”——他知道撒加一向不使用他人的物品。撒加虚弱地笑笑:“谢谢,你快跟上他们吧。”

看着众人走远,撒加试图活动自己的身体,可惜连移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靠着身后的树木,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似乎听到了水汽蒸发的声音。而且清楚地听到长桥上波士顿商学院的学生们在低声议论,他们并未露出嘲笑的神情,议论的内容也只是谈论雅典学派会长与本校会长相同的长相和不同的气质——但这样的指指点点足够令他难堪。他从来没有如此软弱被动的经历,如同愚笨待宰的绵羊,如同临风待折的植物,被人夸赞美丽却毫无用处。

上课铃声响了,学生们连忙涌向教室,不忘多看撒加几眼,似乎都想靠近他,又有所顾虑。撒加松了口气,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被抛在海边,海豚时而越起,不久就游走了。只剩大而无当的海浪声,这平日激荡心胸的声音此刻却像嘲弄的笑声。一阵奇怪的脚步在沙滩上传来,是几只闲逛的鹈鹕正在靠近,撒加想出声阻止,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呐若蚊蝇,桥下跑来两个女孩将鹈鹕赶走,她们似乎正要赶去上课,两个人犹豫了一下对撒加说:“撒加会长,海水留在皮肤上不好,我们帮你擦擦吧?”

撒加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但是无力拒绝。两个女孩子仔细地拿手绢擦干撒加脸上的水痕。撒加勉强回她们笑容,表示感谢,女孩子脸红心跳地去上课了。当上课铃声响过五分钟,海边终于只剩撒加一人,连海豚和鹈鹕都不见了踪影。撒加对这空旷的天地有些难奈,他想要站起,却只能坐在原地,勉强抬起了头,碧蓝的天空只有时而飘过的浮云在游动。

他从来不知道天空是这个样子的:如同纯色的罩子扣住大地,白云只是上面的装饰;他从来不知道大海是这个样子的:徒劳的涌动波浪,如同一个容器装载万物,本身却不能移动半步;他从来不知道大地是这个样子的:不再是他脚下延伸的道路,而是一个牢笼,一口方井,一个陷坑。长久地看着长空碧海,天空和海洋一起围着他所身处的一块小小土地旋转,单调的颜色逐渐令他眩晕,如同漩涡,深不见底,他就在这漩涡的中心不断下沉,终于无力地垂下头。

一些细小的斑点在地面移动,而后是大的斑点缓慢移动,时间也在这疾驰和缓慢中交替,撒加希望附近能出现人的影子,至少他能够找个人说几句话,又希望别人永远不要出现,至少自己的样子不会被他人看到。

又一些斑点迅速地出现消失,撒加意识到这是飞鸟,他挣扎着抬起头,果然,高空中洁白的飞鸟无声地飞向远方,它们的姿态优美,似乎在享受风和阳光,飞鸟,他必须看那些鸟,因为它们是唯一活动的风景。看的太久,渐渐地,撒加低下了头,云的影子,飞鸟的影子,树的影子,在自己视线中重叠,那些阴影渗入心底,如同吸了墨水的纸张洇成一片,全部改变了颜色。如果手里有枪的话,如果还有一丝力气的话,他会将天上的飞鸟一一射杀,至少不要在自己眼前飞得如此逍遥自在。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这念头无比清晰。

然后,他想到阿布罗狄。阿布罗狄经常生病,只能躺在病床上,那么他也一定像现在的自己,只能依靠别人的怜悯和照料,对周遭的一切无能为力?还是,他也如自己一般,看到天上的飞鸟,一面想要追随,一面却想要扼杀?

撒加长长地叹了口气,至少这一刻,他不想再生阿布罗狄的气。他似乎听到了阿布罗狄轻松愉快的声音,病了那么多年,为何还能有那样轻松的表情?是怕家人担心吗?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愿示弱,不想暴露自己的痛苦?那声音似乎就在自己身旁。

撒加感觉有些异样,他抬起头,阿布罗狄竟然真的站在自己身边,只见他穿了件白色T恤,肩上搭了条缀满骷髅藤蔓图案的灰色长丝巾,灰白相间的格子裤,式样相同的鸭舌帽,看起来悠闲自在,摆手对他打着招呼:“嗨。”

“你怎么进来的?你为什么能动?”撒加吃了一惊,而且他惊奇的发现,对阿布罗狄的同情一扫而光,他现在仍然觉得这个人欠扁。阿布罗狄一屁股坐在撒加身边:“我听米罗说你们来波士顿商学院,就来找你了,我有很多女朋友在这就学,要进来很容易的。而且我刚才还和沙加他们打过招呼。说包你万无一失。”

“呵。”撒加想笑:“你的女朋友还真是包罗万象啊。万无一失?呵呵。”

“我打电话问了史昂,我们的制约。想听吗?”撒加不理会,阿布罗狄却扳过他的脸,撒加就闭上眼睛。可惜耳朵还在工作,只听阿布罗狄说:“一旦一方不履行制约超过三天,就随时可能发生制约交换。”

“制约交换就是现在这样?你可以自由活动,我却要像你一样动也不能动?”

“没错,只要我们做爱就能解除制约了,这里景色刚好,如何?”阿布罗狄魅惑地对撒加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撒加身体不能动,脑子却还清醒,打断阿布罗狄的话:“不可能,制约既然对双方是公平的,就不存在你说的情况,只要履行制约应该就能结束这种情况。你以为能骗过我?”撒加心里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所谓制约交换,会不会解除后变成他要依靠阿布罗狄的亲吻才有力气。阿布罗狄遗憾地摘掉帽子擦擦撒加的头发:“好吧,你说的对,不过你现在动不了,我可以为所欲为不是吗?”说着四下张望:“没人耶。”

撒加并不害怕,他比平时更加冷静:“你的确有机会这样做,但一旦制约解除,我会立刻杀了你。如果你跑的快,也不过能躲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主动权仍在我——因为我们的制约交换过了。”阿布罗狄木木地点头:“撒加真厉害,这个时候还这么冷静,可是,如果我把你绑起来,放到某个仓库,用铁链拴好,定时供给食品,一周和你做一次,你说这是不是个好办法。”迎面一双蓝眼睛如最高温度的火焰:“可以啊,你试试?”说着不再理会阿布罗狄,一个人生着闷气,也懒得思考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倒是方才还在感叹天时地利的阿布罗狄没辙了,撒加如同赌气的孩子,目光里全是懊恼和气愤,但不见半分退让。

阿布罗狄只好拍拍撒加的脸:“不如这样吧?你求我,我就吻你!”撒加冷笑:“你在说笑话?”阿布罗狄仰天长叹:“这不公平,为什么同样的话你说就有用,我说就是笑话?”再看撒加,深邃的侧脸如剪影般在远处的蓝天碧海间。阿布罗狄一时看呆了。

撒加仍在看地上的阴影,他的思维完全飘远,不在乎阿布罗狄如何对待自己,也许在潜意识里,他断定阿布罗狄对他无可奈何。或者,他是在下意识的怜悯,只因自己方才的遭遇,有人却忍受了十几个年头。正想着,一个冰软的触感抵到他的唇边,他抬起眼,正看到阿布罗狄长长的睫毛,顷刻,如同流水漫过,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复苏,阿布罗狄离开他的嘴唇,对他微微一笑:“真没办法啊,嫉妒是丑陋的东西,既然你不愿意,我又何必为难呢。算了。”用自己的阴暗对比别人的光鲜,对自己并不公平,何况……撒加并不比自己好过。

撒加没有立刻活动身体,确切的说,他看愣了。阿布罗狄是个爱笑的人,平日脸上总是挂着随性淡然的笑意。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他的笑容如现在一般释然而甜美,如同刚刚开放的花朵,不沾染一丝尘泥,水蓝的眼睛如童话中的湖面,透着纯然的光采,撒加抬起手摸了摸他左眼下一颗红色的痣:“你这里有一颗痣吗?怎么平时看不到?”

阿布罗狄没想到撒加竟然问了这么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但还是有耐心的回答:“平时会用药膏盖住,今天出来太着急,忘记了。你能动了?”撒加活动活动胳膊:“好像是。”阿布罗狄刚要说恭喜,身体突然一软摔到撒加怀中,两个人视线相对,撒加将阿布罗狄推到树旁,一个人站起身,低头对阿布罗狄绽放一个邪魅的笑容:“看来,制约交换还是对我比较有利啊,我们又恢复原状了!”阿布罗狄的脸垮了下来,懊恼地对地上的青草抱怨:“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撒加不顾形象地大笑,阿布罗狄如痴呆般对着青草重复‘怎么可以这样’,天空的飞鸟还在回旋,撒加弯下身抬起阿布罗狄的下颚,给他一个深深的吻。

阿布罗狄如失水的鱼,双手扑腾两下,随即乖乖接受这个赏赐性的亲吻,一面奇怪撒加竟然有这等好心,撒加却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以后每天都会吻你两个小时,这样你一天都有力气了。”

阿布罗狄没有抬头,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怀疑只要一抬头,刚刚听到的话就要消失。撒加拍拍他的脸:“傻了?”见阿布罗狄终于站起身,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撒加捏捏他的下巴:“你刚才笑的样子,很美。”

阿布罗狄的脸孔有些发热,平生第一次,他因他人的夸奖脸红,撒加当然没放过这一奇观:“原来你还会脸红?”平日脸皮最厚什么肉麻话都说的出口的阿布罗狄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撒加笑笑,然后说:“我可以吻你,但我不是随便的人,所以,解除制约的问题,你最好也别再妄想。”阿布罗狄终于恢复正常,用手指弹弹撒加的嘴唇:“你的嘴唇很舒服,像我小时候吃的一种糖果。”说着再次抬起头,吮吸撒加的唇瓣,直到加隆的怒喝从桥上传来:“你们两个要不要脸?这是别人的学校!”

撒加和阿布罗狄倒是谁都没脸红,大大方方地看向大桥,只有加隆一个人,加隆没好气地告诉撒加:“你的部下已经走了!让你们自便!”撒加拍拍阿布罗狄的头:“你开车来的?”“嗯,我可以顺便送你。”说着两个人沿着海岸走向校门。狄蒂丝终于看到了最美丽的学习部长,苏兰特等人纷纷问候,撒加表示自己已经无碍。学生们还在上课,学生会的成员一齐将这位突然晕倒又突然痊愈的很受海豚欢迎的雅典学派会长送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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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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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5-05-20 01:45

“快点开车,我要赶快回去洗澡。”坐上车,撒加恢复了平日对阿布罗狄的颐指气使,他似乎不满刚才自己对阿布罗狄的客气,此刻强调:“我警告你以后给我老实点,虽然能动,也不要去惹事,比如说找牛郎买毒品——”阿布罗狄也恢复了平日的笑脸,一边听一边点头,无比配合,就不知道听进去几句。

“我要回家,搭个便车。”加隆不客气地上了阿布罗狄的车,撒加回头厌恶地说:“你还真是不见外。”

“没关系,反正有时间,送他回去吧。”阿布罗狄并不介意,掉转了方向,撒加冷哼:“看来你连我家都调查清楚了。”

“没有,我只知道地址,其他没查。”阿布罗狄如实回答。车子在公路上行驶,恰好罗斯的车子迎面开来,阿布罗狄摇下车窗问好,加隆也摇下后车窗:“看这个方向,战神又要出征了?”艾俄罗斯扔了盒烟砸到加隆头上:“别胡扯!我走了!”加隆发现烟盒里只有一根冲着艾俄罗斯的车大叫:“你打发乞丐吗?”发现后视镜中的撒加翻了个白眼:“有区别吗。”阿布罗狄问撒加:“为什么叫艾俄罗斯‘战神’?他那么厉害吗?”

撒加被湿漉漉的衣服弄的全身不舒服,随口回答:“他是运气好。你记得我说过艾欧利亚抽奖抽什么中什么吗?同是兄弟,艾俄罗斯虽然没有抽奖运,但警局的警官们每次执行任务把艾俄罗斯带在身边,不管多困难的处境最后都能顺利解决,于是他成了整个雅典警局的幸运星,每次有他参与的任务几乎都是战无不胜。警察是个迷信的职业,运气很重要,和运道好的人搭档才能提高生存率。”阿布罗狄咋舌:“的确厉害。”

“艾俄罗斯是那种从来不相信失败的人,总是斗志昂扬。”加隆将胳膊放到脑后枕了上去:“比某个输不起的人强多了!”

“你可以和艾欧利亚交换,我也希望有个听话的弟弟。”撒加想起学校事务,随口问道:“沙加他们应该和你谈了关于合作,你怎么看?”

“你们雅典学派做梦吗?让我们给你们作证?”加隆开始耍大牌,撒加冷笑:“公私不分,幼稚。”“少来激将法。合作不是没有可能,但波士顿商学院是半自治的学生会,不是我们同意就算数的。你还是等消息吧。——喔,到家了!”

撒加和加隆的家坐落在雅典娜公学院大学部家属区,这是个生活气息浓郁的沿海小区,一栋栋独立住宅并不密集,却也不分散,加隆很好心地给阿布罗狄指示:“前边那栋蓝色屋顶的是我们家,再往前那栋,红色屋顶的就是艾俄罗斯他们家。”阿布罗狄将车停在蓝瓦白墙的别墅门口,撒加的家是二层的小楼,并不大,但全落地式的玻璃门窗面朝阳光大海,视野开阔,撒加和加隆刚下车,就见家门口一对夫妻在互相抱怨,那位看起来相当年轻的母亲指着双胞胎:“啊,大公子,二公子,你们回来了?我和老爷没带钥匙……”

“我回学校了。”加隆看来对自己的父母很是厌恶,撒加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们是商量好的吗?”夫人泫然欲泣,如同受到责备的小女孩:“可是我的东西全在大西洋海底…三千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一旁带眼镜的父亲举起一只手,抢着发言:“我的行李也都丢了!这不能怪我们!这是法律上的意外!”阿布罗狄看了看那对外形美丽,行止糊涂的夫妻,又看看撒加和加隆,从外貌上的确能看出亲子的迹象,可是——阿布罗狄小心翼翼的问:“父母?你们的?”

撒加和加隆同时露出受了奇耻大辱的表情,一个不情不愿、一个咬牙切齿的同时点头,并且一致决定家丑不可外扬:“你可以走了!”老爷夫人已经讨好地凑了过来,夫人看到阿布罗狄大惊失色:“那个美丽的人是你们的朋友吗?天啊,多么优良的基因组合!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啊,他是……”加隆刚想说话,被撒加打断:“是我的同学。”然后对阿布罗狄说:“你还不走?”

“哦。”阿布罗狄点点头,礼貌地对撒加的父母告别:“伯父伯母再见了。”

“等等,进来坐坐吧,麻烦你送他们回来。”夫人对如此美丽的男孩有说不出的好感,也难怪,哪个女人对阿布罗狄没好感,她毫不见外地拉开阿布罗狄的车门,阿布罗狄本来想拒绝,撒加的父亲也在旁说:“进来坐坐吧,我们也想知道大公子在学校的情况。一起吃晚饭吧!”加隆在旁添油加醋:“是啊,你和撒加关系那么好,一定会满足老爷夫人旺盛的好奇心的。”

说话间阿布罗狄已经被两位长辈拉住,他不敢看撒加已经变青的脸色——美其司家的家教是要尊敬长辈,自己的信条是不能拒绝女性,虽然他现在对撒加是半点好奇心都没有,但仍然被拉进屋子。老爷拿出电脑央求夫人帮忙处理上面的病毒,夫人严词拒绝:“我要去煎牛排!你看不到有客人吗?”加隆指指阿布罗狄:“他是雅典学派的学习部长,电脑很厉害。你别吵了!”阿布罗狄只能当仁不让地说:“伯父,我帮您吧。”

于是,阿布罗狄刚进客厅就被塞了一个病毒充斥的笔记本,撒加上二楼去洗澡,加隆满屋子叫唤,最后拎出一大一小有出气没入气的两只黑猫,站在客厅和厨房中间地段痛骂自己的父母:“你们想把猫饿死吗?几天没喂它们吃东西了!”老爷一面惊叹阿布罗狄编写程序的速度,一面央求:“二公子,我们最近也没回来,夫人身上还有伤,你就原谅我们吧……”夫人则是在厨房抱怨不断:“糖又被猫舔光了!油!油只剩一半了!啊!我储存的鱼!!”阿布罗狄暗自担心:这个家庭的食物能吃吗?

加隆一边喂猫一边继续痛骂:“谁让你做饭的?叫外卖!你做的东西也能吃吗?”夫人带着哭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妈妈!心脏病有先天后天之分!高血压也是!肝病也是!”撒加边泡澡边按浴缸边的电话,加入他们的谈话:“没错,但食物中毒肯定是人为操作,马上叫外卖!”

五份牛排送到的时候,撒加已经洗完澡下了楼,将小黑猫放在肩上,不爽地盯着在沙发上工作的阿布罗狄,心想这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赖在自己家里不走了。阿布罗狄却是一万个想要脱身,好不容易排除电脑中一环套一环的病毒,他非常佩服那台笔记本的顽强:它竟然还在工作。加隆从二楼探出头问母亲:“喂!我昨天换的那套制服呢?”“我洗了呀,已经熨干放在你衣柜里了!”加隆回到房间,发现衣袋里有一张完全洗烂的照片和一张不成形状的钞票,出来继续骂:“你洗东西之前不会翻一下吗?”老爷已经收拾好餐桌:“大家吃饭!阿布罗狄欢迎你常来玩,不愧是学习部长!比我家大公子还厉害。”——这话不啻火上浇油,撒加的额头青筋暴露,加隆讽刺:“老爷,别说别人比大公子好,应该整天把‘大公子天下第一’挂在嘴边他才高兴!”老爷和夫人老实的点头:“对哦,不能对大公子夸别人。”阿布罗狄忍不住笑了,最后还是被夫人拉到了饭厅。

牛排是从帕特农宾馆叫来的,味道无比鲜美,因为是波士顿财团的产业,对加隆五折优惠。老爷和夫人一边吃一边询问阿布罗狄,内容不外乎是撒加在学校的表现,阿布罗狄观察撒加的脸色,专捡好听的说。老爷和夫人半点都不意外,而作为一个似乎关心孩子的母亲,少不了的问题当然是:“阿布罗狄,大公子的女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吗?漂亮不漂亮?”

“啊?”阿布罗狄迷糊了,撒加有女朋友?怎么没听人说过?加隆接话指着阿布罗狄说:“长的和他很像。”夫人两眼放光:“和阿布罗狄?”

“没错,简直一模一样。”加隆嚼着牛排,用大大的白眼鄙夷母亲的智商。夫人握住撒加的手:“大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完全符合优生学原理的选择!现在即使二公子是同性恋也没关系!”加隆的牛肉喷了出来,撒加点头:“夫人你说的真对,我看他就是同性恋。”阿布罗狄偷偷问撒加:“你们——是亲生的吗?”

“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世界上有个词叫‘奇迹’。”撒加喝着浓汤,无视手舞足蹈的父母。老爷边吃边感叹:“还能和你们一起吃饭真是奇迹,我以为这次肯定要死在巴西了。”撒加一惊:“巴西?”夫人点头:“对啊,巴西内乱的时候老爷就在那里!”老爷附和:“当时我们几个好不容易坐上一架飞机,还被一群战斗机拦截!还好最后没有开火!”

撒加的餐刀和餐叉同时在手中跌落,撞到陶瓷的餐盘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人更是虚脱无力到滑下沙发,加隆一面暗骂巴西内乱果然和撒加有关,一面奇怪今日的撒加为何总是全身瘫软。老爷和夫人以为儿子太过担心父母,露出笑容:“大公子别担心,我们不是好好的。”撒加的内心完全可以用惊涛骇浪形容,他扶住沙发站起,双手还在颤抖,而老爷和夫人则压根没注意大公子的异样,把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的加隆报以狠狠的嘲笑声,阿布罗狄怕被迁怒,闷头吃饭。

直到晚饭结束撒加都没再说话,阿布罗狄立刻起身告辞,一分钟都不想多留。老爷和夫人一起将他送上车,还不停嘱咐一定要常来玩。餐厅里撒加挡住加隆的去路:“你和那个白痴关系不错啊加隆,把你哥哥卖的真彻底。”加隆挑眉:“你今天又没吃药?他不是你爱人?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他查到些资料、有疑问、向我求证,而且我们公平交易!”

撒加一拳将他打翻:“我看你是找死!我跟他没任何关系!”加隆跳起来飞起一脚:“装蒜!他不是你初恋情人!”

“你难道连男女都分不清吗?蠢货!”撒加躲开,又是一拳。

“啊?!”加隆一愣神,又被打翻在地。

“根本不是他,笨蛋!”撒加将头发甩到脑后,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17,我呆会过去,准备好了吗?”加隆在他背后不停问:“就算不是你情人也是你床伴吧?”撒加挂了电话冷笑:“我眼光没那么差。下次再跟人饶舌我宰了你!”刚要抬脚走人,想起所谓“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忘弯身吻了下加隆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加隆厉声惨叫,撒加像是根本没听见,走下楼梯,用看过家家儿童的眼神瞧了瞧正在互相喂饭的父母,而后摇头,上前一左一右亲了亲父亲母亲的脸颊,不打招呼就出了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双倍的惨叫应和着加隆的叫声,旁边艾俄罗斯和艾欧利亚的家里,一只鹦鹉警觉地大叫:“附近有杀人案发生!!!有没有警察!!”

回到卧房的加隆还气得全身发抖,用纸巾狠狠擦自己的脸,恨不得磨掉一层皮。手机响了,他没看号码就接起:“你找谁?”

“我似乎是找你。”对方回他低沉带了笑意的声音:“要不要和我夜会,加隆?哦,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拉达曼迪斯,曾在2XXX年某天和你有过一夜——等等别挂,我不说了!”

“你要做什么!我没空陪你胡扯!”加隆听到这个声音就本能排斥,拉达却和他套近乎:“帮个小忙,最近我们学校三个副会长正在竞争,我要完成一个任务,涉及到雅典地下拳台的少年团。你一定知道内幕吧?”

“那是什么?我为什么知道。”

“别装傻,有人似乎参加过类似的训练,而且还上过一次擂台。”拉达的声音带了玩味:“放心,我不是来揭你老底的,只是想从你那得到些情报,今晚陪我调查一下吧?我报答你。”

“怎么报答?”加隆没好气地问。

“比如,对你曾经和这个团体有关的事保密,不管是对我的学校还是其他人,再比如,今晚调查完毕我可以陪你一夜之类的。”加隆这次却没生气:“好啊,我陪你调查,你陪我上床,就这么决定了。”拉达装出受宠若惊的声音:“我没听错吧?”加隆冷笑:“没听错,不过这次你必须在下面。”

对面的拉达没了声音,似乎正在艰难的思考,加隆换了件衣服又拿起电话问:“你想好没?”拉达无比艰难的回答:“这个……我觉得……有些人天生适合做的事不宜改变……”“那晚安,你慢慢忙。”“别挂……”拉达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我五分钟后开车到你家,你出来就行。”加隆嘲笑:“你还有车?学校的吧?”边说边推开房门。

餐厅只剩下收拾盘子的老爷和夫人,夫人埋怨:“你怎么能把大公子吓成那样!你明明早就离开巴西、根本没在那架飞机上!”老爷戴上眼镜,拿出夫人的钱包:“我只是有点好奇大公子在做什么。人类学家的本能嘛。”

“可是知道了也没办法。何必白费力气呢。”夫人凑到老爷身旁,一起看钱包透明夹层里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黑发的、眼神桀骜阴郁的少年,年龄只有十二三岁,裸着上身,身上是大片大片青紫印记,一副纯白的拳击手套背在身后。夫人叹了口气:“亲爱的,你说这个人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是二公子制服里放着的。我洗了那件衣服,故意把一张照片洗烂放在那个口袋才换到这张照片!”

老爷摇摇头:“这个恐怕直觉和科学都没用了。”合上钱包,老爷又问:“他们有那么多照片,你非要选这张来历不明的放到钱包里。”

“可是很帅啊,他们两个平常不会有这么危险又颓废的神色的。”

“我倒想知道他们如果看到这张照片会有什么反应。”

“推到对方身上呗,不过,这辈子他们想到翻母亲的钱包的几率是百分之零点一以下。”

正说着加隆边打电话边下楼,老爷夫人连忙装作收拾盘子的样子,加隆挂断电话,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父母一眼,招呼也不打就出了门,老爷夫人开始抱怨对方不会教育子女,以至公子们完全无视父母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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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学派公寓,此时米罗一个人坐在客厅看交响乐团演出的光碟,阿布罗狄留了张纸条给他,说身体恢复,去看看撒加的情况。米罗研究了几个小时乐谱,刚刚有些头绪,拿到阿布罗狄的纸条连忙打电话过去,对方平安无事,最主要的是没有胡作非为。迪斯踢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袋子,米罗还不习惯变大的迪斯,随口问:“你去买东西?”

“是啊!”迪斯大咧咧地坐上沙发,将袋子打开,倒出里边的瓶瓶罐罐盒子袋子:“当个温柔的人可真不容易啊,我把所有牌子都买了,今晚试试哪个最好。喂,你有烟没?”

“没。”米罗好奇地看桌上的瓶子,迪斯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你不用?”米罗下意识地摇摇头,拿起一瓶才发现原来都是润滑剂。迪斯张大嘴,鄙夷地打量米罗,单手托住下巴:“看来你是发育迟缓,根本用不上这东西,可怜啊可怜。”米罗终于消化了对方的眼神和话语,立刻反唇相讥:“有些人呢,就喜欢掩饰自己的缺陷和心虚,欲盖弥彰。”迪斯起身一把抽下自己的皮带:“有意思!脱了裤子比比!发育不良的黄毛小子!”

米罗‘霍’地跟着起身,反手抽掉皮带:“比就比!把尺子拿来!!”

正在此时,门开了,只听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大厅安静了,米罗和迪斯奇怪公寓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一回头看见沙加和穆带着三个陌生人站在门口。一个黑色长发的东方女孩早就把身子转了过去,她身旁有两只花狗冲着米罗和迪斯凶狠地咆哮;一个满头辫子的褐色皮肤女孩正兴味盎然地观摩;一个黑皮肤的非洲男孩完全搞不清状况,问身边的沙加:“是来偷东西的色情狂吧?报警处理?”

沙加面带怡然微笑对三位客人解释:“这是学校有名的两个心理变态,今天大概是动物园的笼子没关好,吓到各位贵客了。请原谅。”

“不会啊,身材不错。”拉美口音的女孩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对米罗和迪斯着实细看,而非洲男孩却注意到桌子上的东西,他随手拿起一和淡绿的瓶子:“这个牌子很垃圾!这个也是!”拉美女孩一把抢过:“你没搞错吧?这是加拿大最有名的牌子,我觉得不错!”

“一看就是没经验。”非洲男孩嘲弄地看了眼女孩手中的盒子,在一堆包装中翻出一个瓶子:“这个牌子才是最舒服的!”

“胡扯!难受死了那东西!”女孩寸步不让。

“各位,我们能不能谈点别的。”穆礼貌地制止,米罗和迪斯已在沙加冰冷的目光下乖乖地整理衣装,迪斯胡乱收起桌上各国商标的润滑剂,悻悻地对米罗示威:“这事没完!晚上比!”米罗偷偷将一个瓶子藏进衣袋,不甘示弱:“好啊!到时候你别哭!”迪斯阴笑:“就怕到时候你哭的比拆了你所有车子都惨,信不信老子今晚就给你炸了?”二人争执不下间门再次被推开,修罗、亚尔迪走了进来,跟在最后的艾欧利亚正对电话大叫:“艾俄罗斯,你昨天才说以后只管学校的事!今天又去警局!什么最后一次!那个女人是想累死你!”沙加咳嗽两声,艾欧利亚终于注意到屋子里有三位陌生来客,连忙将电话挂断,对三位客人点头。亚尔迪用自动恢复工作的饮水器泡茶,众人坐定,好奇地互相打量,穆说了一句:“这三位是今年来我们学校学习的交换留学生。”然后为众人一一介绍。

三位客人都是十六岁,黑头发黑眼睛、别着两个水蓝发夹的东方女孩叫做书薇,来自亚洲东方学院,以前和沙加、穆是同学;褐色皮肤身材火爆露脐装超短裙的拉美女孩莫妮卡•德尔•帕索,来自拉美玻利瓦尔附属学院;高大英俊皮肤发亮的黑人男孩来自尼罗河畔的亚历山大公学院,名字是格伯利尔•哈基姆。两只狗公的叫罗摩,母的叫悉多,是穆和沙加初中时养的,不知为何被书薇带了过来。三位留学生各自得到学校校长的嘱托,将一些据说‘非常重要’的资料带给雅典学派。

“等等,书薇……中国人的名字前面是姓后面是名……薇,是不是就是那个为你们自杀的?”艾欧利亚问沙加和穆。

“哦,就是她啊,挺漂亮的。”其他人毫不客气地品头论足,东方女孩书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身边的两只花狗也是低着头,一只以标准的绅士犬姿势站立,另一只显得楚楚可怜。毛毛草草见到两只狗一声不吭地站在客厅大概很好奇,跑到它们身边不时伸伸爪子,用尾巴扫扫它们的脸,两只花狗的脾气就像不动怒的亚尔迪或身边没有沙加的穆一样,不声不响。

毛毛草草更加得寸进尺,毛毛一口咬住稍大些的狗的尾巴,两只狗终于怒了,毛毛大叫着跑开,薇连忙抱起草草对两只狗说:“不、不可以欺负小猫咪。”草草舒服地赖在美女怀中,不忘抬头在薇的唇上偷个香吻。

“啊!!!”又是一声尖叫:“我的初吻!!!”

“天啊!!!”莫妮卡用看怪物的眼神观察薇:“初吻?你这么大年纪还有初吻?真可怜,难道你都没男生追吗?”

“好了好了,让那只猫对你负责,或者让它的主人对你负责吧。”沙加安慰欲哭无泪的女孩,也许是在安慰。格伯利尔不耐烦地问在座的雅典学派:“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一路被监视到你们学校!”莫妮卡点头:“没错,在下机的时候竟然要搜身。我去卫生间的时候行李全被翻过。”雅典学派众人面面相觑,只能隐隐猜到这三位客人的确带了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和他们作对的人似乎越来越明目张胆。穆连忙问:“三位校长究竟将什么东西托付给各位,不用通讯系统是怕泄密吗?”

“大概吧!”莫妮卡将一个密封的微型合金文件筒扔在桌上:“你们慢慢研究。”艾欧利亚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躲过搜身的呢?”莫妮卡眨眨眼:“小弟弟,这么问不礼貌哦,女人要藏东西办法太多了。”艾欧利亚仍是一脸茫然,看向身边的米罗和迪斯,迪斯朝莫妮卡发育过于超前的胸部撇撇嘴,露出不正经的神态,米罗和艾欧利亚同时盯着莫妮卡,偷偷交换意见:“C?”“好像是D……”“E!两个白痴!”迪斯嘲笑——幸好莫妮卡在帮沙加和穆拆文件筒,没注意他们三个的小动作。但穆注意到了,他咳嗽两声提醒三人注意形象,换来迪斯和米罗的讽刺:“交叉传染,他们大概都感冒了吧?交叉传染是怎么来的呢?”穆只能转过头问自己曾经的同学:“薇,你的藏在哪里呢?发夹?”

薇摇摇头:“发夹的确是中空的,不过不在里边。”说着捋起自己柔顺的头发,将被长发遮住的耳环拿下一只递给穆,穆捏开耳环,拿出里面的图纸:“这可真是明修栈道……”

“对啊,暗度陈仓。”东方美女默契地接口。沙加问一脸不耐格伯利尔的:“你呢?”

“在我脑子里。我把它背下来了。”这个回答令众人大吃一惊,男孩是个急性子:“你们赶快拿笔纪录,找个会画地图的!我晚上还要见雅典的网友!”恰好阿布罗狄从撒加家里回来,米罗立刻说:“那就劳烦学习部长大人吧,您擅长速记!”阿布罗狄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按在椅子上当笔录官,沙加、穆、修罗、亚尔迪和艾欧利亚不放心地在旁观看,看了几分钟发现阿布罗狄绘制的地图完全准确,且纪录的速度完全跟得上格伯利尔的语速。沙加赞叹:“不错,作业没白抄。”也许是赞叹。

送走了三位客人,大家聚在桌前研究阿布罗狄绘好的地图,书薇和莫妮卡带来的也是地图,而且是不知所云的古地图,穆奇怪的发现自己的同学带来的似乎是亚洲地图的一部分,但很多地名皆与现在不同,最后副会长下令:“先把这东西收好,明天撒加他们回来在一起研究吧。”米罗觉得曲谱还有疑点,决定去钢琴房继续钻研。好在钢琴房完全隔音,不会打扰他人休息。阿布罗狄心情畅快,且在床上躺了几天全无睡意,也去了琴房,一边抄大量的笔记和作业,一边与米罗说说笑笑,直到时钟敲到十二点才各自回房。迪斯理所当然地进了修罗房间,被早有准备的修罗几脚踢倒五花大绑扔在地板上,原来修罗也在忙请假几天的笔记作业。

雅典学派公寓最后一盏灯熄灭了,数百米外的两位欧陆特警凑到一处,一个年纪较大的问:“替班的还没来?”另一个年轻的摇头:“还有半小时呢,真不明白我们在这监视一群小孩是什么意思,液冰这东西真的在雅典?”春日的夜风仍带冷峭的寒意,头顶有鸟群飞过,一声低鸣,二人同时打了冷战,年轻的战士边环视边抱怨:“这个雅典学派公寓是希腊前国防部长授意设计的,一个连一起上恐怕都攻不下来,外人连靠近都困难。”稍稍年长的说话也较平和:“既然是联特调公布了液冰的归属,我们欧陆警联肯定要插手,现在上级正在讨论是直接要求那些孩子交出液冰还是就这样僵持。反倒热武器调查的事没声音了。”

正说着,两个人同时站定,空气中淡淡的香气令他们迅速将手伸向腰间的便携式防毒面具。两发子弹无声地穿透他们的身体,年长的战士奋力拔出手枪,朝天鸣放,随即跌倒在地,黑暗中一声冷笑,两道身影出现在另一方向,他们脚下,无数只通体莹绿的毒虫迅速爬向雅典学派公寓,如同绿色的波涛、转眼便爬进敞开的窗口,而两道黑影背后是一辆大型集装车,源源不断的绿色昆虫仍在涌出,旋风般向公寓席卷。只听一个女子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响起:“一个连都攻不下来的公寓?有趣,试试这些虫子吧——今天就是雅典学派的末日。”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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